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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破冰完畢,秋安媛帶著沈墨往外走,她們這回走的是直線,不像之前阮綿綿帶路的時候拐了好多個彎。但是為什么,她進入教學樓的時候走樓梯上到了三樓,出來的時候卻不用下樓,一出門就是平地???

兩地之間有多條線路這種事情沈墨見的多了,今天卻是第一次遇到一樓進三樓出的情況。

帶著疑惑的她坐在宿舍里想事情,在一旁收拾東西的秋安媛動作飛快,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家。

阮綿綿似乎在三班認識了新朋友,和一個微胖的女生有說有笑地往回走,進了宿舍之后心情也一直不錯。她本想和兩人吐槽一下今天自己被學姐罰著去要微信的事情,一轉眼看見了秋安媛放在架子上的一罐淺藍色面霜,饒有興致地拿起來看。

秋安媛瞥見她的動作,也看了過來,見她只是拿著自己的東西在看,并沒有別的動作,又收回了目光。秋安媛正把書包的拉鏈拉好,聽見阮綿綿在那邊問:“秋安媛,你這個面霜是什么牌子呀?”說著,把面霜舉在空中給秋安媛看。

好奇的沈墨探出頭看了一眼那面霜,只看見上面一連串的英文,她本人對護膚品了解并不算太多,也不認得這是什么牌子,把目光轉移到了秋安媛那邊,和阮綿綿一起等著秋安媛解答。

秋安媛笑了一下:“幽蘭。”

“名字挺好聽的,”阮綿綿先是贊同,然后拍了拍秋安媛的肩膀,頗有幾分長輩苦口婆心教育懵懂晚輩的意思,語重心長地說:“女孩子要對自己好一些,買一些知名大牌,不要那種不知名的小品牌,要是臉過敏了就不好了。”

沈墨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她雖然不認得護膚品,卻總覺得事情或許不像阮綿綿說的那樣,畢竟秋安媛從家里帶來的大多數東西都展現出普通學生黨買不起的氣息。

認真說起來,秋安媛的東西并不十分引人注目,穿衣服也從來沒有穿過那種logo過于明顯的名牌衣服,算是有錢人里面比較低調的一類。奈何沈墨有個土豪表姐,從前常帶著沈墨去參觀她們家的豪宅,沈墨看的多了,對名貴的東西漸漸有了直覺,雖然她自己買不起,卻能很快分辨出來別人用的東西大概都是什么價位。

沈凱雖然也跟著表姐去過幾次豪宅,卻遲遲沒有和沈墨一樣形成辨別分辨東西的能力,曾鬧出指著表姐的正版香奈兒包包說是盜版的笑話。還曾口口聲聲宣稱自己認識了一個家里有錢的女朋友,結果被沈墨發(fā)現對方從頭到腳就沒有一樣大牌是真品。

這邊秋安媛被這么一說,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后說道:“我這個沒事的,雖然是小眾品牌,質量是合格的。”

阮綿綿搖搖頭,認真地說:“我給你推薦幾個靠譜的品牌吧,像蘭蔻、雅詩蘭黛、歐萊雅這些牌子的面霜都很好用的,你可以看看。”

秋安媛敷衍地點點頭:“好的,我下次看看。”

沈墨趁著她倆聊天飛快地搜索了一下所謂的幽蘭面霜,她直接進入法國官網,又百度了一下匯率,在有道詞典選擇翻譯產品名字。秋安媛買的面霜算是這個牌子里面比較便宜的一款,50毫升一小罐的面霜,換算成人民幣大約三百五十六元,的確不如阮綿綿說的蘭蔻面霜貴,但也是個比較優(yōu)秀的品牌。

看著阮綿綿把秋安媛的面霜放回原地,沈墨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阮綿綿又看向了她的水乳,開始了新一輪的好奇詢問:“你這是什么牌子?”

沈墨:“The body shop.”

“有這個牌子嗎?”阮綿綿呆了呆:“我只聽說過the face shop,你這個會不會是仿的呀?”

阮綿綿拿起水乳看了下,很快又放了回去,吐槽道:“仿也仿的不像,你們以后還是跟我學護膚吧,我保證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這要是換一個人說這種話,沈墨或許會想給這陰陽怪氣不好好說話的人送一個白眼,但阮綿綿說話語氣誠懇,全程都是很認真的表情,調子平穩(wěn)不輕佻,顯然是出于真心想要幫助宿友,但又因為在護膚方面知識儲備不夠在不知不覺間鬧了笑話。

沈墨調整了一下呼吸,盡量平靜地說:“是英國一個牌子,沒有你說過的那些牌子那么有名。”

沈墨眼看距離晚上開會的時間還早,打開自己從家里搬來的手提電腦點開word文檔開始打字。這個時候秋安媛已經離開,李文茵在破冰活動結束后直接從班里回家了,宿舍只有阮綿綿和沈墨,阮綿綿似乎晚上和別人約了出去玩,也不急著走,有些無聊地在宿舍里晃來晃去。

阮綿綿坐在自己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又起身坐到了沈墨旁邊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

沈墨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打字的手不知不覺慢了下來,思路也有些亂,她正想委婉地讓阮綿綿去干點兒別的,不要像個監(jiān)考老師似的一直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阮綿綿先一步發(fā)問了:“你這是在搞什么呢?”

沈墨不得不停下手中敲擊鍵盤的動作,老老實實地回答:“就是寫幾篇文章。”

沈墨回答不清不楚,阮綿綿還是有一肚子的疑問:“這又不是高中的時候了,寫這些作文給誰看?”

沈墨本來不想說的太清楚,見她追問,只好開口解釋:“不是寫作文,就是寫幾篇文章,想看看能不能投稿給雜志。”

阮綿綿“哦”了一聲,又問:“你平時都寫什么啊?給什么雜志投稿?《讀者》嗎?賺的稿費多嗎?”

沈墨想了想:“一般都是想到什么就寫什么,不怎么有名,就是比較小眾的那種雜志。稿費就一點點,賺不了什么錢,差不多就是寫著玩。”

阮綿綿這回終于沒有再追問雜志的問題,她又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有些驚奇地說:“你這個文章跟我之前看到的一篇一模一樣啊。”

“啊?”沈墨嚇了一跳,這篇文章她寫了三天,眼下還差幾行就結束了。這文章是她一周之前構思的,之前從未發(fā)表或是給別人看過,阮綿綿怎么可能看過。但是對方說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沈墨心下一沉,心想難道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撞梗”?

所謂撞梗,就是在某位創(chuàng)作者寫完文章或者創(chuàng)作完劇本之后,會發(fā)現有人已經寫過極其相似的劇情,創(chuàng)作者為了避免被誤會抄襲只能臨時改寫文章或者劇本。這種大面積思維相似的概率極低,但也是真實存在的。

沈墨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可能,若說有一處兩處相似還有可能,畢竟人類的想法常常是相似的。一整篇文章完完全全一樣就有些離譜了,這種概率簡直比出門被車撞還低,怎么可能偏偏就被自己給遇上了?

沈墨雖然是這樣想,到底還是不放心。眼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阮綿綿記憶出錯,并不存在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文章,二是自己真的倒了血霉,遭遇了極其罕見的事件。雖然沈墨心中更偏向于阮綿綿記錯這一可能性,但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

對于阮綿綿這種不搞原創(chuàng)的人來說,這種話就是無關緊要的一句玩笑話或者是夸張的說法,說出去之后就忘了,并沒有別的意思。沈墨非常清楚這一點,她明白阮綿綿大概是沒有惡意的,就是隨口一說,可是心中還是不舒服。

這種話對于辛辛苦苦搞原創(chuàng)的人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指控,相當于直接問:“你這是抄襲別人的吧?”

沈墨想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問道:“是哪一篇文章,你還記得嗎?”她這么問的時候,心中有些忐忑,畢竟這是文章不是書籍,阮綿綿不一定記得具體是哪一本書里面的哪一片文章。

“就是《讀者》上一期的一個文章,題目叫什么我忘了,內容真的很像,那個人是寫農村環(huán)境,你也是寫農村環(huán)境。”

郁悶不已的沈墨當場就跑到了東側門外面的報刊亭買下了上一期的《讀者》,來來回回把書翻了三遍,一共找到了兩篇寫農村生活的,她隨便拍了一篇發(fā)給阮綿綿:“是這個嗎?”

得到阮綿綿的肯定之后,她反反復復地把文章看了五遍,然后發(fā)現,兩篇文章唯一相似的地方,也只有阮綿綿所說的“都是描寫農村生活”了。

對于這個結果,沈墨有些無語,更多的還是開心,不管怎么說,自己寫的東西沒有跟別人一樣就好。

晚上的開會由上一屆的學長學姐主持,沈墨挨個將重點內容記在紙上,拍下來發(fā)到她臨時拉的女生群里,然后再記接下來的軍訓注意事項。

等她準備再次再次發(fā)圖的時候,發(fā)現群里面已經有一個熱心的女生發(fā)了一個推文鏈接,里面的內容和沈墨今天記錄的差不多,沈墨見有人先一步發(fā)了注意事項,放心地鎖了手機,一直等到開完會回到宿舍才打開微信,想看看群里又說了些什么,有沒有自己需要補充的。

之前那位熱心的女生在群里@她,問:“負責人沒有別的要說的嗎?”

沈墨想了想,把自己后面記錄的筆記全部拍照發(fā)在了群里,回復:“注意事項都在這里啦~”

助輔私聊問了下沈墨開會的情況,沈墨一一說明,然后被助輔拉進了一個三人群,剩下那個人自然就是另一個負責人蔣玄。

助輔在群里簡單地說了幾句,沈墨和蔣玄都表明自己知道了,由于大家都不熟悉,也沒什么好說的,這個群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沈墨一直到睡覺之前都在回想今天會議上學長學姐們所描述的惡劣軍訓環(huán)境,想著即將要到來的軍訓,她的陷入了深深的恐慌當中。

軍訓時長還好,只有兩個月,沈墨上大學之后一直聽沈父說大學軍訓都是一個月起步,上大學之后反而松了口氣。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當她開完這場會之后,她的這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據學長學姐們說,如果運氣好的話,大家可以住三十人間,運氣不好的只能住五十人間。聽到這里的時候,沈墨還處于能接受的范圍,因為她小學軍訓就住過四十人間的屋子,兩個班的女生擠在一個大屋子里睡覺,初中軍訓的時候也住過二十多人一間的屋子。

學長接下來的話宛如晴天霹靂:“你們還算運氣好的,上幾屆有學長住過一百人間的屋子,一整層都是床,人擠人非常難受。”

這句話實在是打破了沈墨的認知,雖然學長學姐都表示現在條件不會再那么惡劣了,也不會再有男生住那么惡劣的屋子,沈墨還是覺得震驚且難以想象,那到底應該是怎樣的屋子?把一整層都打通了嗎?

學長學姐接下來的話更是難以接受,什么軍訓基地的被子枕頭臟到不是給人蓋的,軍訓基地從來就沒洗過這些東西,他們當初都是自己帶被子枕套的,或者干脆不睡枕頭,枕著衣服睡覺。

學姐還說,洗澡位置非常難搶。她當時以為吃的快一些就能搶到好位置,結果吃完過去一看,洗澡放外面早就排起了長隊。甚至有人根本不吃晚飯,等飯菜一上桌,抓起兩個饅頭往飯盒里塞,然后就是朝著宿舍一頓猛沖,動作快的才能快些洗澡。

像這樣的恐怖事件還有很多,學長學姐們在講臺上講的聲情并茂,講臺下坐著的新生們臉都綠了,沈墨甚至還考慮過怎樣裝病才能躲過這地獄一般的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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