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待他細問,便被中年管事拉著走入了屋內。
“走走走,進去再說,我可是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等你。”
進入屋里后,老者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看了看桌上散發著香氣的美食,鼻頭微微聳動,紛雜的香氣被快速甄別分類,并未發現有害成分的存在。
只是他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神識悄然擴散開來,彌漫在整間屋子里,卻是發現屋內的擺設等等都毫無異樣,并無被翻動的痕跡。
“怎么樣?聞著這香氣是不是就特別有食欲?
哈哈哈,我可告訴你,這可不是平常機器廚師做出來的,而是莊園里的美食家親自烹調而出!
嘿,也幸好之前我與咱外園的美食家有點交情,要不然可真未必就能請動他出手。
聞聞,聞聞!嘿,這味道,到底不是機械能夠弄出來的!”
中年管事一臉的陶醉,好像這桌子上的食物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老者對其嗤之以鼻,不過并未表現出來,而是十分配合的露出了驚喜莫名的渴望神色。
雖然他以前吃過無數美食家的拿手菜,但他現在的身份可只是一個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老花匠而已。
“嘶!真香!不過劉管事,這等只有貴族和那些大人物才能享用的美食,我徐老頭何德何能去糟蹋啊!”
老者一副既垂涎不已,卻又畏畏縮縮的模樣。
“哈,忘了說了,老徐啊,今兒個高管家他老人家巡視莊園,發現外園花園、花壇中的花花草草都修整的十分齊整漂亮,所以就想將花匠調入內園專門負責內園小花園的維護。
你說你這可不是要發達了嗎!
咱整個外園也就只有你一個修花匠,也就是說明兒個你老就要進入內園,專門去伺候那位公子的小花園了!
這是什么?這可是公子的御用花匠啊!
往后你老發達了,可一定不能忘了我小劉啊,哈哈哈……”
老者聽完頓時眉頭一擰,裝作手足無措的樣子在屋子里往來徘徊,大部分心神卻都放在了觀察周圍事物上。
“不可能吧,俺老徐的手藝自己清楚,雖說中規中矩,可并沒有什么亮眼的地方。
內園的花匠怎也要比我強了許多吧,那高管家又怎會看上我的手藝?”
中年管事頓時一愣,好像也是這么個理?
“嘿!管他呢,反正你被高管家看重已是不爭的事實,咱……”
正搖頭晃腦的中年管事陡然感覺渾身一冷,仿佛被星際荒獸盯上了一般,滿臉駭然的望向老者,雙眼瞪大后面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看重?嘿!倒還真是蠻看重我老徐頭的!”
此時的老者哪還有剛才畏畏縮縮的老實人模樣,盯著前方陽臺上擺放的紫竹仙花盆,整張臉早已是陰云密布。
“這、這、這……你,我,你、你是誰?!”
中年管事的腦袋里猶如一團漿糊,這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老徐頭嗎?
僅憑一絲氣勢竟然就能壓得他這個高階星士動彈不了,難不成是大星師?
“你不知道?!”
老者驀然轉過身來,一雙眸子猶如刀鋒般直刺中年。
正在此時,密集的金屬摩擦音從四周匯聚而來,同時還有一道大笑聲傳出。
“哈哈哈,他當然不知道!要不然你這等大人物還不遲早發現不對?”
老者走出屋子,滿臉陰晴不定的盯向進入院落里的七八個全副武裝的人影,又抬頭看了看天上地下密密麻麻起碼數百的機甲戰士,此刻心頭除了濃郁的殺意外還有著濃濃的不解。
他不信自己的真實身份會被發現,可眼前的陣仗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事實好像正是他所不愿意相信的。
但又怎么可能呢?
“大人物?諸位怕是有什么誤會,我承認老徐頭的身份只是一個偽裝,只是我厭倦了打打殺殺,因此才當了一個逃兵。
可我對莊園里的每個人都沒有絲毫惡意,諸位又何必為難呢?
關于我的真實身份我這就發給諸位大人,這些信息在蠻荒星域以及天瀾星府的信息庫中都可以查的到的。”
聽到老者的話,蘭永生朝前邁出一步,習慣性的抬手想要摸摸那顆油光锃亮的光頭,卻是忽然想到此刻正身穿機甲,便又無奈的垂了下去。
“逃兵?嘿!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兩季花的一方花主竟然也能如此放得下身段!
聞人松,聞大宗師!”
老者原本還算沉穩的表情在聽到這番話后頓時神情大變,一身氣勢猶如大江般宣泄而出,沉重的壓力竟是使得周遭的空氣都一陣粘稠。
周圍的機甲戰士俱是一驚,近戰型刀劍出鞘,火力型亦是機括齊開、彈藥入膛!
“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只是掃了一眼機甲大軍,而后便又盯向蘭永生。
“這點你就不用知道了。好了,你若是不想死的話,還是束手就擒吧!”
老者的嘴角頓時露出一絲譏諷。
“束手就擒?呵,就憑你們?”
蘭永生低沉一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道:
“難道你以為那紫竹仙的香氣是那般好聞的?哦,或者說,你封閉了鼻、口二官,并沒有聞到,不過你渾身上下的毛孔總不會也封閉了吧?”
老者,或者說聞人松頓時臉色再變。
正如蘭永生所說,一貫的謹慎作風使得他在進入屋子之前就已經封閉了鼻、口感官,可萬萬沒想到還是著了道兒!
但他并未絕望,他可是宗師強者,能夠毒死宗師的東西又豈是那般好尋?
更何況,他全身上下早已內檢了數遍,甚至連識海也查看過了,但并未有異常發現。
他的內心還有著一些僥幸,認為對方只是在拿尋常藥物唬他。
“怎么?聞大宗師還不死心?”
似是瞧出了聞人松的想法,蘭永生嘿嘿一笑。
“那你便動下星力試試。”
聞人松心里登時一個咯噔,而后便一臉黑漆,像是涂了鍋底似的,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
“宗師的手段我也清楚,我知道聞大宗師即便只用神識也猶有反抗之力。
但是,你又能夠殺得了幾人?”
蘭永生大大咧咧的站在院子里侃侃而談。
老實說,他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能夠在一個宗師面前肆無忌憚,實在是酸爽的緊!
“實話跟你說吧,我之所以說這么多,其實是我家少君很是看重你,不想這般人才就此消亡,所以想要給你一個機會。
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聞人松對此嗤之以鼻。
“呵!一個八歲的稚兒!難不成還想要我效力不成?!
哼!即便是鎮南侯來了,也別想本主屈服!”
蘭永生頓時氣急,怒罵道:“給臉不要臉的老東西!既然你這般不配合,那就戰吧!”
“不就是死個把人嗎?到時候生擒了你,先讓這群小崽子們輪番在你臉上撒尿!
再找來一群老母豬,不,老公豬!喂養上夠分量的催情藥物,跟你雙宿雙飛個三天三夜!
嘿!我還就不信了,整不垮你!
少君只是吩咐要活的,卻沒說是神經失常還是正常的!”
聞人松當即氣的臉色漲紅,一雙泛白的眉毛更是不由自主的瘋狂抖動不止。
“別別別,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哈,哈哈,其實我對小,咳,其實我對少君也是仰慕的緊,正想找機會覲見呢。
既然少君要見我,那還是趁早帶我去吧,可不能讓少君久等了。”
聞人松也很想不管不顧的拼上一場,可他的星丹已被封閉,即便能夠殺得了十幾甚至數十人,最終還是免不了要被生擒。
雖說他已經活了一百二十年,可人都說活的時間越長就越不想死,這人世間他還沒享受夠呢,哪里愿意就這般慘死?
那個稚兒不是想要收服他嗎?
正好,自己先虛與委蛇,再找機會逃脫。
即便找不到機會那也沒關系,他無非也就是用毒藥來控制自己,但又豈知自己可是用毒的行家?
“哼!賤皮子!”
蘭永生嘟囔一聲,而后便命人上前給聞人松上了一堆束縛器具,包括星力禁錮環、識海封閉鎖等。
蘭永生的嘟囔聲雖小,但聞人松又豈會聽不到,當即就氣的青筋暴起,原本通達的念頭也瞬間不通達了。
不過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索性閉起了眼睛默念清心咒。
“等著吧!等著吧!等本主脫困,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這個混蛋!到時候一定要用五色毒桶‘伺候’他個三千遍!”
“后面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們自己處理。哦對了,那小子說了,先將這家伙關押起來,他今晚是沒空理會他了。”
聽到蘭永生的話,北荷頓時秀美一擰,冷冷的盯向對方道:
“蘭先生,請注意你的稱呼!”
蘭永生不由臉皮一抽,“我說小北荷,我可是他師父,我……”
“師父也不可對少君不敬!”
北荷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一雙眸子沒有絲毫感情。
“你!我,哼,哼哼,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爭!”
蘭永生只覺牙疼的厲害,氣呼呼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