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剛才看沒看到什么？”

何雪慧的聲音顫抖著，一把摟過李默的胳膊。

自己真有些搞不懂這個女人，福利院內那詭異的事件，突然出現的森林和恐怖的鳥鳴聲，她絲毫不怕，如今，卻表現的像一個女孩子。

看來自己剛才沒有看錯，那確實是血跡，極有可能王皓已經遇害，該死。

李默再次調整手電的方向，指向馬頭的位置，兩個人緩步走近，沒有尸體，血泊中，是一對眼珠，而且不是人類的眼珠！

何雪慧將頭縮在李默的懷中，不敢繼續看下去，死死抱住李默。

李默本想去看看地面上到底是什么東西，可她的力氣還真大，自己壓根掙脫不出。“別怕，沒有尸體。”

自己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安撫著她，“你拉著我的衣服，沒事的，我要去看看?！?

何雪慧點點頭，終于松開，兩人也走到馬頭前，確實是一對眼珠，是一對義體眼球。

眼球粘著血絲，還可以看到連接眼球的機械部件，既然這是義體眼球，自然不屬于王皓，會是誰的，難道是數據黎明的那兩人。

血跡還未干，看來剛發生不久，可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何會有一對兒眼球在這里。

在手電的照明下，可以看見，血跡一直向前延伸，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

而那團黑暗中，還不斷傳來奇怪的聲響，“滴答，滴答，滴答…”

李默咬緊牙關，握住手電，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只猛獸正在潛伏，等待著自己。

不能退縮，不能退縮。

自己差點忘了，視覺，只要有活人存在，他們體內的認知濾網還活動，自己都可以分辨出，即使在黑暗中無處躲藏。

李默開啟了特殊視覺，可是，整棟建筑內，除了自己和身后的何雪慧，沒有任何光點，仍是一片黑暗。

這怎么可能，難道王皓不在附近。

不能再猶豫了，猛地抬起手電，照向那團黑暗。

是一個男人，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騎在一個無頭的旋轉木馬上，雙手下垂，身體也像是失去了力氣，背靠連接木馬的鐵桿，只不過，他的臉上仍掛著詭異的微笑。

而男人的雙目處，是兩個血淋林的洞。

“滴答，滴答，滴答。”

那是血液滴落在地面的聲音，雖然細小，卻不斷沖擊著自己的耳膜，李默這才發現，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他的太陽穴處，還插著一支匕首，鮮血流過匕首，滴落地面。

李默拉著何雪慧靠近那具尸體，仔細觀察著，何雪慧看到男人的尸體，突然恢復了平靜，目光深沉，整個人如雕塑般站在那具尸體旁，一動不動。

李默倒也沒在意，只是在尸體旁查找線索，沒有打斗的痕跡，甚至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地面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可除了死者，卻沒發現其他人的腳印。

就像是這個男人，自己走到這兒，挖出了雙眼，然后騎在木馬上，掏出匕首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么荒誕的事情讓人難以相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除此之外無法解釋。

他身上也沒有其他物件，只有一把手槍和一個錢包，錢包內是一些在實驗三城中使用的金錢，還有兩個身份證。

其中一個是虛假的身份證，是這個人在實驗三城中虛假身份，還有一個是數據黎明的證件，zeta級外勤人員。

李默知道，zeta級意味著5級權限者，也就是說，這個外勤人員，5級權限者，追查王皓行蹤到了這里，然后卻自殺了。

不可能，這太超乎常理，完全沒有邏輯。

而且院長也說過，一共有兩個數據黎明的外勤人員調查這件事，讓我們配合，可現在這里只出現一個。

這時，自己才注意到，何雪慧一直站在尸體前，身體不停地顫抖，“雪慧姐，你沒事吧？”

“是他，是他的手段?！焙窝┗勰剜?，面色黯淡。“眼球，只有他才有這個愛好?！?

“誰，是誰？”

她沒有回答，只是突然牽住李默的手，“小心，他可能還沒走?！?

“放心吧，我確定這里除了咱們，沒有活人了。”

她搖了搖頭，“你不懂，他一定會留后手的?！?

李默一頭霧水，知道何雪慧不會繼續講下去，看來，是某個人，而且她很熟悉，殺了眼前的這個數據黎明外勤人員，是誰，又為何會這么做，又是如何做到的。

權限者！

沒錯，這個古怪的情景，只能用權限者的能力解釋，也就是說，那個兇手是高級權限者。

為什么會出現高級權限者，來自哪個勢力，王皓又去了哪里。

李默知道，繼續想下去也找不到答案，如果沒猜錯，另一個來自數據黎明的外勤人員也死在這里，可能就在附近，繼續找找看吧。

“走吧，我們繼續找找?！?

何雪慧點點頭，仍死死牽著李默的手。

自己可以清晰地感覺，她很用力，而且手在輕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

兩人繼續向前，繞著旋轉木馬中心的柱子，很快，再次看到一灘血跡，而血跡中央，再次出現一對兒眼珠，同樣是義體眼球，不屬于王皓。

李默不僅長舒一口氣，至少王皓有可能還活著，在游樂場的某處，可能不在這個旋轉木馬內。

沿著血跡向前，出現了第二具尸體，同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甚至動作和死狀也是相似的，沒有打斗痕跡，沒有腳印，是自己用匕首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此時，兩人已經快要繞旋轉木馬一周，除了兩個離奇死亡的數據黎明外勤人員，沒找到王皓的蹤跡，李默準備離開，扭頭看向何雪慧，“我們走吧，這里沒什么線索了。”

“等等，你看那里?！?

李默移動手電，順著何雪慧手指的方向，照射過去，地面上，再次出現一灘血跡，準確的說，是在旋轉木馬的中心處，那根巨大的柱子附近。

這時才發現，中央的柱子不是實心的，而且有一扇小門，血液正透過小門的門縫緩緩向外流淌著。

不出意外，那里是第三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