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沈浮做了紅燒排骨、宮保雞丁、火腿炒萵筍和拍黃瓜,因為有飲料就沒再做湯。
馬小玫早在紅燒排骨出鍋時就迫不及待拿筷子夾了一塊啃,結果不小心燙得直吐舌頭。
“嘶——呼——沈浮你手藝太好了!我以后可有口福了!”馬小玫死性不改,又捻了片剛出鍋萵筍放嘴里。
“那是!不過我以前是不會做飯的,還是高考結束在家沒事就跟著我媽學了,后來一到假期就在家琢磨怎么做好吃的,沒想到最后便宜了你這吃貨。”沈浮邊將饅頭放到鍋里熱邊笑著打趣她。
……
時間像個閑不住的孩子,蹦蹦跳跳就穿過了歲月的走廊。
已經是研二了呢。
十二年的時間,從中學的懵懂,到如今的疲憊,真正回想起來,卻發現跟方霖相處的時間并不多,而那有限的相處時間里,快樂就更是少了。
沈浮又拿起手機來看,微信有了回復。
方霖:【剛看到,那你好好玩。】
方霖:【我這幾天比較忙,太累了,想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那么忙嗎?忙到沒空主動聯系我,連被動回復都沒時間了……
想到KTV里張華的樣子,沈浮心里又沉了沉。
正思緒恍惚著,沈浮又想到什么,她又強迫自己不要去代入。
張華是張華,方霖是方霖,沈浮想如果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時,自己就已經對方霖失去信心了,那他們可能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這么想著,沈浮回了:【好】
然后將手機放下,心里一松漸漸就睡著了。
方霖卻睡不著,看著沈浮的回復,心里一時更是煩躁、愧疚。
他沒想到王夢涵會再回來找自己,而且……而且會把孩子也送了來,他以為已經打掉了。
……
轉眼沈浮研三已經過去了一小半。
B市冬天的夜晚尤其冷,房間里沒有暖氣,沈浮穿著厚羽絨服,腿上裹了毛毯坐在書桌前。
房子里太安靜,敲鍵盤的微小的聲音也被放大了幾倍,書桌上的臺燈正發著橘黃色的光,照著正聚精會神用筆電碼字的身影,在不遠的墻上投了好大一片陰影。
水壺里燒開又涼了的水,顯然是又給忘記裝進暖瓶了。。
不知不覺又過了凌晨1點。
沈浮揉了揉發僵的脖子打著哈欠靠在了椅背上。她想多寫幾篇稿子,這樣也能多替方霖緩解一些經濟壓力。
方霖來了B城工作,找的是建筑設計的工作,由于資歷尚淺,雖然經常加班,工資也不算特別高。
何況方霖母親的病總要看,沈浮無法看著方霖一個人背負重擔。
沈浮看了眼時間,站起來又去開了熱水壺,趁燒水的空隙躺床上瞇會兒,沒想到竟睡著了。
……
早上是被方霖的電話鈴聲吵醒的,沈浮趕緊起床洗漱了擠地鐵去車站接他。
“你又沒睡好嗎?是阿姨的病情又加重了嗎?”見方霖嘴干得起了皮,滿眼血絲,面色難看,沈浮心都揪了起來。
方霖閉了眼頭靠在沈浮肩上,說:“沒事,你別擔心了,我看你也沒休息好,你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好……”沈浮欲言又止。
在一起將近三年,沈浮從未見過方霖的父母,每次她說要去看看生病的阿姨,方霖都不讓,說是他還沒能有一番作為,還沒辦法給沈浮一個體面的婚禮,他于心有愧,想在時機成熟了之后再見家人。
沈浮是不太在乎他說的那些東西的,她跟方霖說過,只要心是在一起的,其他的都是可以努力獲取的,至于是婚前還是婚后獲取,她覺得無所謂。
但每次看方霖憔悴又極力堅持的樣子,她都說不出別的了。
方霖租的房子在京郊,也是兩室的,但比沈浮在學校旁跟別人合租的房子大了不少。
一路乘地鐵又轉公交,總算到了方霖住的地方。
剛進門方霖就猛把沈浮推到墻上/吻了上去,呼吸粗/重,手貼著沈浮的腰身來回摩擦,急不可耐。
沈浮進了門就被推得后背撞上了墻,悶哼了一聲嘴就被堵上了,方霖的鼻息重重呼在臉上,惹得她當即面紅耳赤不知所措。
他貼得她太緊,她推了他一下實在推不動,反倒是被他越抱越緊,沈浮沒辦法,只好軟了心雙手穿過方霖腋下摟上了他的背。
方霖卻越發激動,唇從沈浮唇上移開又輾轉湊到了她耳后輕啄,熱氣噴在耳朵上令沈浮身子發軟。
正耳/鬢/廝/磨間,衣服下擺鉆進來的手讓沈浮整個人一激靈,猛地用力推開了身上的人。
方霖眼里情/欲/正濃,卻被沈浮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他狠吸了幾口氣用力壓下心中的不快,看都沒看沈浮一眼轉身就朝里走去。
又是這樣!
在一起三年,沈浮從不讓自己近身。
沈浮看方霖一言不發進了房間,才靠著墻滑坐了下去。
她做不到,她想把最好的自己在結婚的時候留給丈夫,而不是男朋友或未婚夫。
方霖多次提過要兩個人住一起,這樣既可以省一份房租,又能經常在一起,沈浮沒答應。
說她是沒安全感也好,保守也好,總之,她做不到在結婚前與戀人同居,更不用說要做別的了,若真住到一起,那她所堅守的這些就更沒保障了。
沈浮坐在地上很沮喪,房間里暖氣蒸的她身體發熱,心里卻漸漸發涼,那涼意讓她提不起力氣去掉外套。
她知道男人是有生理需求的,也知道方霖這么做也并沒有錯,但她依然希望方霖能夠理解她,懂她。
……
過了好久,方霖才又從房間出來,他洗過澡換了衣服,頭發還滴著水,走到沈浮身邊想將她拉起來。
“對不起沈浮,是我太沖動了。”方霖看她一臉落寞,終是有些不忍。
沈浮抬起頭看他,眼睛紅紅的,透著委屈和哀戚。
方霖看她這樣又有些不忿,說:“我們是戀人,在一起了三年!你不能總是讓我當和尚吧?!你是我女朋友!難道不該履行作為女朋友的義務嗎?我們這樣在一起和單身有什么區別?!”
沈浮很痛苦:“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真的做不到!我知道我死板,無趣,沒辦法滿足你……”
沈浮說著聲音里有了哽咽,她轉過了頭不想讓方霖看到自己的眼淚,強壓下顫抖,竭力平靜道:“但這種事……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神圣的,是只有夫妻之間才能做的,我想留到我們結婚的時候,好嗎?”
同樣的話他們剛成為戀人時她就鄭重地跟方霖說過,當時方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說他特別特別高興能遇到自己這樣有原則的好女孩,說會尊重自己,說會好好愛她,娶她,讓她做最幸福的妻子。
沈浮當時是信他的,如今也信他當時的話是真心的,只是滿腔希冀和信任被現實一次次打敗時,她覺得很委屈。
難道無論多么真摯的誓言都還是抵不過人性嗎?
方霖不再說話,眼里的不滿幾乎要溢出來,房間里落針可聞。
直到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是方霖的。
他看了一眼,神情更是不耐了,又不能掛,只好又走回里間接起來。
“媽,又怎么了?”方霖壓低了聲音,盡力掩了聲音里的疲倦與不耐。
“小霖,你真的不能再想想辦法了嗎?能不能跟你女朋友再借點兒,啊?”方媽媽粗啞的聲音穿過手機傳了過來,語氣小心翼翼里又帶了點躍躍欲試。
方霖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把空著的手塞進褲子口袋疾走了幾步才控制著語氣道:“媽!我已經跟她借了不少了,還怎么再張得了口?何況她又不欠咱們的。”
被兒子一說,方媽媽立馬有點訕訕的,但到底還是將到嘴邊的話說了出來:“……她不是有錢嗎,幫幫咱家又怎么了?而且……而且她不是還要跟你結婚嗎,我兒子那么優秀,娶了她是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