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有些猶豫，如果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何雪慧來自幕代表的組織，自己就不需要舍近求遠，去王皓那里尋找線索了，可想到那個小家伙，有著和自己相似命運的小家伙，李默還是放不下。

“雪慧姐，我在這個仿生人的視覺文件中看到一種藥劑。”

李默決定先試探一下，看看她知道多少。

“一種藥劑？”何雪慧一臉好奇，這表情不似作假。“什么藥劑？”

“一種來自生命傘集團生產的藥劑。”李默仔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只要注射之后，可以瞬間強化目標的體能，遠超人類的極限，大約和一個熟練的軍用義體者相似，雪慧姐聽說過么？”

“還有這種藥劑，真的來自我們公司？”何雪慧瞪大眼睛，歪著腦袋認真回憶著。

看到她如此的表現，李默嘆了口氣，難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她并不是來自幕，又或者說，她只是幕的底層人員，所知有限。

還是說，她一直在戲耍自己，一切的表現都是演戲。

“雪慧姐真的沒聽說過？”

何雪慧搖了搖頭，“沒聽說過，如果公司真有這種產品，我們兩個可是zeta級研究員，也沒有資格接觸。”

果然不行么，和這個女人說話真是讓人疲憊，完全弄不清她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還是按照計劃行事，去找王皓吧。

“雪慧姐，你能幫我查到王皓的行蹤么？”

何雪慧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默被她的反應弄得不知所措，“雪慧姐，你的意思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伸出手點了一下李默的額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知道。”

這話說的真夠繞的，李默耐著性子繼續問道，“你不會說的是數據黎明派出去的外勤人員吧？”

“你說他們啊，數據黎明的情報網覆蓋實驗三城，他們一定有線索，不過我說的不是他們，而是一個情報販子，克羅托最大的情報販子。”

“誰？”

李默情緒有些激動，現在每過一分鐘，王皓就多了一分危險，要是讓數據黎明的人先找到王皓，不僅自己的計劃會失敗，王皓也會死在他們手中。

“歐雷。”

“歐雷？”李默第一次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既然對方是本市最大的情報販子，很可能有王皓的線索，問題是代價，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得到這份情報。

“你見過的。”

“我見過？”

聽到這兒，李默更驚訝了，自己見過，不可能啊，出了學校，自己就去了XC區和酒吧一趟，然后就直接來到了生命傘福利院，也沒接觸過什么人。

“就是給你下懸賞的那個男人。”

懸賞，這下李默徹底明白了，是酒吧老板，是他給自己下的懸賞，莫名其妙，還沒去找他算賬，現在卻不得不向對方尋求幫助。

看著李默一臉憤怒的表情，何雪慧笑了笑，“放心吧，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相信他很樂意向你提供信息，算是補償吧，不過你可要小心，像你這么俊的小白臉，歐雷可是很喜歡的。”

想到當日見到酒吧老板時他奇怪的打扮和穿著，李默不禁打了個寒顫。

“哈哈哈，”何雪慧大笑著，“走吧，我們現在就出發。”

李默跟了上去，心里還在犯嘀咕，何雪慧，這個女人并沒有問關于視覺文件的內容，還這么大方的給自己提供幫助，她究竟來自哪一個勢力，又為何如此。

兩人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李默注意到，佟有昌在和何雪慧離開之后一直沒有出現，“雪慧姐，佟有昌呢？”

何雪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個老家伙沒死，我可不會傻到去無故殺掉一個數據黎明的員工，不過他不會記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你放心吧。”

他不會記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這是什么意思。

李默意識到，自己一直低估眼前的女人了。

佟有昌也是5級權限者，一直以來自己也認為何雪慧也是5級權限者，聽著何雪慧輕描淡寫的語氣，這么輕松就修改了一個5級權限者的記憶。

李默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確定，這個女人恐怕不是5級權限者，4級或者更高。

想到這兒，李默不禁抹了一把汗，自己之前的行為太冒進了，一不小心就可能和這個可怕的女人發生沖突，到時候死的恐怕是自己。

也不一定，還有“一無所有”，算是自己目前擁有的唯一底牌吧。

這份古怪的能力，算了，現在沒時間去探究。

上了車，直奔XC區，一路上，各懷心事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很快，熟悉的招牌出現在李默眼前，一個有粉紅色霓虹燈勾勒而成的性感女郎，正在搔首弄姿，而女郎旁還有一行字，同樣是由霓虹燈構成：電子尼古丁。

李默直接推開車門向酒吧走去，這才發現，何雪慧根本沒有跟上來，仍坐在車中。

“雪慧姐，說好的要幫我，你怎么能不去。”

何雪慧搖下車窗，看著李默，古怪的笑著，“這件事我可幫不了你，剛才不是說了，歐雷不喜歡女人。”

聽到這兒，李默可不干了，拉著何雪慧靠在車窗處的手臂，搖晃著，“雪慧姐，你可不能這樣啊，就讓我這個新手，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何雪慧壓根不吃這一套，一把推開李默的手臂，關閉了車窗，同時還喊著，“放心吧，你這種小白臉歐雷最喜歡了，他會幫你的，不用擔心，大膽的沖進去。”

說完，還對著李默擺了一個鼓勵的手勢，完全不再理會在車外掙扎的李默。

這個女人太不靠譜了。

“這次的這個人情不算數。”李默對著車窗內的何雪慧大喊著，然后轉身走向酒吧。

望著閃爍著的招牌，握緊拳頭。

王皓的行蹤，我勢在必得，不僅是因為同情這個小家伙，也不僅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實驗三城中數千萬的克隆人小白鼠，這只是第一步，無論前方有什么等待著自己，都必須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