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林凡在主臥雙人床上驚醒。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他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
他起身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暖暖胃，將管家贈送的小蛋糕一并吃掉。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樓上小倆口正吵架。
“蔣非凡，老娘告訴你！如果明天的生日宴會上，你讓我出糗，我就要你好看！”
“老婆息怒！老婆息怒啊！最近我真的是摸不出錢吶！”
女人的聲音盛氣凌人，男人的聲音倒顯得委屈至極。
可誰知局勢頃刻反轉。
剛剛還一副潑婦罵街腔調的女人，突然放聲痛哭道：“我真是瞎了眼，跟了你這個窮光蛋！”
林凡暗暗咋舌，心想這里月租不都要上萬嚒？
這算哪門子的窮人？
男人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誰讓你非要租這里的房子！現在手頭的錢都用得差不多了！”
“我不管！憑什么我的小姐妹租得起，我就租不起？”
僅僅是聽著對話，林凡也能想象出此時樓上男人的窘境。
就這樣，在這喋喋不休的爭吵聲中林凡又睡著了。等到他再次睡醒時，已然是早上八點。
換上一身全新的西裝，再往頭上抹上一些發蠟，林凡如此便出門上班了。
好巧不巧，剛走下電梯的林凡就遇到樓上的小倆口。
這倆人從昨天深夜一直吵到下樓，根本不帶停歇。
出于禮貌，林凡沒有上前打招呼，只是遠遠地望了他們一眼。
可就是這一瞅壞了大事。
“你小子是誰啊？”
那個男人身高不過一米七，穿著頗為老土的金錢豹紋襯衫，脖子上還掛著一串大金項鏈。
林凡心想這又不是改革開放初期，怎么還有這么不入流的審美。
暴發戶，他帶給林凡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雖說給別人貼標簽不合適，但是那個男人同樣給林凡貼了一張大大的標簽。
“打工仔。”
氣質這種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改變的。
林凡沒有適應自己成為中產階級的現實，事事都小心謹慎，像極了披上一件華麗外衣的鼠人。
“我應該沒有干擾到你們吵架吧？”林凡苦笑道。
他正急著去上班呢！
“小子看你眼神就很有問題！”
“說！剛剛是不是在偷瞄我家絲語？”
私語？應該指的就是他身旁的女主人吧。年紀不大，臉上倒是抹得足夠妖艷；衣服穿得也頗為性感，齊臀短裙差點包裹不住那雙圓潤的大腿。
“有這回事嗎？”
林凡打著哈哈，企圖搪塞過去。
女主人這時候發話了。
“小哥哥不要在意哈！我家老將偶然腦子犯渾，不要往心里去。”
這不解釋倒好，一解釋林凡徹底無語了。
雙標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方面對自家男人的尖銳刻薄，一方面對林凡態度如沐春風。
受了一晚上窩囊氣的蔣非凡，指著林凡和女主人破口大罵：“好你個臭婊子！虧我花錢養了你這么久，沒想到還是一個吃里扒外的家伙。”
“說！你們是不是串通一氣，特地過來氣我的？”
“不說話是吧！好，那我走！”
這個男人將外套往肩膀上一甩，踏著輕快地腳步離開了。
林凡有些懵。
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
他還以為會起沖突，搞不好會上升到斗毆。
沒想到這個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確實沒有反應過來，身旁那位女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趕緊上前追了幾步，恨不得脫下高跟鞋向那個男人砸去，嘴里還不停念叨著：“蔣非凡你等著！有本事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誰曾想到那個男人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起來了。
他溜了！
林凡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約過了兩分鐘那個女人拎著高跟鞋，滿臉歉意地向林凡走來。
“抱歉讓你見笑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個女人嘆了口氣，彎下腰將鞋子重新扣上。
“他就是一個戲精！純粹就是想跑路，沒想到把你牽扯進來了。”
這個女人說話舉止溫潤爾雅，簡直就像是一位大家閨秀。
要不是昨天夜里，林凡清清楚楚聽到這小倆口吵架之兇狠，不然還真的被她的外表給欺騙了。
林凡不愿陪她多聊，便推脫道：“抱歉，夫人。我要去工作了。”
“誒，等等！”
她急忙攔在林凡面前，為了引導他的視線，故意用一只手遮著胸口。
“今晚是我的生日宴會，小帥哥如果賞臉還請務必參加呀~”
說罷，她將一張名片塞進林凡的公文包里。
林凡點頭示意有空就去，隨后急匆匆地往樓外走去。
……
公司比以往更加肅靜。
任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大面積恐慌。
這種詭異的氣氛同樣影響到了林凡。
林凡不敢講話，只好埋頭發文字給隔壁桌的同事。
“咋回事嘞？怎么弄得和世界末日一樣？”
“嗐，別提了！最近公司一直忙的大項目，流產了！”
“老板很不開心，打算拿人出刀！”
林凡抬頭望著天花板，心想這是總與自己無關吧？
可就在這時，老板房間的門突然打開。
“林凡，你過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林凡也是一驚，心臟不由得漏跳一拍。
他快步向前，走進這間陰森恐怖的小屋。
“吱~嘎！”
在他走進的一瞬間，房門被緊緊地閉上。老板安詳地坐在沙發椅上，身旁還站著總是與自己作對的徐總監。
“小林吶，最近看你的工作狀態很好！熱情很高漲呢！”
老板的笑聲落入林凡的耳中無異于是地獄深處極為恐怖的哀嚎，即便自己已經實現財務自由，但是那種刻在DNA里的感覺一時半會還是擺脫不了。
“老板言重了，我只是做好本分內的工作。”
老板的語氣突然轉變，指著身旁的徐總監說道：“小徐最近工作出了茬子，我想著要不讓你試著接手試試？”
這話一出，徐總監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老板我沒聽錯吧？”
林凡有些吃驚。
“沒聽錯！我看你年輕有為，又有奉獻精神，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