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眼睛！
我趕緊瞥開，回頭看見蘇珊似乎也乖順了，不知剛才粉西裝跟她說了什么，此刻她像個虛心的學生似的，一邊聽粉西裝說話，一邊點頭。
她的身后，已經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短發女人，手上拎著一只大包，還幫蘇珊拿著杯子。
既然助理來了，我就解脫了。
從晟世娛樂出來，就看見潘戰元站在我的車旁邊，單手插兜，背對著我，正在打著電話。
該來的果然躲不掉……
見我出來，他便低聲對電話嗯了一聲，隨即掛斷了。
我老實開車，送完表妹，送表哥。
過了一個街區，我們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我終于憋不住了：“你去哪？”
“送你上班?！?
“……”
潘戰元打開了車的敞篷，一陣溫暖而有涼意的風吹來。
他伸了伸懶腰，眉眼舒展開來，整個身子往后背一靠，索性閉上了眼睛。
“你準備什么時候答應？”
又來了。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為了穩定情緒，把車速降了下來。
他睨了我一眼，繼續仰躺著。
“我母親找過你？”他問。
“嗯?！?
大概沒想到我會如實回答他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你不用在意她的看法，我不在乎?！?
又是我不在乎……
可是，若要認真談個戀愛，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家人的看法？
我笑了笑：“所以我回絕了你母親?！?
“嗯？”他瞇著眼，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我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嗯……”他點頭，又像突然發現了什么似的，音調拔高了一度，問道：“現在？”
我目視前方，專心開車。
駛離鬧市街區，周圍變得安靜下來，發動機伴隨著風的呼嘯聲，輕輕地在耳邊颯颯地撩撥著……我把敞篷又關上了。
“潘先生，我們不合適?！绷季玫某聊?，我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為什么不合適？”他沒睜眼，語氣仍然淡淡的。
“首先，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了。”我說：“你是尚城的老總，隨隨便便就能送人價值上億的東西，放個煙花就好幾千萬……我來自一個普通家庭，跟你在一起，別人會認為我攀高枝，不配?！?
“不是隨隨便便……”他淡淡看了我一眼：“而且……你不是挺富裕的嗎？”
我被噎了一句，托系統的福，我還真挺富?！?
小級君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憋著笑，認真聽著。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其次，你并不愛我?！?
他一怔，抬起了頭，卻沒有反駁。
我心里竟涌起一絲酸楚，卻如釋重負。
“我去過遠飛大廈，之前我不明白那兒為什么叫遠飛大廈，潘戰元，韓菲菲，取的你們名字的諧音，對吧？”
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十五年來，你任憑自己在男女關系上聲名狼藉，從不過問，大概是因為你愛慘了她……失去她，感情世界對于你來說，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是，人怎么能沒有感情呢？你又不是機器，你強行壓抑了自己，壓抑久了，就成為了一種習慣……但習慣終究不能滿足你內心的需求?！?
他聽我說著，眉頭微蹙，坐直了身體。
“與其說你看上了我，不如說，我是你想找的那個救贖……”我屏了屏氣，瞥了他一眼：“你不愛我，你只是想要以我證明，你還可以再愛上另外一個人?！?
早已打好腹稿的一段話脫口而出，擱在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這個眉眼間透著遺世獨立氣質的男人，心里琢磨著，這短短的時間里，我是否心動過？我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你說完了？”他長舒了一口氣。
好像為了透氣似的，他又按開了一扇窗。
“嗯。”
“倒是挺能說的?！彼D過頭來看著我，微微勾了勾唇角。
“我說的不對嗎？”
“對，也不對。”
他微瞇著眼審視了我一番，說道：“這么說，你是拒絕我了？”
車緩緩停在了杰德園區隔壁的那條馬路邊。我雙手撐著方向盤，看著他說道：“是的?！?
潘戰元表情微微一僵，好像正準備說出口的話，被生生噎了回去。
他像個孩子般局促，在車內狹小的空間里，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
“潘先生，我想找一個真心愛我的人。”
他看著我，目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
我看著他下車，往反方向走著，蕭肅的背影沿著透視線延伸的方向，越來越小。
系統的“?！甭曤S之響起，突然讓人心生悲涼。
小級君也對著潘戰元的背影感嘆：“主人，我怎么感覺你錯過了一個好男人啊……”
我苦笑：“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若不是他心里的那抹白月光太亮，或許，我就抵不住誘惑了呢……
“你是為了通關強行拒絕了他？”
我搖搖頭：“不是?！?
小級君一副看不懂的表情，無奈地捧過來一份禮物，搖頭說道：“你們人類的感情我真的不懂，哎！無論如何，祝賀你！”
我看著那本像字典一樣的書，封皮上寫著“兼并收購經典案例”，一臉迷霧。
按照小級君的說法，這次的通關獎勵是一份“經驗”，跟技能不同，我得了這本經典案例，不僅代表我成為了兼并收購的專家，自動習得了商界談判技能，而且代表著那些經典案例已經載入了我的個人經歷……
就是說，那些都是我做的。
我不敢相信，這相當于人工智能領域里設想的，為人類植入芯片的操作。
我膽戰心驚地翻開那本書，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轉瞬，我感覺腦子里翻涌而出很多曾不屬于我的記憶來……
辦公室里，一片忙碌。
章遠乒乒乓乓地忙著收拾一桌子的文件，見我進來，如獲大赦般叫道：“小路，你終于回來了！”
公司忙著開會，蔣涵雨找不到幫忙的人手，一大堆資料等著整理，不僅章遠，連黃娟娟、小孫和琳達姐，都人仰馬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