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上前確認了院長的狀況，已經死亡，和之前遇見過的死亡方式相同，是腦死亡，身體外部沒有任何傷痕。

真正讓他疑惑的不是院長如何死亡，而是何時死亡。

鏈式病毒產生于那棵巨樹，而每個沒病毒感染的人都會被藤蔓鏈接，他第一次見到院長時，院長的腦后就出現了紫色的藤蔓，這也就意味著，那時院長已經被感染。

詭異的是感染的人像是被巨樹控制了，那天見到的院長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李默打量起現在身處的隱秘房間，巨樹消失后，房屋正中央出現一個大型裝置，裝置直達地下，不清楚是做什么用的。

除了中央的裝置，四周也擺放著不少不知用途的儀器，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一個擺放著各種文件的辦工桌以及幾個巨大的儲物柜。

院長就這樣死了，到現在李默還有些難以相信，福利院接連發生的古怪現象，出現在現實中的游蕩體，如果沒猜錯，大廳內的所有員工恐怕和院長處于相同的狀態，也都死了，同樣是腦死亡。

短短一晚上，在這間福利院內發生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計劃，本以為還需要和院長虛與委蛇，想辦法獲得藥物的信息以及遲巖峰的線索，可現在，隨著院長的死亡，自己的計劃全部落空。

但也不代表就失去了希望，仍然還有機會，這個房間內一定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巨樹，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游蕩體，最后它在自己面前表現的狀態和當初遇見“一無所有”時相同，彷佛和這個游蕩體之間建立了某種難以名狀的聯系，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呼喚它降臨。

降臨，這個詞并不準確，經歷過這次事件，李默心里隱隱有了猜測，那根本就是鏈接，記得何雪慧說過，權限者有兩種連接方式進行戰斗，但自己的這個鏈接方式恐怕完全不同。

不是自己接入某種東西，恰恰相反，像是那些游蕩體鏈接了自己。

何雪慧告訴過自己，權限等級的本質是訪問等級，也就是訪問某種東西。而現在，自己的這具身體像是一個媒介，而那些游蕩體訪問的是自己的靈魂？

想到這兒，李默也越來越疑惑，但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心念一動，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巨樹的存在，聽到了巨樹之上長有人臉的千萬樹葉搖擺吶喊，此刻的巨樹完全沒有初見時要殺掉自己的暴虐，倒像是個孩子一般。

同時，黑色的樹枝從體內涌出，包裹著自己的身體，彷佛什么東西融入這具軀體。

李默確認了一下，和鏈接“一無所有”時的狀況不同，身體沒有發生變化，速度和力量也沒有變化，還是那具殘弱的血肉之軀，但有了一個新的能力。

能力？

自己也無法確認這是不是一種能力，不過總算明白了那些白色球體的由來，也就是鏈式病毒。

鏈式病毒，更像是巨樹釋放的某種孢子，這些孢子可以侵入電子設施，對于全身義體者，可以進入目標的電子腦。

鏈式病毒針對的并不是大腦本身，而是電子腦內用來強化大腦的納米機器人，通過入侵無數納米機器人，從而影響目標的中樞神經系統。

更為恐怖的是，鏈式病毒的傳播速度極快，這些全身義體者的電子腦都接入了實驗三城的本地網絡，而病毒可以順利通過網絡進行傳播。

但李默可以感覺到，巨樹對于實驗三城的本地網絡十分畏懼，像是存在著什么可怕的東西，所以它的活動僅限于這座福利院，不敢向外延伸。

“喂，這個東西真的可以入侵電子腦，對于權限者也一樣可以？”

李默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個傻子，在自問自答。

千萬樹葉發出的呼喊聲再次傳來，還是模糊不清，只能感覺到大致的情緒，不過還是沒能理解巨樹的意思。

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

需要花時間來實驗和研究，李默斷開了鏈接，靈魂，或許不是靈魂，答案就在眼前，就差一點，自己就可以弄清這詭異的游蕩體和鏈接。

算了，還是先解決生命傘集團的事情吧，他將目光轉移到幾個巨大儲物柜上，這些儲物柜都沒有上鎖，如果猜得不錯，這其中一定有藥物，甚至說，這個房間的某個儀器，就可以生產這些藥物。

李默站在儲物柜門前，抬起手，緩緩打開第一個柜門。第一個柜子內擺滿了不知用途的試劑材料以及零件，并沒有藥物，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藥物的生產的某個環節，極有可能是最后環節，正是在這個房間內進行。

不過知道這些對自己并沒有大用，即便自己真的掌握了生產藥物的方法，可以對藥物進行量產，也僅僅是延長殘缺種的壽命罷了，還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打開第二扇柜門，這次到沒讓自己失望，第二個柜子內擺滿了成品藥物，數量很多，可能有上千枚，這下倒是不用擔心藥物的問題，20歲之前都可以順利活下去。

而且佟有昌也說過，這些藥物在黑市內價值高昂，這樣自己也有了第一筆啟動資金，不是用于實驗三城的貨幣，而是來自真實世界的貨幣。

李默突然想到真實世界已經沒有實體貨幣，這倒是有些麻煩，自己又沒有電子腦，還需要找到一個外部鏈接裝置，這件事之后，原本的真實世界身份恐怕也無法使用，還需要一個新的身份。

歐雷，克羅托最大的情報販子，看來離開這里之后需要會一會他。

繼續打開第三個柜子，是整整一柜子的紙質文件。

古怪，如果院長不是全身義體者，看到這一柜子的文件倒是可以理解，但院長顯然是一個全身義體者，為何會保留這么多紙質文件。

李默倒也不著急查看，繼續打開下面幾個柜子，大多是一些不知用途的東西，沒有什么特別的，唯獨最后一個柜子，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