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珠，我且問你，你說行兇的衣服被盜，那今晚要燒毀的是何物？”

因為大夫人的耽誤，紅珠居然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想好了說詞：“啟稟老爺，奴婢燒的不是丟的那件衣服，是另一件，奴婢怕有人再偷奴婢的衣服來做壞事，所以想著把這些綢緞衣服干脆都燒了算了，以免以后有人再拿來陷害奴婢。”

不得不佩服紅珠的頭腦，轉的可真快啊。

在聽到紅珠這番說詞之后，大夫人緊繃的神經立馬松懈了，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地上舒展一下自己的身體了。

“胡說，我看你是見事情要敗露，打算燒毀證物吧?”葉老爺分析道

“老爺，冤枉啊，奴婢和二小姐無仇無怨的，沒理由害二小姐啊。”

“那你為何半夜燒衣服，不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嗎。”

“那是因為白天燒，奴婢怕引起誤會，現在正是捉拿兇手的時候，奴婢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是不想給自己留下把柄吧，我看不對你用刑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來人……”

“慢著，老爺，您想屈打成招嗎，紅珠跟在我娘身邊十幾年，我娘早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半個閨女了，從來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您現在要對她動刑，怎么也得派人通知一下老夫人吧，別到時候惹老夫人生氣。”此刻大夫人忙上前制止了爹的話，她說出的這些話一是說給紅珠聽的，要她死咬住不承認，有老夫人給她撐腰，一是提醒爹蘇家當初是怎么幫他的。

“我看事情既然一時也查不清，不如等明日再審吧，老爺天色這么晚了，您早點休息吧。”大夫人想著連夜派人去通知老夫人，等天亮了，在想辦法拖延一會，娘家那邊的人很快就會到了。

我偏不讓她如意，:“大娘，現在是物證人證俱在，紅珠就算再狡辯也是沒用的，今晚她死定了。”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后，紅珠明顯愣了一下，仔細回想著當天是不是有人看見了。

大夫人見有人阻止她，順口就罵道：”賤人，本夫人說話還輪不到你來管。”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扇了過來，當然是扇在了大夫人的臉上。

“老爺，你居然打我….”大夫人捂著被打腫的有臉沖葉老爺委屈地說道，忘了用敬語。

“為什么打你，知道嗎，怡兒是我的女兒，你居然罵做賤人，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這就是你平時管教女兒的行為嗎，你還配當這一家主母嗎？”大夫人現在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看來是自己平時太隨意了，所以剛才情急之下才隨口說出那句話的，老爺是最注重禮節的。也不管有下人在場，趕緊跪下對葉俊生說到：“老爺，我錯了，剛才是無心的，平時我不是這樣的.”真是越描越黑，你平時啥樣，當葉老爺真不知情啊，只是不被他碰見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你應該向怡兒道歉，求她原諒你方可。”大夫人聽到這句話后，差點氣暈過去，自己一個正室居然要向一個二房所生的庶女道歉，那以后自己的威信何在，可是畢竟是自己說錯話在先。看到大夫人糾結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心里所想，為了盡快把事情弄清楚，我就先放她一馬。

“爹，大娘剛才也是太著急了，女兒覺得大娘真是無心的，可能平時罵下人們罵慣了，才會口無遮攔的，女兒原諒大娘了，快讓大娘起來吧，這么多下人看著呢，傳出去多不好啊。”大夫人聽完我說的話后氣得臉都變成豬肝色了，什么叫平時罵下人罵慣了，她的形象啊。不過這些都是事實，當事實在眾目睽睽下被拆穿后，始作者會有多尷尬啊，哈哈，想想心里就舒服。

“既然怡兒都不計較了，你起來吧。“

“是老爺，老爺我想問一下心怡，出事當天可看清行兇者所穿衣服的顏色。”大夫人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啊，如果我說出了衣服的顏色，她肯定會說剛才是我和爹一起抓住紅珠的，肯定看見她要燒的衣服，這不算人證的，可惜她心目中的人證不是我。

“自是沒看清，只來得及看了一眼衣服的布料，顏色并沒有看清楚。”

“這就是啊，老爺，既然，心怡沒看清衣服的顏色，就不能證明紅珠今晚要燒的衣服就是行兇者所穿的衣服，所以我相信紅珠說的話，老爺您可不能屈打成招啊，我和我娘家的人會為紅珠喊冤的。”又把她娘家抬出來威脅爹，今晚我就讓你知道你所謂的娘家對你是有多好。

“大娘，我當然不能證明這衣服就是當日害我之人所穿的衣服，但是有人能證明啊。“

“誰，不可能的，那天…..”紅珠脫口問出，下一刻趕緊閉住嘴，差點說漏嘴。

“那天你觀察過了，后院和我身邊根本沒人是吧.”我一臉得逞的問道。

“不是，奴婢想說那天府里的下人們都說沒看到是有人推二小姐落水的。”紅珠趕緊辯解道

“你不用再為自己辯解了，今晚抓你之前已經有人來爹這里舉報了，說出事當天親眼看到你推我落水的。”

“是誰？”大夫人心急地問道

“是綠翠”

“綠翠的話不可信，她是榮姨娘身邊的丫鬟，興許是你們串通好的，來陷害紅珠，好抹黑我們蘇家。”

“大娘，綠翠是我娘身邊的丫鬟沒錯，可是我出事的當天下午她就告假回家休息了，那時我還沒有醒怎么和她串通。”

“那也有可能是她偷了紅珠的衣服扮成紅珠的來推你下水的，事后怕敗露就告假回家了，沒準那件衣服也被她順便拿出去銷毀了呢。”

“綠翠為什么要害我呢，沒理由啊。”

“興許是報復呢，大概是平時受了什么氣吧。”好心機啊，順帶把我娘親都算計進去了，綠翠是伺候娘親的受氣當然是說娘親給的了。

“大娘分析的很透徹，可是大娘忘了嗎，我落水后第一個發現我的人是綠翠，大夫說幸虧發現及時，剛落水就被發現了，雖然吸了點水但并無大礙，試問大娘綠翠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換的衣服呢。”

“就算不是綠翠，那她說的話也不能全信啊，也許是為了賞銀誣告紅珠呢，平時紅珠的性子可能傲慢了些，她們之間有過節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為了這些賞銀和以往的過節，我想綠翠可能還沒這個膽量來指正紅珠的，我在張伯那里查看了綠翠出府的記錄，出事當天綠翠什么都沒有帶出府，再回來時是揭發事情后下午，當時綠翠根本不知情，況且她還說出了出事當天紅珠所穿衣服的顏色，就是這件粉紅色衣裙。”紅珠聽完我說的這些后，整個人趴在了地上，眼里充滿了絕望和后悔，至于后悔什么只有她知道。大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步，但是讓她吃驚的事情還在后頭呢。

“紅珠你可知罪？”爹適時地又一次逼問道。

“奴婢知罪，但是……”

啪~~又是一巴掌，當然這一巴掌是打在紅珠臉上的，大夫人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的紅珠臉都腫成了豬頭，嘴角流出了血，牙齒都打松了，把她剛才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紅珠，沒想到真是你做的，枉我這么信任你，還在這為你辯解，真是打死你都不為過，老爺，事到如今我知道替紅珠求情也沒用了，但是請您看在她是老夫人一手帶大，又當親生女兒似撫養的份上，就打她100大棍，趕回蘇府，交由老夫人發落吧。”

按說100大棍對一個弱女子來說打下去是必死無疑，就算僥幸活下來也落個殘廢，但重點是這行刑的人是大夫人的人，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水分。

紅珠起初因為大夫人的這巴掌很氣憤，想把所有實情都說出來，但她聽到到夫人說要蘇老夫人發落時，才明白大夫人這是在救她，或者是在警告她，但無論怎么樣不用去死，她就放心了。也就閉口不談其他事了，默默地跪在了那里。

“不行，犯罪就要按律處罰，不然爹這個地方父母管以后如何管理自己的百姓，還有什么威信可言。”我在爹開口前說出來這番話，一是提醒他自己的立場，二是堵住大夫人的口。

“再說了，爹還沒審問出紅珠為何要害我，怎么能就這樣結案。”我得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重點上，別在這扯這些沒用的。

“怡兒說的對，我身為本縣的父母官，連自家的案子都斷不了，以后還有誰信得過本老爺。國家的王法何在，皇上會怪罪我的。”王法？皇上？都抬出來嚇唬大夫人了，看來爹這次是鐵了心要得罪蘇家了。

“爹，您答應過心怡等抓到兇手讓心怡來處置的，現在請履行您的承諾。”當初之所以這么要求爹，就是不想爹為難，這件事由我來決斷，到時候蘇家也只能記恨我。

“好，爹說話算數，怡兒，就讓你來審問。”大夫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估計被我爹的王法和皇上鎮住了，無知的婦人。

“紅珠，你說為什么要害我?我們之間好像無仇無怨吧?”

“回二小姐，奴婢這么做是為了大小姐，奴婢見您總是來打擾大小姐和老爺相處的時間，以為您是來爭寵的，都是老爺的女兒，二小姐，您卻總是擠兌大小姐，大小姐脾氣好，處處忍讓，可是奴婢是個急脾氣的人，實在看不過去了，又礙著您是主子，不能對您說教，那天恰巧聽老爺說您不會水，所以趁著您獨自在池塘邊喂魚時，推您落水，這樣您肯定會感染風寒，不會再打擾大小姐了。”

好一個忠心為主的奴婢，如果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興許會因為她的這番說詞從輕處罰她。

“老爺，您也聽到了，紅珠是為了蓮兒才做的這糊涂事，請您看在她忠心為主的份上，從輕發落吧。”大夫人還真是會見縫插針啊，我偏不讓她如愿。

“嗯，聽起來是因為你的忠心所致，倒是二小姐我顯得霸道無理了。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處罰你了。”居然抹黑我，一會讓你哭著求饒。

紅珠聽到我說的話，后背稍微挺了挺，大夫人緊繃的神情也有所緩和。

真不愧是娘培養的人，沒白白讓她等這兩年，是個機靈的丫頭，關鍵時刻不僅抬升了蓮兒還順帶抹黑了心怡這個死丫頭。更難能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居然想到了這么好的說詞，不過這件事后肯定是不能留在葉府了，倒是可惜了。大夫人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等會就讓你哭的連娘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