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跟著林凡一同下樓的正是那位名叫“楠楠”的女員工。

林凡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為什么她總是表現得那么積極。好在林凡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管你如何出招，我只需裝傻就行。

“經理，你是哪里人呀？”

“我不是本地人。”

一問一答，絕不多說廢話。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

林凡不由好氣，笑著說道：“怎么，你想毛遂自薦？”

“誒誒，千萬不要誤會！”楠楠的反應比想象中平淡得多，似乎是她慣用的計倆。“人家只是好奇嘛！”

林凡撇了撇嘴，轉過身子說道：“暫時還是單身。”

“真噠？！”

她像是松鼠輕輕一躍，蹦到林凡的跟前，踮起腳尖細細打量著林凡的微表情。

“這有什么好騙人的？”

林凡聳肩道。

電梯正好停在B2層，林凡帶著楠楠一道出門。這時候，林凡發話了。

“汪露楠。女，24歲。”

“畢業于沙州市藝術學院新媒體傳播系。”

“曾于去年六月入職沙州福澤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年終評級：B。”

“喂喂喂~”汪露楠邁著小碎步繞著林凡轉圈圈，埋著頭高舉雙手頂在林凡的胸前。“師傅你不要再念啦~”

她的臉蛋漲得紅紅的，一直紅到耳后根。

林凡這才收手，拿出車鑰匙徑直走向汽車。

“上車，別和傻子一樣杵在那里。”

汪露楠忽然抬頭，看到林凡的座駕微微一驚。不過聯想到他項目經理的身份，開一輛雙門奔馳轎跑也無可厚非。

銳利的車，銳利的眼。

林凡的駕駛技術加上S63的澎湃動力，在馬路上簡直是各種斬牛殺馬。

主駕駛的林凡開得開心，副駕駛的汪露楠卻被嚇得半死。

每一次加塞變道，汪露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在歷經半小時的精神折磨后，林凡終于抵達桑房火鍋店的正門口。

林凡瞟了她一眼，發現她死死抓著座椅拉手不放。

“好啦，可以下車了。”

汪露楠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這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掌心里全是汗。

“安全了嗎？”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剛在影院看完恐怖大片似的。

“下車吧，我去找地方停車。”

林凡此舉不是為了別的，乃是為了給她的一個小小的警告：不要給我耍心眼，你是斗不過我的。

其余員工陸續到場，林凡特意為他們準備兩個大包廂。

等到他們來齊，服務員就開始上菜。

這時候，坐在林凡身邊的一位員工發話了。

“林經理，這次機會難得。我們大家就敬你一杯酒！”

還未等林凡同意，他就和眾人一道舉起酒杯。

“喝吧，林經理。”

頗有逼上梁山的味道。

“既然各位都有此心意，那么林某要是拒絕那就是卻而不恭。”

林凡沒有點白酒，大家清一色地喝清啤。

一杯啤酒下肚，那個年輕人上前做起了自我介紹。

“我叫包樹，目前負責新項目的對外交接業務。”

他的身高不過一米七，長著一雙比老鼠還要狡黠的眼睛。

林凡不喜歡這個人。

緊接著，又有一位面相老實的男人端著酒杯走上前來。

“您好，我叫殳樺。”

林凡與他碰杯，能夠感受他前來投誠的意味。

好家伙！

原來自己被卷進一場沒有硝煙的黨派斗爭。

怪不得自己說出這個理由時，總經理與項目總監都能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

擱著在福澤公司，起碼有兩派勢力在暗中對抗。

林凡決定拉攏其中一派再做決議。

當墻頭草可沒有好處，只會受到來自雙方的擠壓。

林凡深知這個道理。

包樹見著殳樺的出現，眉毛不禁抖了抖，趕緊上前說道：“經理走馬上任，想來有許多不懂的事物，還請容許我來給您講解一番。”

林凡若無其事地瞄了殳樺一眼，看出他面露不爽的神色，但還是對包樹點頭說道：“那你來介紹一番。”

“我們福澤公司員工三百多人，其中半數以上是我們這樣的保守派，我們堅持‘用游戲帶來快樂’的原則。”

這個理念與林凡相悖，或者說是與總經理與項目總監的理念相悖。

包樹接著說道：“其二就是所謂的革新派。一切目的向錢看，不愿堅持自己做游戲的初衷。想必林經理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

林凡能夠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視線的壓力，他們正逼迫林凡表態。

然而這些都是小場面，林凡一笑付之。

他高舉食指指向天花板，告訴包樹以及在場各位。

“如果我是革新派的呢？你們是不是打算不聽我的指揮？”他的語氣強硬，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能媲美。“嗯？我就老老實實地告訴你們，我就是接受總經理的委托，特來進行改革。如果你們有誰不服從，當然可以去舉報我。”

“我把你們的工作日志全部翻閱了一遍，總感覺你們在出工不出力。”

“這樣一個需要凝聚公司上下所有力量才能完成的項目，卻在開頭就卡住了。我也不知道你們項目組平常是在做什么。”

“也許你們對我這種空降領導不滿意，但是時間會證明這一切。”

林凡的身材本就高大，再配上這一段酣暢淋漓的講話，一下子就震懾住在場所有員工。

他們都彎著腰，低下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吃飯！”

林凡動筷子狠狠地敲打在火鍋上，發出“乒呤哐啷”的巨大聲響。

這一頓火鍋吃得可不安寧，眾人都沉浸在林凡的巨大威嚴之下不敢吱聲。

無論是多美味的和牛肉還是多新鮮的帝皇蟹，吃起來都覺得味同嚼蠟。

眾人草草了事，吃得半飽就急忙丟下筷子匆匆告辭，唯有殳樺一人沒走。

“嗯？你怎么沒走呢？”

林凡的慍色還未完全消散。

“我是來向您道謝的。”

很明顯殳樺屬于革新派的一員，他特別贊同林凡所說的內容。

“這表面無比光鮮亮麗的福澤公司，背后卻被這群蛀蟲啃食得一干二凈。如果我們不再努力的話，公司遲早會毀在他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