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3天還沒到。

李默坐在通向福利院的地鐵上，回想著在福利院短短的一日多發生的事情，詭異出現的森林，恐怖的鳥鳴，還有腦后出現藤蔓的院長。

3天，當時院長明確提出，讓自己和何雪慧3天之后歸來，為什么一定是3天。

如今，何雪慧已經離去，數據黎明以及王皓死于遲巖峰之手，甚至尸體都毀于那場爆炸。自己就這樣冒冒失失地回去，肯定不妥，無法向院長交待，整個王皓事件的始末更無法告知對方。

雖然自己對院長的身份有所懷疑，但他是否真的知道王皓事件的內幕，還是一個未知數。

此刻已經是深夜，地鐵內沒有太多乘客，李默倒也自在的靠在椅子上，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直接找到院長，不管什么3天期限，也不向他匯報工作，直接利用“一無所有”的力量制服他，這看起來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了。

不出意外，這個院長也是權限者，可能是4級或者更高，而且也是全身義體者，和一個權限者正面戰斗，這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

而且，福利院中可能還會有其他員工，生命傘集團也會有相應的應急措施，總之，硬碰硬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既然如此，只能智取，自己需要一個完美的借口，既可以讓院長滿意，也可以試探他的身份，這個借口只能和人類聯邦軍方有關。

李默擬定了初步計劃，但如何從他口中套出遲巖峰的消息，還是沒有頭緒。

不知不覺已經到站了，現在別無選擇，每一天都十分重要，數據黎明隨時可能動手，自己必須搶先一步。

理性，或許有的時候理性并不能解決一切，非理性。

想到這兒，李默忽然好想喝酒，以前一直不明白酒這種東西有什么好的，不僅會影響大腦的中樞神經系統，還很難喝，經歷了這么多，突然想念起那醇厚的味道了。

淚河。

等毀掉生命傘集團，如果自己活了下來，再去一趟電子尼古丁吧，沒準在那里可以找到代理世界的線索。

生命傘福利院再次出現在眼前，還是那扇厚重的鐵門，這次自己有了身份，倒是可以直接進入。

可等李默走近才發覺，整個福利院，古怪，沒錯，想不到別的形容詞，異常古怪。

通過門縫可以看見，福利院內漂浮著白色的球狀物，數量極多，那球狀物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和見到鏈接院長大腦的那株藤蔓相同的感覺。

有事情發生！

大門旁邊的保安室內，此刻已經沒有了站崗的保安，李默查看了一下，圍墻處設置的攝像頭還在照常運轉。

李默推開保安室的門，走進庭院，整個庭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甚至連仿生人也失去了蹤跡。

空氣中彌漫的微小的白色球體在李默進入庭院的那一刻，緩緩向自己聚攏。

糟糕，這絕不是什么好事。

“一無所有”，李默再次呼喚出一無所有，縱身一躍，調到庭院的圍墻上，打量著眼前的建筑。

此刻，李默開啟了特殊視覺，可以看到，福利院大樓的大廳內有無數光電勾勒而出的人形，一共數十人，只不過，這些人的位置很詭異。

沒錯，自己記得大廳的高度，在自己看來，這些人像是懸浮在半空中。

畢竟隔著圍墻，無法確認大廳內這些人的狀況，滿庭院的白色球狀物體也令自己頭疼不已。

危險，沒錯，那個東西給自己的感覺很危險，不能接觸。

在李默跳到圍墻上之后，滿院子的白色球狀物分散開來，自己又一次進入院子，那些東西也再次靠近。

經過幾次嘗試，李默大致了解了這個白色球狀物的活動范圍，就是圍墻，整個圍墻圈起來的福利院范圍內，只要自己進入其中，就會被其包圍緊追。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正在李默不知所措時，腦海中一個聲音傳入，是熟悉的聲音，彷佛千萬人在吶喊，是許久沒有出現的“一無所有”的聲音。

“鏈式病毒，對主人無效。”

鏈式病毒，主人？

主人，是在稱呼自己么，為什么會叫自己主人？

記得第一次鏈接一無所有時，可以聽見那千萬人的吶喊，卻沒有它的主聲音，只能從那些吶喊感受到“一無所有”的心情。

可這次截然不同，自己的的確確聽到的它的聲音，“喂，怎么回事，你能聽到我說話么？”

“主人，代理世界…”

它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再次變回千萬人的呼喊，只能感受到它期待的心情，無法再聽到它的話，像是被什么東西阻斷了。

代理世界，為何又提到代理世界。

那個詭異的世界還真是和自己有緣。

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聽它的意思，這些白色的光球被稱作鏈式病毒，對自己無效，估計是對進入“一無所有”狀態下的自己無效，試試吧。

李默再次翻身而下，走進庭院中，白色的光球也同樣聚攏過來，在觸碰到由黑色樹枝構成的肌膚后，瞬間，那些肌膚再次變幻成黑色樹枝，將白色光球纏繞包裹，最終吞噬。

其余的光球像是有意識一般，在數個光球被吞噬之后，它們一哄而散，不敢接近李默。

有意思，李默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發現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讓人難以理解，不管怎樣，可以順利進入福利院的大樓了。

穿過庭院，再一次站在棕紅色的木制大門前，李默也和第一次到達這里一樣，忐忑不安。

緩緩推開大門，一片綠色的海洋填滿了視野中的一切，森林，那個森林再一次出現。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幾顆參天巨樹，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植物，各色的鮮花，茂盛的草木，還有偶爾出沒的小蟲。

只是少了一樣，人，自己剛才明明看到數十人。

抬起頭，尋找著那些由無數光點勾勒成的人形，很快有了發現，這副畫面，讓李默不禁頭皮發麻。

數十人，被爬滿屋頂的藤蔓包裹著，如蠶繭一般，倒吊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