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中歲月
- 璇璣秘錄
- 天道杳渺
- 6173字
- 2020-10-29 18:46:14
自從上次極塵子告知易云認知錯誤后,易云開始將自身精氣神與天地靈氣融合已經過去大半年。這半年間極塵子也常不見蹤影,不是找這個師兄下棋就是找那個師弟戲耍,偶爾高興了才回來指點易云一二。原來極塵子沒曾想教個徒弟如此之累,先前易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會只得耐心教導,如今易云已經能自己修煉,不要人時時照看,他極塵子自己也解放了當然要好好放松下。
易云開始不見極塵子在一旁指點還有幾分擔心失落,可后來自己每日里忙于融合練氣也沒出差錯,閑暇時或看看這個大陸的志怪書籍或與清竹他們四人習武到也逍遙,就慢慢適應了。
這日易云又把自身精氣與靈氣融合出些法力,已經可以做到初步內視,使用幾分手段。果然發現貯藏在丹田內的靈氣正被飄浮在其下方的太極圖吸收轉化成陰陽二氣。易云也不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在那陰陽二氣只是附著在太極圖的陰陽魚上跟著旋轉,沒有別的跡象。
對這來歷不明的太極圖,易云也說不上什么感覺,并沒有得到秘寶的欣喜,也沒有什么太過的厭惡之情,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是由它而起,總之是很復雜的心情。這太極圖想來就是那大能給自己的好處之一了,應該不是凡物,正好當做本命法寶來用。本命法寶就是將自己喜愛的威力極大的有成長空間的法寶結合本命精氣神長年溫養祭煉,并分出自身一縷神識在其中使之與自身休戚相關。正因為是自己心神所控故此使用方便威力大,他人難以使用掠奪,但也正是這樣如果本命法寶被打破或被搶走主人也要跟著心神受傷,危害自身。一人只有精力祭煉一件本命法寶,其余法寶不過用法力祭煉御使罷了,雖威力不及本命法寶,但所有損傷時危害也小,兩種法寶各有得失。
先試著用法力去接觸試探太極圖,發現它在丹田中微微震動果然有所回應,,易云心中也有些歡喜。畢竟在封神演義中圣人太上老君的太極圖威力極大給人印象深刻,同時太極圖也是道家文化的一種代表,自己能用太極圖當本命法寶也是幸事一件。
在氤氳識海紫府查找《璇璣秘錄》中有關祭煉本命法寶的方法,然后易云就依神功所授口訣方法祭煉,先用法力將自身精氣神分出一縷打入太極圖中,再運轉法力真元將識海中的一道神識分入圖中。等了片刻,進入圖中的神識開始與精氣神融合,形成一個有著易云御使法寶意識的真靈,也可以說這個真靈就是易云的一部分,不過只能寄存在這個法寶中罷了,新形成的真靈又和太極圖內的信息交流,慢慢完成了本命法寶的祭煉。
本命法寶大多是在修為到了融合期之后才開始煉制,一則修為低難以得到中意的法寶,二則法力較少難以完成祭煉。當然了凡事有例外,比如你有與自己有極大機緣的適合法寶,法力又深厚也可以祭煉,而且越早越好。易云腹內的太極圖就是他將來的機緣所在,再則他一副道體修煉極快,丹田中靈氣積攢極多,現在他正在向融合期沖擊,體內法力也是越來越多。有著以上種種才得以完成本命法寶的祭煉。
隨著將太極圖祭煉成本命法寶,易云對它的功用也開始了解。
這太極圖內有四十九道禁制,易云知道這法寶的禁制越多其威力就越大,以為很厲害的太極圖沒想到竟只有四十九道禁制,難道還有什么古怪不成?他卻沒想到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又有大道至簡,這太極圖暗合大道之數哪有那般膚淺,豈能但以數量論。但是想要完全駕馭它還需不停的祭煉融合,將那些禁制煉化才能發揮出其威力,開解禁制既是對使用者的一種阻礙考驗,也是對使用者的一番獎勵,當解開其相應的禁制自然會得知里面蘊含的陣法煉制信息,有助于使用者自身成長。當然了以易云的本事想要完全煉化太極圖的禁制那可就不知年月了。
它可以將注入的法力轉化發出混沌劍氣,也可以如太上老君的太極圖一樣將人一卷一抖化為飛灰,也可以化為一座金橋破開陣法護身,還可以定地水火風,最后運轉陰陽二氣。雖然功能多卻不如老君的厲害,真正的太極圖定的地水火風可是開天四靈,他易云的太極圖能定的不過先天四靈,雖說一個開天一個先天聽著差別不大,但實際兩者相較有若云泥之別。
易云神念一動,手中突然出現一塊巴掌大小柔軟的太極圖,拿在手中感覺它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隨意指使,看著這個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又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太極圖頗有幾分感慨。不過現在對它更多了幾分親切。
收起太極圖也不想再修煉融合精氣神,雖說修道之路漫漫不可片刻懈怠,但是適當的放松也是必要的啊。易云突然想出去走走,他進派已經兩年,雖說除去極個別的門中之人外其余的都在“聚仙臺”見過,不過這兩年間就和極塵子清竹等五人相伴,連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璇璣洞的風景也就在這“竹濤林”和玄機子的“桃香園”里相熟,剩下的就是在進門的時候略微看過,感覺自己這兩年過的真無聊。
自己是不是變了?以前的自己也是一心向道,可是隨處游走玩耍結交同道好不瀟灑,現在的自己就整天窩在這個竹林中修煉嗎?
心中有些不快就獨自一人往外走,想去看看其他門中弟子都是怎么過的,是不是也和自己這樣悶著。信步出了竹林來到廣場也不見人,正想去三清殿看看,就碰見幾個過路的道童,上前問道:“諸位留步,貧道想問下咱們璇璣洞的門人弟子平日里在哪消遣?怎么在這不見眾人蹤影?”
那幾個年紀和易云相若的道童聽了就笑道:“看您裝束想必是兩年前進入門派的清易子道長了?我還在東山‘聚仙臺’見過您呢。道長有所不知,咱們門派人少,除去外出、閉關修煉的眾位仙長大多在西山上。那里山高地廣環境清幽,峰巒聳立適合各種奇花異果生長,加之本門的藥園、花園、果園都在那里。故此道長們大多與好友在那逍遙。”
“哦,原來如此,我兩年來不曾出的竹林,剛才起了興致就出來了之前也沒問。多謝了,你們忙去吧!”易云道。
“能為道長效勞也是我們的福分呢,您沿著這條路一直向西就到了,我等告退。”說完一躬身和那幾個小童子一起嘻嘻哈哈的走了,全然沒有對這些正式弟子的畏懼和惶恐,倒是尊敬羨慕居多。
書中代言,這是璇璣洞護佑一方,方圓萬里免于被妖邪侵害,如遇到荒年天災還下山去救助百姓之功;二則璇璣洞秉持清凈修煉,門中眾弟子對待世俗中人也不以神人自居,全不似別派弟子少涉修煉就以一副神人自居看不起世俗中人,豈不知在那些大能眼中他們何嘗不過一群螻蟻罷了。這些百姓自小就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長大,年歲稍長就被告知自己深受璇璣洞福澤,將來有機會得見這些璇璣洞弟子也只是尊敬其德行,羨慕其本領。這種傳統保持萬年之久,到現在了都形成自然,就是璇璣洞弟子也認為這一切理所當然,全然不把道童雜役當做下人看待。
閑言少敘,易云和那童子說了些話感覺稍好,沿著方才道童指的方向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看見清渺兩輩弟子所在西殿。說是住在西殿,其實那是統說,西殿建的金碧輝煌華美異常,內有各種設施,不過可沒弟子在這里住。在百畝大小的西殿后方,一座座或大或小或幽靜或奇險的院子才是眾人修煉居住之地。易云也是清字輩弟子,只因本領未成還要師父指點故此不曾過來居住。
過了那一片院落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西山腳下。果真入那道童說的這西山不比東山矮小,山峰極高直聳入云際,占地也極廣直望不見盡頭。到了山下小路一分為四,在路徑上都寫有標示,分別寫著尋花小筑、藥香村、沁芳園、通天路,前三個想來就是花園藥園果園了,只是名字過于香艷有些不適合道家清靜之地,最后一個應該是上山的路徑了吧。
易云剛沿著通天路向山上走了幾步看看是否有人也好結交。就想到自己剛來時在師祖玄道子園中見到的桃花,當時他說西山的果園里德桃子才是才吃的,忽然間很想去看看果園中是否有桃子成熟。這易云心性良善,也沒別的不良嗜好,唯獨愛吃水果,每日里可以不吃飯但是水果卻不能沒有。雖然有清竹每日把各式靈果拿到面前,但是哪比得上自己挑選采摘來的愜意?主意已定又轉向去了沁芳園。
行了片刻間就見一處極大地園子。園內有各類果樹遍布,怎見得:
百花爭芳怒放香,萬果斗奇顏色艷,有桃花杏花開遍枝頭,有葡萄蓮霧壓斷藤蔓;梨花帶雨是春色,出水芙蓉是夏景,菊蕊獨盈是秋至,梅香滿袖是冬天。
也不知這些時節不同的樹木怎的種在一起,有些認識也吃過,有沒見過更不知滋味的,這些樹木或是開花或是掛果,一片豐足之像。還有一片莙荙苔筍萵苣茼蒿葫蘆茄子蔓菁蘿卜紅莧青菘紫芥四時菜地在一處平整地方。
“唉,這么多的水果不知吃到什么時候啊。真想住在這呵呵,多幸福啊。”易云見到這么多的瓜果美得不知東西,哪還有先前的煩悶,深深吸了一口花香果香瞇著雙眼一副陶醉的樣子。
“呵呵,小弟弟都這么大了,還記得姐姐嗎?”這時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
“啊。是你?”易云雙目圓睜一副駭然的樣子。一個身穿青色道袍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的年輕女子正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卻是在兩年前大膽親了易云的極紛子。那時易云一副可愛童子模樣身形不曾生長,被這個極紛子看見了忍不住香了下,惹得門中之人好一番嬉笑。如今見了這個夢魘一般的存在才有這般反應。
“是啊,呵呵看見了姐姐怎么這般激動,全然沒有修道之人的清靜無為啊。極塵子師兄怎的教的你,要不我去和他說說你由我來教吧?”說完又一副想上來動手動腳的架勢。
“咳咳,咳咳。師叔啊,不勞您老人家了費心,弟子修行自有師父師祖教導。弟子還有事呢,就先行告退了。”他被極紛子說的話給嗆到了,我見到你這個“狼吻”我的“色魔”哪能清靜的了?一看她還想教導自己莫不是也想當師父“玩”,就有了剛才的說辭。意思就是你那么大的年紀怎么還自稱姐姐好沒羞,再者我師父教不好還有師祖呢,也輪不到你啊。
“嘻嘻,小滑頭,我怎得當不得你的姐姐?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說我沒羞老大的年紀還當你這個娃娃的姐姐是嗎?”
“啊”易云嘴巴張得大大的,這也知道?訕訕一笑。
“哼,姐姐我冰雪聰明怎么猜不到。實話告訴你吧,我今年才二十歲呢。我還聽掌教師伯說你原來也是個少年在外尋仙訪道,只因誤觸機關才變得這番模樣。估計你比我還大呢!”說完一臉的得意。
書中代言這是玄淵子故意為之,他將易云自己說的來歷解釋給門中之人。為的就是易云這個將來在大劫中有極大作用的人能默默成長。所以極紛子也知道他的來歷,兩年前親他不過是玩笑居多,她自己年紀也不大這是青春年華,想著親了一個真實年紀比自己略大,身材樣貌卻是童子的易云就忍不住偷笑。
易云在來這神州大陸之前就已經二十歲,如今兩年過去果然年紀比極紛子還大。原本還想問問怎么二十歲就成了極字輩弟子了,隨即就想到自己。師父輩分大故此自己一來就是清字輩的長輩了,還有十幾個年紀比自己大的渺字輩師侄呢。
“極紛子師叔咱們還是按輩分稱呼吧,要是被師長知道了少不得一番訓斥。”易云也不知該說什么好,胡亂扯了句。
極紛子杏眼一瞇,嬌笑道:“怎么還害怕了?沒事的這些老道哪有功夫管這閑事。我全打聽清楚了,整個璇璣洞正式弟子就咱們兩人年紀相若,其余的都比咱們大呢。哼,看到一群年紀那么大的人叫我‘師叔’就煩呢顯得我多老似的。恩,便宜你了以后就叫我姐姐,也別張口師叔閉口師叔的。”
易云為難的說道:“師叔這個不好吧?不知道的以為弟子沒有禮數呢。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也笑話我璇璣洞弟子沒教養。您說呢?”讓他叫極紛子為師叔還可以接受,畢竟輩分在那呢。可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黃毛丫頭當姐姐那可就為難了。
極紛子略一想道:“不怕,就咱們倆的時候叫我姐姐,有人了還叫我師叔。這樣不就好了,嘻嘻,還是姐姐我足智多謀。”看到易云在那直咧嘴嬌嗔道:“得了,快叫吧,叫我姐姐也不虧待你,要不我再香你下。”說完臉微微一紅旋即恢復正常。
“啊,你看那是誰來了。”說完易云一指極紛子身后扭頭就跑。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這個丫頭厲害貧道不是對手敗陣走也。
剛一扭頭就見極紛子正笑吟吟的站在自己正前方,氣道:“哼哼,這個都是當年本小姐玩剩下的,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其實她還真本能的回了下頭,不過這個不便說出,見易云跑就用了個移形換影的法術到了他前面。
“啊,那人怎么又沒了?呵呵,也真怪事。”易云尷尬的笑道。說完一提氣拉開陣勢就向著西殿方向跑,到那人多了你也不好為難我這小輩吧。
“看法寶。”
易云扭頭一看極紛子放出一條金晃晃的繩索正真奔自己而來,那像是捆仙繩的法寶多半是要抓住自己。他現在除了和清竹等人比過武藝外,其余爭斗全然菜鳥一個哪知道應對之策,心中著急想到這下跑不了了,唉怎么碰見她了,晦氣晦氣。就要眼睛一閉等著被擒,倏地想起你有法寶我也有啊!
心神一動丹田中的太極圖出現在易云頭頂,發出黑白二色的毫光定住極紛子的法寶,那繩索在這來歷不凡的太極圖上怎么落得下來。到這里卻有一番說法,極紛子本意是抓住易云也不想傷他,自己法寶的威力發揮不多;再者她也沒想到易云才修煉兩年就可以御使法寶沒有防備;還有就是太極圖功用不凡。真正的打斗卻不是他們玩笑居多的模樣,那是一動法寶就要分出生死的,這個打斗后文有敘在此不表。
“嘻嘻,弟弟原來還有這般手段,姐姐小瞧你了。”說完信手在法寶囊中祭出一把扇子、一個珠子、一個寶鼎飄浮在易云周圍,笑道:“好弟弟別玩了,要不然姐姐傷了你就不好了。”
易云一看這么多法寶發出七彩光芒直晃得眼睛睜不開,才知道極紛子手下留情喊道:“投降了,貧道投降了。”
“嘻嘻,恩,那投降了叫幾聲姐姐聽聽。你要是不叫的話我就給你點苦頭吃吃,再對你師父說你對我無禮。哼,看你怎么辦?”
“啊,你也太狠了吧?我要真叫你姐姐了都不知道被你欺負到什么慘樣呢,大丈夫說不叫就不叫。”
極紛子神色一暗說道:“我的弟弟要是真的還在,我疼他都來不及呢。唉,你不叫就不叫吧,你走吧!”說完收起法寶徑自走到一株梨樹下呆呆的坐著。
易云也不曾想這般就“逃脫大難”,看極紛子在那神色黯然有幾分歉然,忍不住上前問道:“喂,你怎么了?我氣到你了,那你可不許去我師父那告狀。”
極紛子哼道:“就憑你也能氣到我,太高看自己了。人家就是想起傷心事了。唉,你不知道,我原本是一農家女子,記得家里也有一座大大的果園。父母還有我和弟弟就靠那果園的收入為生,模糊中記得弟弟長的粉粉嫩嫩的很是可愛,我就常常逗弄他,他也不鬧只是笑嘻嘻的。原本這樣的生活雖說不上富足但也安穩。在我五歲時弟弟三歲時,村中來了一群官兵見人就殺,父親母親相繼被害,弟弟也被——”說到這微微一顫才又說道:“活活被他們驅馬踐踏而死。嗚嗚,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弟弟父親娘親。”說到這哽咽難言,淚水模糊了嬌美的臉龐。
易云不曾想她還有這般悲慘的經歷,心下惻然,嘆口氣:“世道不凈,官匪為患遠勝其他。你也不要傷感了,想是他們有靈在天也不愿你傷心難過啊。”自己也被勾起想家的念頭。
“師父也這么說的。她還說我要替他們活著,要快快樂樂的替他們活著。哼,要不是看你像我弟弟才不理你呢。”
易云不愿在此事上糾纏,問道:“你一個五歲的小童怎么逃的劫難的呢?”
“我自小淘氣,那天正在樹上摘果子吃,那時枝葉繁盛幸得天佑逃過一劫。而后師父云游至此帶我回山,到如今已經十五年了。唉,現在我修煉有成,爹娘知道了不知有多高興呢,可惜我寧愿呆在在他們身邊也不要這身本事。弟弟要是還在的話也像你這般俊秀了吧。這一切真恍如夢中!”說著用開始掉眼淚。
“唉,你也不必難過了。我倒是父母俱在,可又能怎么樣呢。我在五歲時得過一場怪病,被一個道士救治,從那之后就迷上了修道。少年時就離家游歷天下,都記不清父母的模樣,連和他們一起做過什么都記不起來了。說來他們與我有養育之恩,我卻不曾回報半點。到如今都記不得自己家在何處。”說著也忍不住掉下淚來。
最后就成了兩人就在花瓣紛飛的梨樹下默默流淚,兩個出家修道之人卻在那想家流淚。有心人觀之當得一大笑,當得一大哭。
欲知后事請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