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追求一個人，還需投其所好。”

玉瑤惦記著月娥的諄諄教誨，便有心打探楚莫寒究竟喜歡什么。

可她對楚莫寒的出身來歷一概不了解，楚莫寒在玉亭山上也沒什么朋友，甚少同人交流，她想找人問也問不出什么來。

最多就是在陪著他吃飯的時候，看見他多夾了兩筷子什么，下次做飯時候便多準備一些。

“你可真是鐵石心腸，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能見你對我真心笑一笑啊。”

玉瑤靠在窗邊，眼睛卻滿是無奈地望向在桌前看書的人。

“倒是沒想到，你還是個愛學習的。”

這里可是仙界，看再多的書也不能考取功名，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專注些什么。

“莫不是你喜愛權勢？”

她這般自言自語，總算叫楚莫寒抬頭望了她一眼。

玉瑤自覺湊過去，看他在紙上寫字。

“不看書，我還能做什么？”

“看我啊。”

楚莫寒又抬頭看她一眼，似乎訝于她的厚臉皮。

她什么都敢說，也什么都敢做，可真要問玉瑤愛或是不愛。

她的情感從當初那間茅草屋外，聽著嬰兒啼哭的聲響后便戛然而止了。

此刻跟楚莫寒的相處模式，對玉瑤而言，更像是養著自己救下來的人罷了。

只不過剛剛好她是有目的性的，需要對方幫忙。

她想不明白，本身就是互惠互利的事兒，怎么楚莫寒就千不甘萬不愿的了。

她能給楚莫寒任何想要的東西，只要他提出來，哪怕是要叫她帶他去九天攬月也未嘗不可。

而她要的只是他一顆真心而已。

“不愿意看我，便帶你去看你想看的東西。”玉瑤說著，手掌覆到楚莫寒的手上，牢牢抓住。

楚莫寒僵硬地放掉了筆。

從之前不歡而散的強吻過后，玉瑤沒再不識趣的接近他，楚莫寒勉強可以和玉瑤正常相處。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日，便又要打回原形了。

怎么他早沒看出來，看上去冰冷漠然的女人會是個色胚，動不動想要占他便宜！

玉瑤不知道楚莫寒豐富的內心戲，會拉人手純粹是她要帶楚莫寒去個地方。

總不知道楚莫寒喜歡什么也是個麻煩事兒，她多方托人打聽，總算問出了殉道谷有一面乾坤鏡，只需照照那面鏡子，便能從鏡子里看到自己最渴望得到的東西。

楚莫寒還沒來得及掙脫開人，便被一陣柔和的陣法光芒所包裹，眼前再恢復清明，已然換了風景。

清幽的山谷之間存了一汪碧色的湖水，湖心有著一個小亭，亭子里一位須發皆白的仙長正在自弈。

棋盤上黑白兩色殺的難舍難分。

玉瑤低頭望了望專注于棋盤的老者，朝著棋盤抬起了手。

石桌上棋盤連帶著棋子唰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

老頭被生生打斷了思路，臉色不善地抬頭。

“這兒哪兒來的小姑娘，竟然舞到老頭子我面前來了。”

“前輩，冒昧了。”雖然行動上十分挑釁，這會兒開口說話玉瑤倒是恭順起來。

“只是看前輩癡迷于棋局，黑白兩子勢均力敵，想必很難分出勝負，晚輩有事相求，心里著急，實在等不了了。”

還被牽著手的楚莫寒實在摸不清玉瑤到底要做什么。

這地方倒是山清水秀的，這仙人......楚莫寒仔細打量過，確認自己不認識。

這也是廢話。

仙界那么多的仙人，楚莫寒其實一個也不認識。

哪怕曾經混過盛會，聽別人提起過名字，他也僅僅是過眼過耳不過心。

如今唯一認識的仙人，也只有一個玉瑤罷了。

“沒見過求人像你這么囂張的！”老頭氣到吹胡子瞪眼，“沒看見我正在對弈嗎！”

正打的激烈的時候，棋盤整個人被人抄了，他差點沒一口氣兒喘不上來厥過去。

“不借！沒商量！”

玉瑤面帶禮貌的微笑。

“既然前輩不肯幫晚輩的忙，晚輩只有得罪了。”

楚莫寒將自己總算被放開的手掩在衣袖里，睡鳳眼微微睜大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之前玉瑤挑戰仙人的時候多少避諱著楚莫寒，沒讓他見過暴戾的一面。

沒想到這一次就讓他見識個夠，倒叫他知道了，玉瑤不光會殺妖獸，也是會打人的。

那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仙術都沒使上來兩個，就被玉瑤踩在了腳底下，一把揪住了胡子。

她臉上那假笑倒是收了，只剩下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我只是借一借你能觀人心事的鏡子，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

那老頭兒還能說什么。

說句不幫忙，半條命都快沒了。

更扎人心窩子的是，玉瑤不光借了鏡子，還當著老頭的面堂而皇之的將之前站在后面的男人攬在了懷里，朝乾坤鏡中看去。

玉瑤只看見鏡子里映出了自己的臉。

她奇怪的皺眉，手指仔細地擦了擦鏡子。

還是只有她自己。

“你是不是拿了個假的給我。”

元癡尊者一張臉漲成絳紫色，“怎么可能！”

說句不拿都被人按在地上打了，真拿個假的這個女瘋子還不得送他重新輪回去。

“那我怎么看不見他的心事......莫不是他心里裝的全是我？”

玉瑤問這句話真是發自內心。

不然怎么鏡子里只能看見她的樣子。

只顧問詢元癡尊者的玉瑤并未注意到，從看見鏡子的一瞬間，楚莫寒便變了臉色，他眼睛一直死死地盯在鏡子上，恨不得自己能鉆到其中去。

“仙子說笑了，這鏡子只能看見仙子心中所愿，若想知道旁人看見的是什么，你自去問他便是。”

玉瑤面色不愉。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啊，這還不是要她直截了當的去問楚莫寒到底喜歡的是什么。

投其所好，該是自己觀察入微之后的總結，可她之前觀察了那么多天，楚莫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實在難總結出什么東西。

如今好容易尋到了偷懶的法子，沒想到還是個不頂用的。

玉瑤偏頭朝楚莫寒望去，卻見素來表現平靜的男人，不知不覺中已是淚流滿面。

她愣了一瞬，下意識的抬起手，抹去了男人臉上的淚痕。

緊接著用衣袖整個遮住了他臉。

“看見什么不開心的了。”

“不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