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不信!”九夫人倏地站起身向二夫人撲去,“李嫣!一定是你這個毒婦!一定是你擄走詩兒的對不對?你說話,你說話啊!”
她使勁搖著二夫人的身子,二夫人柔弱的身軀被她這么一折騰,臉上頓時變得煞白。
“可言夠了!”秦尚書扯下她的手臂,用力鉗制著她。
九夫人幾欲瘋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還記恨我打掉你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
“啪!”
廳里的人不由一震。
九夫人被打倒在地,她捂著臉,不敢相信的抬起頭:“老爺,你打我?”
“是!我打你!你口口聲聲的說嫣兒是毒婦,你可知道她當初失去骨肉的痛苦!當年她小產過后,我本想徹查,嫣兒說算了!若是當初嫣兒沒有打算放過你,你又怎么會好端端的去廟里安胎!”秦尚書鐵青著臉,掩飾不住由內而外的霸氣。
“老爺,不是這樣的老爺!”九夫人抓著他的衣袖,邊哭邊說,“當年李嫣在我的安胎藥里下了紅花,被我的婢子發現后掉了包,她喝了我那份安胎藥才會流產的,老爺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秦尚書一把甩開她:“夠了!你這個毒婦!嫣兒當時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深知做母親對孩子的感情,她怎么會在你的藥里下紅花!你做錯了還想誣陷她嗎?”
一邊的二夫人想起流失的第三個孩子,不禁心痛難忍,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秦尚書見二夫人流淚,對九夫人的怒氣又增加了一分:“你害的嫣兒終身不孕,嫣兒卻保你去了寺廟,你不知悔改,還在這里搬弄是非,你...”
秦尚書太過激動,眼前一黑,就要向地上倒去。
“老爺!”二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九夫人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秦尚書輕捶額頭:“嫣兒,這些年委屈你了。說句實在話,當年你死活不肯讓為夫徹查的時候,為夫也曾懷疑過你,所以這些年來心里一直有個疙瘩,也始終因為這個疙瘩沒有把你扶正,嫣兒,你不會怪我吧?”
二夫人咬著唇搖搖頭:“老爺這是說的哪里話,妾身跟了老爺這么多年,若有怨言,怎么會不說呢?”
她拉過一張椅子扶著秦尚書坐下,秦尚書嘆一口氣:“嫣兒,為夫欠了你這么多年,是該償還了,你想要什么?”
二夫人搖搖頭:“妾身什么也不想要。”
賢妻之態溢于言表。
秦尚書撫著她的手,良久,開口道:“把你扶正吧!”
廳內的人俱是一驚,隨即又釋懷了,二夫人本來也和尚書府的女主人無異了,二夫人眼底則含著笑意。
只有九夫人一臉的憤恨。
秦墨玉看著這一出戲劇性的表演,九夫人終究沒有她娘聰明,巧言善辯依然沒有贏過她的只言片語和一副無害的表情。
是她娘偽裝的太好,還是她本來就是被害的一方?
她的直覺始終無法讓她相信后者。
秦墨玉有些吃力的咬著唇,張元祁的死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
“墨兒,你是不是餓了?”秦尚書看到她咬唇的樣子,慈愛的問道。
秦墨玉點點頭:“爹爹,我們吃飯吧!”
秦尚書吩咐一個丫頭道:“擺膳吧,四夫人和二小姐去哪了?”
那丫頭答道:“四夫人帶著二小姐去置辦嫁妝了,張公子下葬后她囑咐過奴婢。”
秦尚書擺擺手:“不在就不在吧,她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大少爺怎么也沒來?”
那丫頭又說道:“大少爺也在葬禮后出府了,讓奴婢知會一聲,說不用等了。”
秦尚書嘆著氣:“一個比一個不省心,怕是又去翠林閣了。”
一眼瞥見坐在地上哭泣的九夫人,不禁擰起眉說道:“九夫人還是回后院好生待著吧,等找到詩兒,我自會送他過去。”
“老爺...”九夫人眼眸含淚,楚楚可憐。
秦尚書不耐煩的揮手:“快走快走。”
九夫人從地上爬起來,一步重似一步的走了。
九夫人回到房中,看著梳妝臺上的胭脂,一個掃手,把胭脂水粉狠狠甩下了地,飄散的脂粉在空氣里旋轉了一圈,落到了地上。
“李嫣,你讓我兒子下落不明,我就讓你的兒子生不如死!”九夫人漂亮的臉蛋竟有些恐怖。
翠林閣是嗎?就讓他再瀟灑一次,今天以后,我要讓他不能人道!
這邊,秦尚書和二夫人及秦墨玉正吃著飯,外面小廝來報:“老爺,光祿寺卿家的管家攜禮來見。”
秦尚書放下飯碗:“正吃著呢,讓他等等。”
二夫人勸道:“老爺,來者是客,還是不要怠慢的好。”
秦尚書聽了,吩咐道:“叫他去偏廳等著,我就來!”
一邊的秦墨玉咂咂嘴,問道:“爹爹,為什么要帶禮來啊?葬禮不是都過了嗎?”
秦尚書嘆一口氣:“過了這個月就要科考,怕是又來走門子的。”
原來是想走后門啊!
看著秦尚書就要邁出門去,秦墨玉叫住了他:“爹爹有辦法推掉么?”
秦尚書轉過頭,沉吟了一下:“看看再說吧。”
扭頭走了。
雖然不是她的父母,可是自己借住了三小姐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對秦尚書和二夫人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她又何嘗不知道收受賄賂會是多大的罪名?
秦墨玉食不下咽,不時的朝著門外看去。
二夫人看出她的心事,溫和的說道:“墨兒,吃完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秦墨玉點點頭,往口里塞了口米飯。
秦尚書能混到從一品,自然不是糊涂的人,自己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可是,一想到尚書府上上下下七十多個人,她就不禁微微的擔心,若是收了禮,只怕很快就會遭到朝廷上的徹查,到時候丟官帽事小,怕只怕連累了無辜性命。
張元祁和悅兒已經死的很冤枉,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