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曹姑姑和小路子調來了龍錦宮,這些日子我獨住龍錦宮中,皇上為了瘟疫的事情日日宿在御前殿,朝臣們每日都上奏京外瘟疫治理的進展,正因為這樣后宮的宮嬪們才沒太為難我,大家都知道皇上雖然破例晉封了我,又破例讓我住進了龍錦宮中,還破例安排了宮女進去伺候,但是一直都沒有寵幸我,在她們看來皇上并非是喜歡我,而是為了感激我,心中那熊熊的嫉妒才有了一絲釋然。只有我知道皇上是真的心系百姓,這些日子日日守在御前殿內,等著眾大臣的奏折,若不是太后的阻撓,皇上早就出宮趕赴前線了。
今日我照常前去鳳儀宮給皇后請安,這算什么事啊,我怎么就成了妾呢,別說三兒了,估計連前十名都排不上,還得天天來給皇后請安示好,更別說面對這么多,呃,算是情敵嗎,應該不算吧,對于龍錦,我了解的不多,就算我救過他,那也是出于本能,我們之間連情都沒有談過,哪來的愛。但是他讓我欣賞的一點就是愛民如子,好吧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皇子。
坐在殿內,看著皇后偽著一張笑臉和各宮的嬪妃打趣說笑,我覺得她活得好累,明明心里恨的要死,可誰讓她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呢,宮中的嬪妃誰都有資格嫉妒憤恨,屬皇后最沒資格去嫉妒憤恨,因為她一國之母,她要做到母儀天下。
看時間差不多了,周婷收起了笑僵的臉,看著臺下的嬪妃各個都貌美如花,嬌柔百媚,誰不是從小被調教出來的,為的就是今日,這個殿內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得時刻提防警惕著,這個位子不知被多少人惦記著。
“都散了吧,本宮還要去給太后請安,怡貴妃你留下隨本宮一同前去,太后想見你?!被屎笠辉缇褪盏教蟮目谥I,她想見見怡貴妃。
“臣妾告退”
“臣妾尊旨”太后要見我,不知是福是禍?其他宮的嬪妃都走后我跟隨皇后的轎捻,來到了慈仁宮,這是我進宮來第二次見太后了,第一次選秀的時候都沒敢抬頭看,聽聲音應該不算太嚴厲。
“臣妾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進入大殿后,我跟在皇后身后,見到太后一同下跪請安,雖然我沒打算在宮中常住,但進宮前的規矩還是一絲不差的學全,甚至把宮規都熟記在心,這個地方想讓你死隨便挑點毛病就讓你分分鐘去見閻王。
“嗯~平身吧,皇后坐到哀家身邊來?!碧蠛軡M意怡貴妃的舉止,她命人查過卷宗,這怡貴妃算是個小戶家的女子,父親為官清廉,在當地口碑很好,家中有位長姐已經嫁人,她的生身母親只是府中的一個姨娘,如今懷有身孕,這么算來葉心怡是庶出了,家世還算清白。
“怡貴妃你可知罪?”太后問道
我聽太后這么問趕緊跪下:“回太后,臣妾知罪,臣妾身份卑微當不起貴妃這個稱號,懇請太后下旨降回臣妾貴人的身份。”我當然知道太后所指的是什么了,當初我進辛者庫可是假傳了皇上的圣旨,說是代表皇上前來的,現在宮中眾人皆知是皇上下旨命我前去治理瘟疫的,這樣一來不就打了皇后的臉嗎,一個下旨封宮,一個救人于水火,打了皇后的臉就等同于打了太后的臉,如今我怎能輕易承認,只好自降身份,刷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嗯~是個明事理,你的位份是皇上抬的,哀家也不好薄了皇上的面子,你又立了功,貴妃這個位分也是當得的,皇上是一國之君,你總住在這龍錦宮中難免影響皇上休息?!?
太后的話傻子都能聽明白了,她即不想得罪皇上又不想讓宮中人說閑話,當然誰敢說太后的閑話啊。
“回太后,臣妾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今日太后不宣見臣妾,臣妾也要請旨搬離龍錦宮?!?
“你能明白哀家的話,哀家很高興,除了龍錦宮,這后宮其它的行宮任你喜歡,哀家都準?!碧筮@話什么意思,我有點聽不懂,她應該討厭我才是,可又為什么如此說,要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可包括了鳳儀宮啊。
“怡貴妃還不快謝謝太后,這可是誰都享受不到的恩賜啊,要不你搬來鳳儀宮和本宮作伴吧,本宮平日里缺個說知心話的人?!被屎舐犕晏笳f到話,明顯愣了一下神,然后趕緊接話對我說道。
“臣妾先謝過太后,謝過皇后娘娘,臣妾住慣了自己的清莉宮,覺得那地方又安靜又涼爽,這夏熱的天氣呆在那里臣妾覺得最舒服了?!背俏一钅伭瞬鸥野岬进P儀宮去住,估計我前腳走進去,后腳就被抬出來了。
“怡貴妃,哀家覺得有些委屈你了”
“太后這是對臣妾的喜愛,是您給了臣妾莫大的權利才才讓臣妾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地方,臣妾怕今日出去要被其他宮的嬪妃羨慕嫉妒了。”這太后不簡單,當然我也不簡單,得給她要個保證。
“哎呦~這怡貴妃怎么還跪著呢,皇后你也不提醒哀家,春嬤嬤快扶起怡貴妃賜坐。”
“太后,怡貴妃這是第一次來見您,難免有些緊張,興許是想多孝敬孝敬您,跪一會兒沒大礙的?!?
話都讓她們說了,我今天是來看雙簧的,古今也只有我一人是跪著看表演了,可憐了我的膝蓋啊。
“既然怡貴妃都這么說了哀家就準旨了,你放心吧,沒哀家的旨意宮中的嬪妃不敢去打擾你的,皇后也是如此?!碧笙肓讼朐诤竺嬗旨恿艘痪?。
“臣妾謝太后厚愛?!毕鹿虻拿?,屁股還沒坐熱的我,得到太后這般保證后趕緊又跪下謝恩,今天這趟還真沒白來,以后晚上我就可以安穩睡覺了,不用總擔心皇上半夜會突然回來,又不怕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被打擾了。
“怡貴妃快起身吧,以后在哀家面前不用這么拘謹總是下跪,哀家沒那么多規矩,從明天起,你跟隨皇后一同來給哀家請安吧,哀家好久沒和宮中的嬪妃們說這么多話了,哀家這宮中太清靜了,你沒事可以多來哀家這走走,不要怕行宮離的遠,哀家準許你乘轎捻前來?!?
太后這又是唱的哪出啊,是監視我,還是另有所圖,我一小戶家庶出女子,她一國太后,我有什么可圖的?不過看情形這后宮的權利還是攥在了太后手中,我多巴結巴結也是沒壞處的。
“臣妾謝太后體諒,往后定日日前來給太后請安?!蔽也挪粫档酵泼摰糇I捻的機會,從皇后行宮一路走來最少也要半個多小時,更別說從我自己宮中走來。
說了半天的話太后也累了,我跪安后,太后命人抬轎捻直接送我回了清莉宮,當然宮中伺候的人不變,我告訴太后習慣了他們伺候,又喜歡清靜,不必再增添宮人了。
“姑母,您怎么這么嬌慣她啊,我才是您的親侄女。”皇后在葉心怡走后向太后抱怨到
“婷兒,如今你已是一國之母,必須時時做到寬厚仁慈,善良賢惠,如今她可是給咱們魅月國立了大功,你可知道京外的疫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并且很快就會消除的。”
“不就是會點醫術嗎,興許是僥幸呢?”
“哀家不管是不是僥幸,你要知道這疫情一旦發展下會有什么后果?”
“大不了犧牲一個鎮州,封鎖了那里,寧可錯殺也不放任何一人出來?!?
“你~這是皇后該說的話嗎?你做的事哀家還沒罰你,現在居然還不知錯,認不清形式,哀家真是白疼你了,一手把你送上了這個位子,哀家從小看你聰明伶俐,怎么今日竟如此荒謬?!碧筮@次是氣急了,是她看走眼了嗎?
“姑母,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我知道這話若是說給外人聽肯定會參我一本的,可是如今這宮中只有姑侄二人,我覺得沒必要說那些虛偽的,您說歷代朝中出現了瘟疫難以控制后,最后皇室不都是這么秘密辦理的嗎?兒臣知道這是皇家禁忌,對外只說全體遷移,可有誰敢調查到底是遷移到了什么地方?”周婷自小飽讀詩書,周相把朝中大小事情都教導過她,因為周婷自小就是為著今日做準備的。
“唉~,你說的是沒錯,這也是最終的無奈之舉,可是這疫情來的不是太突然了嗎?這百年來可是第一次有瘟疫直接發生在了京城中的,事情處理的結果就不一樣了,這京城城內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城外也都是些個富賈商人,又是咱們魅月國外來商人交集最多的地方,最重要的一點你沒看透?!?
“姑母,沒您說得這么嚴重吧,這里面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周婷有些擔心了
“皇帝新登基,就出了這么嚴重的疫情,百姓會怎么傳言,不用哀家挑明吧,你應該知道人言可畏,錦兒他的皇位剛剛坐穩就出事了,這事出的蹊蹺,而且是出在眾王爺們剛回京不久?!碑斈甑奶笫侵赖?,話她只說了一半。
“姑母,聽您這么一說,這事情是挺嚴重的,您是懷疑有人操縱這一切?”畢竟是從小培養的,太后只要一點醒,周婷就明白了其中的厲害。
“你知道就行,此事想必皇上自有分寸,等這疫情過后哀家要親自封賞怡貴妃,到時候皇后你自己知道怎么做。今日哀家就下旨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后宮的事宜暫且交由語妃與其他妃子協理?!?
“姑母~~”周婷有些不甘心。
“別以為皇上不提此事你就相安無事,他現在只是沒時間來處理,不然那怡貴妃會住在龍錦宮這么久都沒有侍寢嗎?與其等著皇上處罰,不如哀家親自下旨”
“姑母,婷兒知道錯了,愿意領罰。”
“你知道其中的厲害就行,以后行事一定要穩妥,有不懂的一定要來問問哀家,哀家可不想周家敗在你手里。如今你們大婚已經有四年了,哀家希望皇家的第一個子孫是出自周家的,你明白嗎?”
“姑母,婷兒~婷兒也著急,您也看過敬事房檔案了,這幾個月皇上哪都沒去,皇上自婚后很少來鳳儀宮?!?
“唉~皇上為什么不來,你想過沒有,是你不夠漂亮,還是你不夠賢惠?自己想想辦法,如今宮中就幾十個嬪妃,這你都抓不住皇上的心,若是宮中其她妃嬪先懷上了龍嗣,哀家希望看到他平安降生,哀家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現如今能讓哀家在意的只有龍嗣了,這算是哀家對你的警告吧,好好管理你的后宮。”
周婷聽完太后的話心里很不是滋味,皇上不喜歡她還不是因為太后,當初明明自己可以取得皇上的心,太后非要從中牽線,如今害的皇上因為太后當年的堅持才不喜歡自己的,她可是從小就喜歡這龍錦表哥,她所有努力學的一切都是有朝一日能呆在他身邊為他排憂解難,她還記得每次進宮都會找龍錦和他在花園里談詩論畫一番。
其實在沒有出宮歷練前,龍錦以為自己是喜歡周婷的,她長得漂亮又博學多識,每次他們都有說不完的心里話,可是自從遇到她后,他才明白了真正的喜歡是什么。當初若不是太后著急在先皇大婚后堅持讓他迎娶了周婷,也許今日他對周婷不會有那么反感,在心底他還是接受周婷的。
我回行宮后,太后的旨意就緊隨而來,給了一些賞賜,并命人把清莉宮重新整修了一番,要多奢華有多奢華,不比皇后的鳳儀宮差,還特許我每天請安的時候可乘轎捻前去,并承若,等京外的疫情治理完后還會給我一份大的封賞。這我倒是沒放在心上,給再多的賞賜我也帶不出宮啊,還不如直接兌現成銀票給我來的實在。隨后太后又下了一道旨意,大意就是說皇后有失鳳德,罰月例一年,關禁閉一個月,收回后宮掌事之權,暫且交由語妃,桐妃,二人共同協理。另外所罰皇后的月例均分裳給辛者庫眾人,以作寬慰,等疫情過后,準許辛者庫被封禁的眾人探親一次。
對于宮人們來說這可是天大的賞賜啊,皇后年例1000兩,每人可分得大概20兩,更重要的是可以探親一次,一時之間宮中的奴才們都開始羨慕辛者庫中被關的眾人了,可能是他們沒有真正經歷過什么叫絕望。接連二三的賞賜下來,宮中總算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我想不久之后這件事情就不會再有人提起了。
皇上那邊太后也派人傳了話,說皇上日理萬機,現在又為了黎民百姓夜不能寐,怡貴妃留在龍錦宮實屬不妥,怕叨饒圣安,若皇上真想見后宮嬪妃可按規矩宣召。話中句句透著關心,皇上再任性也不能違逆了太后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