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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刀出沒之四立冬(02)

  • 江湖風(fēng)起
  • 才子佳人
  • 3878字
  • 2020-10-27 18:28:11

入夜,月色冰冷。嵩山腳下,一間茅草房里透出燈光。

茅草屋里的十幾把方凳上坐滿了人,每個人的腳下都放著一只酒壇。眾人交頭接耳,三三兩兩談?wù)摮梢粓F(tuán)。最前面的一把方凳上坐著一個枯瘦的老者,離他最近的凳子上坐著白衣人伊勝雪和白頭歐飛羽。歐飛羽右肩膀上纏著繃帶,眼角時不時會因為疼痛泛起褶皺。

枯瘦的老者把腳下的酒壇托在胸前,咳嗽一聲。眾人瞬間鴉雀無聲。

“各位辛苦,這次行動非常成功,我們先一起喝上一口慶功酒!”說著,撕開封條,打開蓋子,向在場的眾人舉了舉,仰頭便飲。

眾人紛紛回應(yīng),“老爺子客氣?!币灰婚_蓋飲酒。

老者用衣袖擦了擦嘴,“此事還希望在場的各位守口如瓶,不要透露半點消息出去?!?

“老爺子您放心,我們跟了您這么多年,從來都聽您安排?!?

“老爺子放心,除了我們這些人,不會再有人知道。”

“若有人走漏了消息,我們都不容他?!?

……

老者一笑,聲音略顯尖銳,“這我放心,大家都不會走漏消息?!闭f著又喝起酒來。

眾人紛紛舉酒相敬,彼此暢飲??菔莸睦险邘粗?,默默無言。

突然,一人手捂腹部從凳子上摔下,倒地抽搐不止。眾人一陣騷亂。接下來,一個,兩個,……十幾個人先后倒地,抽搐過后,絕氣身亡。老者一直靜靜地坐著,眼角噙著笑意。

伊勝雪與歐飛羽看著面前的人一個個倒地身亡,木然呆坐,不知所措。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端坐在凳子上。

老者轉(zhuǎn)頭看向伊勝雪和歐飛羽,兩個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zhàn)。伊勝雪不禁捂住自己的小腹。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只有三壇好酒,我沒有下毒,你,我,他?!崩险哌呎f邊用手指依次指著。

伊勝雪與歐飛羽仍然木雕泥塑般坐在凳子上。

老者拿起酒壇喝了一大口酒,看著倒在地上的十余具死尸,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本舍不得殺他們,跟了我這么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是,既然選擇跟我來送硫磺,也就選擇了死。棋走到這個局面,每一步都要慎重。”老者把目光轉(zhuǎn)向伊勝雪和歐飛羽,“這是我們?nèi)齻€的事。”

歐飛羽低下頭,“爹,下一步,怎么辦?”

老者沒有回答歐飛羽,十指交織在一起,前后微晃著身子,“玄黃刀的刀柄里藏有宮白刃寫的關(guān)于六路凌空手的心得,這個消息我已經(jīng)散布出去”,老者指了一下伊勝雪,“你,很有可能被江湖人認(rèn)定為要為父報仇的宮孝?!?

伊勝雪一笑,“聽老爺子安排?!?

“現(xiàn)在玄黃刀在江湖上已經(jīng)攪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名聲不小了。這個要歸功于你?!?

“多謝老爺子安排,多謝歐兄幫忙,我才能按部就班地報仇。”

“嗯,我一定幫你報殺父之仇?!崩险呖粗羷傺?,“江湖上傳講玄黃刀,但不一定認(rèn)可玄黃刀,為了讓玄黃刀得到認(rèn)可,你得走趟武當(dāng)。”

“殺一泓道長?!?

“武當(dāng)?shù)那Ы鸬绖μ煜侣劽柗Q武林第一利刃,如果玄黃刀能斷了千金道劍,玄黃刀就是不折不扣的武林第一利刃,一定能獲得天下人的認(rèn)可。至于殺一泓,我跟飛羽一定鼎力相助?!?

伊勝雪皺了一下眉頭,“老爺子,玄黃刀的確鋒利,只是……”

老者的略顯尖銳的笑聲打斷了伊勝雪的話,“不用擔(dān)心,只要能讓千金道劍出鞘,玄黃刀就一定能削斷它。我造了近一輩子兵器,這一點我還是有把握的?!?

伊勝雪一抱拳,“聽老爺子安排?!?

歐飛羽在一旁也頻頻點頭,“聽老爺子安排?!?

伊勝雪的面色突然嚴(yán)肅起來,目光銳利如電,一揮衣袖熄滅了桌子上的燈火,“屋外有人!”說著,縱身到窗口,一掌震飛了整扇窗戶,跟身躍出窗外,提身上了屋頂,向四面觀望。見不遠(yuǎn)處一個人影向正東方向飛跑,伊勝雪眉頭一鎖,暗自思忖,此人好快的身法,看來我是追不上了。在我如此短的反應(yīng)時間里,他能跑出這么遠(yuǎn),單憑這輕功,已經(jīng)是武林中上乘的上乘。他是誰?伊勝雪腦海里瞬間閃現(xiàn)出三四個形象,但都一一否認(rèn),因為他依稀看到此人頭頂無發(fā)。

枯瘦的老者與歐飛羽站在屋檐下。老者抬頭看了看屋頂,“什么人?”

伊勝雪遲疑片刻,從屋頂跳下,“沒有看清楚?!?

老者面無表情,“你現(xiàn)在就動身去武當(dāng)山吧,我跟飛羽稍晚些到。你見機(jī)行事?!闭f著,老者遞過來一個長條包裹,“玄黃刀?!?

伊勝雪一笑,從腰間摘下玄黃刀,遞給老者,接過包裹,背在身后,“我現(xiàn)在就動身。”

伊勝雪看了看天空,天快亮了。

武當(dāng)山上。

一泓道長正站在屋檐下,眺望遠(yuǎn)方。一個小道士從身后走來,“師父,有一個僧人前來拜訪。”

“哦,通報姓名沒有?”

“他說他是少林善遠(yuǎn)?!?

一泓一愣,“請到東軒。”

一泓看著對面坐著的僧人,端詳半晌,“高僧從哪里來?”

善遠(yuǎn)雙掌合十,“從少林來?!?

一泓眉頭一皺,“你沒有死?”

善遠(yuǎn)苦苦一笑,“世人都說我死了,我怎能不死?”

“我云童師弟說親眼看見你殞命尋刀會。”

善遠(yuǎn)默默搖頭,“我沒有收到請?zhí)揪蜎]有到尋刀會。后來聽說小僧喪命在尋刀會,聽說玄黃刀出世,在江湖上大開殺戒,又聽聞借小僧之口,承認(rèn)玄黃刀屬實是上古神兵。我覺得其間蹊蹺,借此假作圓寂,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想查個究竟?!?

“霜降當(dāng)天,玄黃刀出現(xiàn)在嵩山少林寺,白衣人傷了許多少林子弟,并且火燒少林,你知道?”

“當(dāng)時我在少林,弟子們正為我做法事?!?

一泓道長輕輕點頭,“少林寺的一場大劫難,可惜可惜。那高僧來武當(dāng),是為何故?”

“我在嵩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白衣人和他的同伙。”

一泓面露驚訝。

“一個是白衣人,一個被喚作飛羽,還有一個老者。其他參與火燒少林寺的人已經(jīng)被他們用毒酒藥死滅口?!?

一泓眉頭緊鎖,專注地聽著善遠(yuǎn)的話。

“而我聽到,他們下一個目標(biāo)是武當(dāng)?!?

一泓目光閃爍,“要上我武當(dāng)山?”

“他們打算立冬到此。”

一泓道長捋著頜下的胡須,“立冬,還有十天。”

“道兄,對這把玄黃刀了解多少?”

一泓輕輕搖頭,“我所了解的都是江湖上傳講的。說玄黃刀出世時驚天動地,一刀斷碑鋒利無比,說此刀每個節(jié)氣誅一命,滿二十四個節(jié)氣后,可成永利之鋒,通靈之刃?!?

“你怎么看?”

“我沒有親眼見到,但我的師弟云童道長在事發(fā)當(dāng)場。他說玄黃刀確實鋒利,那個白衣人也確實是那么講的?!?

“那道兄對白衣人了解多少?”

一泓淡淡一笑,“我所了解的依舊是江湖上傳講的。說這個白衣人武藝高強(qiáng),尤善六路凌空手,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來去無影蹤。江湖上也傳講這個人是為其父宮白刃報仇的宮孝。而玄黃刀的刀柄里藏著宮白刃關(guān)于六路凌空手的心得?!?

善遠(yuǎn)雙手合十,默默點頭,“道兄覺得,如果玄黃刀里真的藏著所謂的心得,白衣人為什么不占為己有呢?”

“白衣人或許已經(jīng)讀過了?!?

“所以才會如此精通六路凌空手?”

“如果有這份珍跡,那只能在白衣人手上?!?

一泓的目光躍出對面敞開的門,投向遠(yuǎn)方。

“道兄,你覺得玄黃刀與貴派的千金道劍可否相比?”

一泓目光如炬,嘴角緊收,“千金道劍是當(dāng)今武林第一利刃?!?

善遠(yuǎn)雙手合十面向一泓,“若千金道劍能破了玄黃刀,便能平息一場腥風(fēng)血雨,乃武當(dāng)有恩于武林,也能澄清很多事情。”

一泓道長抬手還禮,“那依僧兄看來,武當(dāng)也要擺個擂臺,廣發(fā)請柬,邀請各路英雄嗎?”

善遠(yuǎn)低頭沉吟半晌,“我想倒是不用特意發(fā)請柬,不妨讓貴派的千金道劍公開邀戰(zhàn)一下玄黃刀。”

“怎么邀戰(zhàn)?”

“在江湖上發(fā)些告示,告知天下,立冬當(dāng)天,千金道劍在武當(dāng)山邀戰(zhàn)玄黃刀?!?

一泓道長輕輕點了點頭,“如果白衣人不攜玄黃刀出面,便是煞了煞他的威風(fēng),滅了滅他的氣焰?!?

善遠(yuǎn)雙掌合十,“這樣逼著他來武當(dāng),也可以借武林群雄之力除此一害。”

一泓道長手捋長髯,望向簾外的遠(yuǎn)山。

天高月遠(yuǎn)。譚胡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落月樓——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著,門頂?shù)氖畮讉€燈籠在黑暗中分外明亮?;卮笪鞅敝?,他決定再來次落月樓,帶走蝴蝶鏢。暗地里偷盜不是光榮的事情,但他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要想找到蝴蝶鏢,先要找到龍頭老太,譚胡不知道龍頭老太是何許人也,但清楚地記得她的相貌。

月色如水,庭院如盤。月色像瀉在庭院里,飛濺上墻壁,地上塊塊明亮,墻上點點光斑。譚胡挑了個偏暗處的墻根藏住身體,聚攏目光向正對面的房屋觀看。

房屋內(nèi)的燈光從窗戶里透出來。譚胡知道,那是值班的門房。譚胡兩個竄身來到門房的屋門外,直接推門而入。屋子里四十幾歲的看門人一驚之下,站起身來,剛要開口問話,譚胡近身抬手掐住了此人的脖子??撮T人腿一軟,眼睛上翻,癱倒下去。譚胡躬身看著他,“落月樓可有兩個老婦人?”

看門人從嗓子眼擠出“啊”的聲音,不停地點頭,臉上堆滿痛苦的表情。

“那兩個老婦人住在哪里?”

看門人兩只手抓著譚胡的手腕,無助地?fù)u晃著脖子。

譚胡稍一松手,看門人大大地吸了口氣。

“我不會傷害你,你告訴我她們住在哪?”

看門人嘴唇顫動,“后面主樓的二層,東閣,東閣,東閣?!?

譚胡點了點頭,用手指在看門人脖間一戳,那人便昏死過去。

落月樓主樓共有三層。一二層燈光全無,只有三層隱約有燈火閃爍。譚胡側(cè)耳傾聽,有琴聲從高處傳來。“主樓二層,東閣?!弊T胡低聲念著,后退幾步,一竄身便上了二層。琴聲越發(fā)清晰。譚胡仰了仰頭,聲音是從三層傳來的。

落月樓的二層并排有十個房間,都是門向南開。譚胡在外廊上由西向東屏息緩行。每個屋子里都有呼吸聲,或輕或重,或緩或急。那些應(yīng)該都是落月樓的風(fēng)塵女子發(fā)出的,譚胡心想,夜晚本應(yīng)是風(fēng)月處所的熱鬧時候,這落月樓卻格外安靜,人人睡得正香。他一時琢磨不出其中的原因。走到最后一個房間,譚胡借著朦朧的月色,看清了房門上牌匾的字——東閣。

離近房門仔細(xì)傾聽,東閣里沒有呼吸聲,譚胡在窗戶紙上輕彈了一下,房里依舊聲息皆無。他點破窗紙,向屋里窺視。月光透進(jìn)屋里少許,化不開黑暗,但譚胡已經(jīng)確定,東閣里沒有人。

琴聲一直沒有停歇,在安靜的夜里格外響亮,卻響得不擾人,反而讓人覺得是夜的一部分。譚胡站在二層樓的外廊上,默默聽著樓上傳來的琴聲。正是幾個月前,他在樹林里聽到的琴聲。譚胡記得這支曲子,記得呂善當(dāng)說過這支曲子名為《落月一宵》,記得彈琴的女子叫做琴若,更記得琴若傾城的容貌。

譚胡默立良久,猛然蜷身躍起,跳上三層樓的外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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