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學院,開學的第一天,晴。
蔣鵬生和父母在校門口告別,自己提著行李走進校園,背后是很多父母的叮囑聲,這一刻他知道,沒有什么悲傷的離別,沒有什么千叮萬囑好好學習,從踏進校園的那一刻,這一片土地上的所有都充滿了自由的味道。
住校,封閉式管理,除了周末其他時候不讓出學校,聽上去仿佛很多人都是排斥的,感覺這不就是在“蹲監獄”的同時還要隨時隨地面對各種“考試”“作業”“隨堂測試”嗎?
但這里的學生并不這樣覺得,起碼在這109宿舍的這幾個男生看來,這是擺脫了父母“魔抓”的天堂,是自由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
蔣鵬生拉著兩箱的行李,頂著太陽一路向著他夢里的109出發,值得一提的是,蔣鵬生是個180斤的胖子,這兩箱行李加上頭頂這“小太陽”簡直就是他回歸“自由天堂”的終極考驗。
推開宿舍門的一瞬,蔣鵬生撐開雙臂,閉眼仰頭,迎接著這期盼已久的時刻,然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冷氣,宿舍的空調是開著的,緊接著,撲面而來的,還有那熟悉的味道。
“我靠!白曉柏,你這么早就來了啊?”
蔣鵬生一邊推著行李一邊往自己的床邊走去,嘴里還不停的說著:
“你這襪子,你這鞋子,哎喲我去!這味道是不是太大了!”
蔣鵬生坐在自己床下的桌子前,擦著滿頭的汗。
這時候,白曉柏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下對面床下坐著的蔣鵬生,又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一頭倒了下去,什么也沒說。
蔣鵬生慢悠悠的整理著兩大箱的行李。校服,外套,襪子,內褲,隨便疊疊,隨便揉成一團,然后很隨便的丟進自己的衣柜。
最后,拿出一個看著像護身符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擺在了自己桌子的正中間,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看似特別虔誠的拜了拜,嘴里還神神叨叨的念叨著什么。
這時候,走廊上傳來了特別大聲的說說笑笑。
蔣鵬生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然而十多分鐘過去了,這走廊上的聊天從好吃好喝,聊到了天南地北,就是不見人進來。
最后蔣鵬生拉開了109的門,探頭往去,順著聲音的方向,兩個熟悉的身影在宿舍大廳的儀容儀表鏡面前站著,有說有笑。
“你倆別聊了,趕緊過來,我也聽聽。“
聽到蔣鵬生這一口別扭的普通話,周航和韓宇停了下來,看向露著個頭的蔣鵬生,然后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走向了他們的“自由天堂”。
109的四個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三個人說笑著整理行李,一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去吃午飯去?不然一會菜都沒了。”
“蔣鵬生,你就知道吃,這才幾點,再說,今天開學第一天,飯卡都沒充呢,要吃飯也只有小食堂去吃小炒,放心吧,不會沒菜的。”
說罷,韓宇放下了手上的衣物,看向周航。
“誒,周航,這剛開學,你就沒帶點什么特別的東西來?今天可是咱時隔這么久又聚到一起的好日子啊!”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么說,這樣,先吃飯,咱一會回來就開整,怎么樣?”
只見周航從自己行李箱的小夾層里掏出了整整五副撲克牌,還有兩小瓶白酒。
“我滴個乖乖,你帶這么多撲克做啥,多裝兩瓶酒不好嗎?“說完,蔣鵬生就伸手想去拿白酒。
“去去,你懂個啥,我這是預備好了的,就算一天被沒收一副,咱不也一樣每天都有的玩嗎?這才是至高境界,知道不!”
“這你倒是算的精,咋沒看你考試時候這么厲害?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倆快點收拾,咱先去把飯吃了,我都快餓的不行了。”
“好,你去把白曉柏叫起來,咱一塊去,我先把撲克和酒藏好。”
“誒,周航,分開分開,分開藏最好,別被一鍋端了,老鄒那眼睛可毒著呢。”
蔣鵬生走到白曉柏床邊,站的直直的也只能從床邊露出半張臉出來。
一手推著白曉柏一手喊著“曉柏,起來起來,吃飯去了。”
白曉柏半睡半醒的轉過頭,看著床邊這半張熟悉卻又很恐怖的臉,還離得自己這么進,被嚇得的差點喘不上下一口氣來。
“臥槽,蔣鵬生?滾滾滾,滾遠點。”
白曉柏又閉了眼,兩個深呼吸,才算是回過神來,拿起手機看了看:8月30日,12點21,一條未讀短信,“兒子,新的一學期了,加油,努力,你選文科,爸媽也是支持你的,加油兒子,加油”。
看完老爸發來的短信,白曉柏愣了愣,他分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覺,但卻又很明確的知道,現在的心緒,絕對不是毫無波瀾。
“走走走,快起來了,就等你了白曉柏,走,吃飯去。”蔣鵬生的話語打斷了白曉柏的走神。
白曉柏剛起身,一股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他愣了愣神,“大概,是剛開學,消毒液的味道吧”,隨著一絲念頭閃過,他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