秦國公府,兩個秦秀域立于堂中,周桓等人見狀均是目瞪口呆、無比震驚。
成冰姣更是如癡傻一般!
冀忞震驚片刻后努力平靜下來,仔細端詳二人,只見雖然他們面容上難分真假,但是他二人的眼神卻有很大的不同,一個沉穩貴重、眸若深潭,一個油滑夸張、閃爍不定。
良久,“咳咳!”秦秀域輕咳兩聲,打破了尷尬道:“成小姐的事情我略有耳聞,本不在意,但是,令尊大人幾次三番試探于我,二皇子殿下也很是關心,我才發覺這其中有詐。因此,派人去查了查,今日,成小姐來此,想必就是為了這個人吧!”
成冰姣也從駭然中緩過來,茫然四散的目光逐漸回籠,喃喃地道:“我要看看你的左臂!你的左臂上有個蛋圓型的青痣,你的左手背上有個傷疤!”
秦秀域微微一笑,隨即褪下左臂衣袖,露出健壯臂膀,周彪和周桓忙不約而同地用手擋住冀忞!
成冰姣顧不上男女大防,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拉住秦秀域的胳膊左看右看,從上到下,又翻過秦秀域的手,甚至手指頭都分開來一點點地看,滿臉的難以置信!
秦秀域似是意料之中,任由成冰姣用手在他的肩膀上和手上摩挲,成冰姣又掏出帕子,拿過茶盞,倒出水打濕帕子再使勁擦拭,想是覺得秦秀域在上面涂了什么顏料遮掩。
可惜,除了被擦拭得有些泛紅之外,再無改變!
成冰姣頹然松開秦秀域的手臂!
秦秀域走近另一個“秦秀域”跟前,將手臂的衣袖輕輕一拽,旋即露出左臂!
周彪有些疑惑地看看周桓,見周桓神色如常,只聽秦秀域道:“我已經給他下了藥,防止他自盡!”
冀忞心下了然,秦秀域何等人物,有人堂而皇之地冒充他招搖撞騙,小錢小物倒也罷了,竟然膽敢染指朝政。要知道,打著他的旗號,豈不就是打著秦貴妃和七皇子的旗號!
豎子安敢!
以秦國公的身份地位,別說跟成冰姣肌膚相親的不是他,即使是他,如果他想,他就完全不需要給成冰姣什么交待,成宇峰能奈他何!
可是,秦秀域竟然答應了,還如此痛快!不就是借成冰姣的口,借周桓周彪的口,告訴二皇子等幾位皇子:七皇子安分守己,此等汲汲營營之事與秦國公府和七皇子無關!
秦秀域聲音不疾不徐地道:“成小姐傾心于我,秀域不勝榮幸。然,秀域亦有自知之明,遂覺蹊蹺,著人去查探,果然發現了此人。成小姐,你放心,我與令尊同朝為官,自然會對此事守口如瓶!成小姐,就當這是一個夢吧。以后,成小姐定有佳偶!”
成冰姣看著二人,一陣暈眩!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忽然間成冰姣凄厲地長嚎一聲!接著嚎啕大哭!
冀忞好奇地撥開周桓和周彪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望向秦秀域二人,只見成冰姣坐在了地上,手里猶死死抓住一只胳膊,那個人也被拽得一起做了下去。順著那只袒露的臂膀看去,肩頭一塊青痣,而手背上一道長約兩寸、寬半寸的傷疤!
這道傷疤,猶如,晴空炸雷一般,震得冀忞的頭嗡嗡作響!
離宮那夜,璐又東去而復返,左臂受傷,冀忞給他包扎傷口,正看到左手上這道一模一樣的傷疤!
冀忞的頭依然在嗡嗡作響,耳畔響起成冰姣嘶啞無力的聲音,很遙遠,還算清晰:“你是什么人,為何騙我?”
那個假“秦秀域”開口道:“成小姐,在下名叫程新,實在對不住,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語氣冰冷無比。
接著,程新輕嘆口氣,道:“國公爺,主子命我冒充您接近成小姐,我也是不得已。總之,一切都是我的不是,如今,我被國公爺擒住,隨你們處置,我絕無怨言,只是,懇請你們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冀忞腦中的嗡嗡聲逐漸散去,神志恢復了清明。
“除了國公爺,你可還裝扮過別的什么人?”周桓出言相問。
那人眼中滑過無奈:“世子爺可能想問小人有沒有裝扮過您吧?您何必明知故問,裝扮別人,除了容貌一樣,還要有身形、舉止相差不多。容貌可以用面具,舉止可以學習模仿,但是身形卻沒有辦法變化。我能扮成國公爺,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二人身高體態接近。但與世子您卻相差甚遠?!?
確實,秦秀域肩寬體闊,十分偉岸。而周彪周桓長身玉立,與秦秀域相比,瘦削一些,單薄一些。
可是,此人與璐又東,身形上何其相似!
冀忞努力平復一下心情,她聲音又軟又輕,卻含著冷冽,“既如此,大內侍衛璐又東,璐太妃的侄孫,你也曾冒充過是吧?”
程新聞言,一愣!看向冀忞,從一開始,他就看出冀忞和成冰姣是女扮男裝,但是如今很是奇怪,這個丫頭怎會知道?
秦秀域微微勾唇:“冀小姐慧眼如炬,看出來璐侍衛與我二人身形相似,不錯,此人確實也假扮過璐侍衛。”
周桓心下一動,見冀忞神情有點激動,不僅有點不舒服,難道是在甘泉寺,與璐又東一見傾心?如成冰姣對秦秀域一般。
冀忞面色蒼白,雙唇微顫,聽上去說不出的蒼涼和憤恨:“你如今被國公爺擒住,想起了你的家人!你冒名頂替招搖撞騙的時候,可曾想到被你欺騙之人的家人?在你眼里,你的家人就高貴,他人的家人就命如草芥嗎?”
周彪很是詫異,成冰姣被人捉弄,怎地,冀忞如此為她抱不平?同情心泛濫了?
早知道,真不應該答應她,可是她擺出自己的承諾,軟磨硬泡,不答應不成啊!
這不重要了,現在要弄清楚,這個家伙是誰的人!
攪和的這么歡,但是又好像沒有什么實質的動作或者結果,真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