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到底兒了！”

楚莫寒十分沒形象地整個人癱在冰冷的雪地里，白色的厚雪將他平躺的整個人高度都沒過去了。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他們下來的這一道，都沒遇到哪怕一只飛蟲。

楚莫寒也沒見到周圍長了什么植物。

他估計這地方最危險的就是得防著從懸崖上掉下來，畢竟這高度人得摔死，尤其這下面也沒水，雪雖然有個一米多的厚度。

......

這躺下也就能看見腦袋那么大的天空了。

“你這會兒又不冷了是吧。”白天晚上對路瑤來說沒什么分別，她費了點兒力氣將楚莫寒從雪里挖出來，小手去牽楚莫寒的手。

楚莫寒瞬間清醒，“對了，你手上的傷還沒處理。”

可他在這兒一點靈力都用不出來，更別提拿出放在芥子空間里的藥物了。

楚莫寒坐在雪里，頭一次覺得無可奈何。

“沒事，我這只是小傷。”路瑤倒是不太在意，“這里不適合休息，過陰風(fēng)，在這里睡覺也沒有遮擋物。”

“我沒勁兒了，走不動了。”楚莫寒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一樣靠在路瑤身上。

“我背你？”

楚莫寒強打精神站起來，“我覺得我還是可以再走走。”

他的左臂，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用了。

希望離開的路，就在這斷崖之下。

可透過兩側(c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楚莫寒又覺得前路并不樂觀。

冷風(fēng)呼嘯，像是惡鬼往復(fù)哀嚎。

路瑤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么？”

“噓——”冰涼的手指按在了楚莫寒的唇瓣上，壓住了他后面的話。

又隔了一會兒。

“你有沒有聽到，水流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路瑤先開始也沒在雜亂的風(fēng)聲里聽到。

但似乎地下的暗流在這里有一個坡度，所以嘩啦啦沖刷石頭的聲響更清晰了一些。

“冰層下面是水。”路瑤用的肯定語氣。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

下面有流動的水，證明水下的溫度不算太低。而這意味著，水下可能有生物存在。

秘境里的生物，意味著危險。

“你說這個秘境到底有多大，為什么我們一個同門都沒有遇到？”

“沒遇到不是好事么？”楚莫寒回應(yīng)的很慢，他太累了，眼前一陣陣地發(fā)黑，“我可不喜歡......有人在我們身邊指指點點。”

路瑤才要說話，拉著的人突然一重，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不讓她背的人再次回到了背上。

還真能逞強。

一整個白天被凍著當(dāng)苦力，現(xiàn)在還能強撐著跟她走出來這么遠。

“嘰嘰~”被凍傻了的莫莫醒的倒是也巧，剛好接在楚莫寒暈倒后頭。

“我這里也沒什么吃的。”

莫莫被凍得直哆嗦，但還是從路瑤懷里跳了出去，陷在雪里抖了抖毛，它一蹦就是在雪地里一個見不到它小身板的坑，但奈何它跳的高，總能在雪地上露頭。

莫莫從懷里跳出去，路瑤也沒太擔(dān)心。

它在鷺島上的時候也到處跑，做完自己的事情之后，無論路瑤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回來。

這次也一樣。

莫莫在隔了將近一個時辰后重新追上了找到一處避風(fēng)凹陷處的路瑤二人，還帶回來了圓滾滾的冰果子。

路瑤也不知道手里捏著的是什么，但莫莫似乎是不冷了的樣子，小小一只變得暖呼呼的。

路瑤也不敢將這不知道是什么圓果子喂給虛弱著的楚莫寒，就將莫莫塞到楚莫寒懷里，自己先吃了一顆試試。

先吃進去的時候，感覺一股冰冷的涼意順著喉嚨一路冰凍下去，讓她連張口慘叫都發(fā)不出聲響。

她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凍成了冰塊。

連大腦都被冰封的失去意識之后，從丹田處突然升起了一股溫暖的熱意，緊跟著，這股熱流順著經(jīng)脈流過五臟六腑。

又隔了好久，路瑤才徹底從那種瀕死的狀態(tài)之中緩和過來。

“謝謝你啦。”路瑤的嗓子是啞的，她揉搓兩下莫莫身上的毛，換來對方呼嚕嚕的聲響。

路瑤去扒楚莫寒的下巴，想要將另外的果子喂給他，卻發(fā)現(xiàn)楚莫寒已經(jīng)被凍僵了。

她方寸大亂地靠在楚莫寒胸口，聽見了他微弱的心跳才松了口氣。

可路瑤使了力氣，也沒辦法把像是被凍成冰了的人嘴巴掰開。

該怎么才能把果子喂進去。

“楚莫寒，你醒醒。”

“你快點醒醒，我有辦法讓你不那么冷了！”

此刻路瑤拼命搖晃的患者，跟當(dāng)初的路雪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楚莫寒沒有被搖醒。

但他的意識已經(jīng)醒了，感知到路瑤在叫他，可他的精神卻并沒有辦法操控他受到了極大仙靈力壓制的身體。

然后，他感受到了唇瓣傳來的溫軟觸感。

冰冷的嘴唇在綿長的吻下慢慢恢復(fù)溫度，路瑤將楚莫寒整個人都抱在了懷里，御寒決的靈力也重新在二人之間運轉(zhuǎn)起來。

一枚圓滾滾的果子，也緊隨其后從終于放松的牙關(guān)間推了進來。

楚莫寒受的痛苦一點兒也沒比路瑤的少。

但因為他沒辦法控制自己身體，整個人看上去就很平靜。

精神上體會著肉體傳來的劇痛同時，楚莫寒滿腦子都是：剛瑤兒主動親了自己，他可不可以順勢賴上她，讓她對自己負(fù)責(zé)！

一會兒醒了之后他應(yīng)該說些什么。

被這些問題困擾著的楚莫寒壓根沒工夫理會自己身體上的異變。

然后他悲催的發(fā)現(xiàn)，等他能真正睜開眼睛的時候，體溫恢復(fù)了正常，路瑤連小手都不讓他牽了！

不單是不讓牽手，還對之前強吻他的事情只字不提。

楚莫寒拼命暗示：“我昨天突然昏迷，你就沒什么對我想說的么？”

“你下次身體扛不住要早說，昏迷前被我背和昏迷后被我背，你覺得哪個更丟人些？”

楚莫寒被叉在被路瑤迅速帶歪的話題上越拐越遠。

“你昏迷的時候莫莫帶回來了這種果子，你看看這是什么？”路瑤將剩下的幾枚圓滾滾的果實都交給了楚莫寒。

她也不懂藥理，就算學(xué)了，也沒法分辨哪些藥物外形上的細(xì)微差別。

“冰清果，果實服用后能夠抵御嚴(yán)寒與酷暑，算是難得的極品靈草。”

“......極品......靈草？”路瑤難以相信地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