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清潔課，高喬留下來沒走，果然看到了王敬越扛著幾把拖把進了教室。
“你咋沒走？”
王敬越問到。
王敬越把拖把放下分給其他兩個同學。
“我忘了拿東西。”
“噢，趕緊拿了走，打掃起來灰塵大的一批。”
說著拖起了地。
高喬看了眼明明都不是和王敬越一組其他幾個同學。
冉悅悅的話看來是真的。
王敬越，為什么要這樣。
——
高喬一個人在操場逛，碰到了劉斐然。
“怎么了，無精打采的。”
劉斐然笑著問。
“啊，沒有啊。”
“那你吃過飯了嗎？就來這里逛。”
“沒呢，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高喬覺得學校也不是很小吧，怎么這也能偶遇。
“悄悄告訴你，我有千里眼，我在教學樓上就看到你了。”
劉斐然半真半假的說到。
“切，你們教室根本就看不到操場。”
高喬拆穿他。
“太聰明就沒有意思了。”
劉斐然笑著說。
“走吧，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劉斐然看高喬心不在焉的。
“你怎么了？”
“啊，沒怎么。”
高喬咬了咬筷子，忍不住問道。
“你說，本來你以為一個人對你就一般般，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又發現，他其實對你挺好的，你說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挺奇怪的。”
“噢？是你遇到了這樣的人嗎？”
劉斐然看著高喬的眼睛問到。
高喬莫名有些心虛。
“不是啊，是我一個人朋友，就是上次你看到那個女生，她問我的，我說我也不太懂。”
“噢，那有沒有可能是那個人喜歡你……朋友呢？”
“喜歡？！”
高喬突然提高音量。
“好了，我只是猜測，或許也是很好的朋友，朋友也應該對對方好呀。”
劉斐然笑著說。
“噢，是嘛。”
高喬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本來王敬越對朋友就很好啊，和他一起長大，對自己好點不是也很正常么！一天胡思亂想什么。
——
化學競賽在隔壁市里舉行。
高喬和劉斐然們由學校化學老師帶隊參加。
高速路上，高喬有些困，劉斐然注意到高喬精神不佳。
“靠在我肩上吧，到了叫你。”
高喬有些不好意思，雖說已經很熟了，但是從未有過肢體接觸。
“別是不好意思了？”
劉斐然溫柔笑著，往高喬旁又坐近了些。
高喬心想，這可是你主動的！
順水推舟就靠上去了。
本來很困的，靠上去又不困了。
意外的想起來爬山坐觀光車靠著王敬越那次。
王敬越的胳膊更厚實一些，與他愛運動有關，若是對比，劉斐然的肩膀清瘦很多。
自從知道王敬越對自己其實挺好的，就再也喊不出口王八蛋了。
——
比完賽的那天下午，老師帶著大家一起在市里逛了逛。
看著商場里的圣誕樹和裝飾，高喬感嘆到，這是最后一次在學校過圣誕了。
劉斐然問到。
“元旦和圣誕雙旦晚會你有節目嗎？”
高喬搖頭，然后問劉斐然，你有節目？
“嗯……本來是沒有的。”
“這么說是有咯，那我一定得看看，我們年級大學神要表演什么。”
“嗯哼，可以期待一下。”
——
晚上回家，爸媽為高喬準備了慶功宴。
這是高家的傳統，不論是高喬參加的什么比賽，回來都會有爸媽給準備的慶功宴。
媽媽一般都會做很多好吃的。
高喬媽媽還多烤了一個蛋糕，讓高喬給王敬越家送去。
高喬端著蛋糕按了王敬越家的門鈴，響了兩聲。
門開了，高喬正準備打招呼，發現正搖著尾巴的聰豆兒。
“聰豆兒開的門呀，你真棒。”
將蛋糕放在進門柜上，高喬蹲下擼了兩把聰豆兒。
聰豆兒興奮的直跳。
高喬發現阿姨和叔叔都不在，王敬越也出去了？
小時候也是，叔叔阿姨不在，王敬越就一個人在家，叫他吃飯他不肯來，就是高喬給他送飯。
高喬換了鞋子。
去敲了敲王敬越臥室的門。
聰豆兒拿爪子刨門，意思是有人。
王敬越抱著吉他開了門。
“嗯？你回來了？”
“嗯。”
“第一？”
“嗯。”
“噢，恭喜。”
“那個，我媽做了蛋糕，你吃飯了嗎？”
“謝謝，我吃過了。替我也謝謝阿姨。”
高喬無語，王敬越這么冷干什么？
王敬越本來也是想著今天白天的事。
宋亞飛和兄弟幾個都說高喬是和劉斐然雙宿雙飛，公款出游了。
聽的王敬越捏緊了拳頭，卻無可奈何。
她就那么喜歡他？
“噢，那我走了。”
看著高喬又準備走了，王敬越拉下面子。
“要不要聽歌？”
“為晚會準備的？”
“算是吧。”
“那，勉為其難？”
“愛聽不聽啊，本小爺賣唱不收錢。”
“哈哈，我也沒錢。”
王敬越讓高喬坐在床邊，自己拖過來單人沙發，吉他一架。
開始唱歌。
高喬摸著聰豆兒，專心地聽著王敬越唱歌。
他的嗓音很讓人入迷，有種與他本人太陽一般性格不服的溫柔。
一曲唱罷
“怎么樣，聽入迷了？”
“真不錯！”
高喬象征性鼓了鼓掌。
“謝謝高老板了，不賞賜下小的？”
“你剛剛還說白賣的？”
“所以你就白嫖？”
“呸，誰嫖了？”
“開個玩笑你臉紅什么。”
“我才沒有，我走了，蛋糕在桌上，你早點吃，不然奶油化了。”
“唉，急了？白唱，白唱，你再聽一首唄。”
看著高喬起身真走，王敬越坐著扯住高喬衣擺。
“不聽了，你晚會不是要唱么。”
“那晚會唱給你聽？”
不知道為什么，王敬越的這句話像有魔力一樣，弄得高喬莫名有些耳熱。
我靠！
王敬越為什么要突然這么撩啊鬼鬼！
高喬不記得自己說了啥，反正就回了家。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學校的小商店開始放著圣誕音樂，節日氣氛更濃了。
轉眼就到了雙蛋晚會。
每個學生都樂呵呵的，因為這是高中里學校默認的狂歡節，這天不僅有晚會，學校還會舉辦美食節。
雖然不是商業活動那種盛大的美食節，只是學校食堂和一些學校附近的商家做的攤位，卻也是讓每個學生都興奮不已。
什么章魚小王子，炸土豆，魚豆腐，烤冷面，迷你披薩，各種小吃琳瑯滿目，不僅是對眼睛的考驗，更是對胃的考驗。
高喬下午收到了劉斐然的短信。
約著和劉斐然一路上逛著吃，劉斐然把高喬感興趣的吃的都買了個遍。
“別買了，吃不了這么多。”
高喬看著他又去買糖葫蘆，趕緊阻止到。
“最后一次就在高中的節日了，浪費一些也是可以原諒的。”
“在這里等我。”
說著劉斐然就往賣糖葫蘆那邊走去。
這條擺美食街的小路如今擠滿了人，摩肩接踵也不為過。
高喬被人擠了下，差點摔倒，一只有力的胳膊，拉住了她。
“小心點咯，摔了多疼。”
高喬抬頭，是好久沒怎么說話的王敬越。
兩人對視著，高喬在王敬越亮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越哥，你要的肉串！”
王敬越趕緊放開高喬的胳膊。
高喬往耳后攏了攏已經齊腮的頭發。
宋亞飛擠過來舉著一大把肉串，看到高喬笑著說。
“哎，高美女怎么也在，咋不和我們一起，還以為你不會來這種地方呢。”
“我……”
高喬不知道怎么開口。
“行了，走，擼串去，我帶了點啤酒，去剛子宿舍。”
不知道王敬越是看出了她的為難還是怎么，拍著宋亞飛的肩推著他走了，宋亞飛只好點頭笑著和高喬說拜拜。
王敬越和宋亞飛反方向離開，回頭看了一眼，和高喬隔著人海對視。
然后什么也沒說，轉頭笑著和宋亞飛說著什么走開了。
——
“人可真多。”
劉斐然把糖葫蘆遞給高喬，高喬接過來。
“這里人好多，我們走吧。”
劉斐然確實也覺得太擠，和高喬一起出了美食街。
高喬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蘆。
記起來也是一年冬天，王敬越的媽媽做了好多小串的糖葫蘆，他兩也非要做，最后高喬把糖給打翻了，黏了一地，高喬看到闖禍了，害怕的要哭，王敬越笑著說要告狀，最后卻給岑阿姨說是他弄翻的。
后邊兩人的衣服鞋子都粘得沒法穿了，王敬越媽媽又帶著他們倆去商場買了新衣服，別人都以為他兩是龍鳳胎。
時光飛快，轉眼就長大了，很多年也沒有吃過糖葫蘆了。
高喬輕啟貝齒，咬了一小口。
好像也沒有那么甜。
——
晚上，舞臺的后臺。
王敬越遇到了劉斐然。
兩個人雖然不曾多說話，但都清楚彼此的想法。
更衣室沒人，只有他兩。
“兄弟，你認真的？”
王敬越沒忍住，開口問道。
雖然沒頭沒尾，但是劉斐然知道他在說什么。
“當然。”
劉斐然沒有轉身，整理著燕尾服的袖口。
“為什么是她？”
劉斐然轉身笑著回答。
“那你呢？我大概和你一樣的理由。”
“她已經和你在一起了？”
王敬越皺著眉頭問到。
“明知顧問。”
劉斐然笑著回答。
王敬越一把揪住劉斐然的衣領，狠狠地說。
“不能欺負她，如果讓我知道，我會讓你好看。”
劉斐然只是輕笑著，說。
“你以什么身份來說這句話？”
接著說。
“據我所知，你們只是朋友，不是嗎？”
“既然十幾年了，都沒能讓她喜歡你，那么現在，你又有什么底氣來和我叫板呢？”
王敬越一拳打在劉斐然笑著的臉上，劉斐然被打得突然，頭偏向一邊，隨即，他又轉了過來。
摸了摸嘴角流的一點血，笑了笑。
“就這么控制不住情緒？你這樣，她看到了，可是會心疼的。”
劉斐然帶點不爽，故意說了句最能讓對面這個男生跳腳的話。
“你……”
王敬越的火氣直線上升，恨不能掐死眼前這個偽君子。
“我什么？不過就兩句話，你就忍不住動手了？這一拳我沒躲不代表我怕你，只是懶得同你計較罷了。”
說完，扯了下衣服，徑直離開。
王敬越氣的一拳打在更衣室的柜子上，手立馬出血了。
其他人聽到聲音趕緊跑進來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過是激了他兩句，真是幼稚得可怕。
劉斐然扯了扯嘴角走了。
——
高喬等了挺久，好多節目過了終于到了劉斐然上臺。
劉斐然的節目竟然是魔術。
好家伙，竟然一直都沒透露。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帶著一頂紳士的帽子，在聚光燈下做了個紳士禮。
高喬覺得真是太新奇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雙蛋晚會上表演魔術吧？
看著劉斐然一邊表演一邊從空帽子里拿出鴿子，一只兩只三只……鴿子撲打著翅膀飛走了！
這么小的帽子怎么裝了5只鴿子啊！
然后他又戴上帽子，做了個奇怪的表情，好像帽子戴著有什么問題，然后又取下來帽子，從帽子里，拿出來一只雪白的兔子！
現場的女生尖叫不止。
高喬卻莫名的想到上次王敬越從包里掏出帽子圍巾和手套的場景。
劉斐然又把幾個碎紙片捏在手里一吹，變成了無數的花瓣。
打了個響指。
“感謝大家的掌聲，我現在需要一名觀眾上臺配合我演出”
“有哪位觀眾愿意上臺來幫幫我呢？”
“我！”
“我！”
“啊！劉斐然看我！”
現場的女生氣氛高漲，都瘋狂舉著手。
“就那位，第四排穿著淡黃色大衣的同學，歡迎你上來。”
“啊！是高喬！”
“快上去啊！高喬，叫你呢？”
班上同學推著高喬。
高喬看著臺上的劉斐然有些不好意思。
這咋不提前和她說一下啊！救命……
劉斐然笑著走下舞臺，伸出手接她。
聚光燈此刻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周圍的一切在強光下都墮入黑暗。
周圍的叫聲掌聲已經被忽略，高喬耳朵只能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
“麻煩大家用掌聲，感謝這位美麗的同學，給她一些鼓勵好嗎？”
劉斐然高聲對觀眾說到。
一時間口哨聲，尖叫聲震耳欲聾。
然后挪開嘴邊麥克風，低聲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高喬說。
“別怕。”
高喬聽著身邊的吶喊，只能抓著劉斐然的手不放，緊張的一動不動。
高喬沒看到的是，側臺黯然轉身離開的王敬越。
臺上。
劉斐然讓高喬拿著氣球，然后做樣子要扎破它。
高喬很是害怕。
劉斐然又笑著拿了一塊布蓋在氣球上，對氣球施法。
臺下觀眾和高喬都看得入迷。
劉斐然讓高喬松手，氣球就帶著布緩緩地升空。
然后砰的一聲炸開。
一束花混著彩色亮片從空中落了下來，像絢麗的煙花綻放在夜空。
花正好落在高喬的懷里。
高喬碰著花，不敢抬頭。
劉斐然又將黑幕蒙在捧花上，黑布一扯，高喬發現自己抱的竟然是一只小貓咪。
它正向自己喵了一聲，萌出天際。
臺下的尖叫聲達到了高潮。
歡呼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