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因為白棠他們的節目被選上,便被要求每隔兩天中午到大禮堂排練一小時,每個節目一刻鐘,所以一天只能排四個節目,其他的就等到第二三天。
白棠是去了大禮堂彩排的時候才知道嚴墨是這次晚會的主持人,翟夢竟然也是。而翟夢和白棠看到對方皆是一懵,這么多天,彼此都不知道要在同一個舞臺上演出,也對,翟夢作為文藝委員,又是校學生會文藝部的干事,這種事肯定要積極參與……而她看到嚴墨把西裝穿成大人模樣站在臺上的時候,白棠不禁跟身旁的石岳嘀咕:“怎么哪兒哪兒都有他?”
石岳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男神嘛,就覺得自己的光芒應該映射在這片校園的每個地方?!?
白棠挑眉:“不是吧,這么自戀?”
石岳的身子往前一湊,而后努努嘴:“你看他那睥睨的眼神,欲勾未勾的嘴角……”
白棠順著看過去,真是少年英姿,怒發沖冠,指點江山……只見石岳嗔怪地拍了一下白棠:“你看你,眼都直了。”
白棠:“我是感覺他領帶沒系好……”獨自腹誹:誰給他系的領帶,是不是要勒死他。
這時只聽后臺有個妹子大聲問道:“那個……誰會系領帶?我們需要幫忙!”
白棠想都沒想就舉起一只手:“我來吧!”
身后徒留石岳一聲喟嘆。
畢竟這里只有白棠是……大人了,而且從前商務英語課有一次老師就教她們現場系領帶,還是挨個上場演示那種,期末考試竟然還有一道題問:下列哪種領帶系法不對?
……白棠學以致用,三兩下就給同樣穿西服的男主持系好了,周圍的人都發出一聲贊嘆,搞得白棠十分尷尬,不料此時,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麻煩幫我重新系一下吧?!?
是嚴墨。
白棠忍住笑,他終于是喘不動氣了么,于是她回頭,看到他漲紅的小臉,內心已經笑噴,但臉上還是得掛著“鎮定”兩個字,于是她歪頭一笑:“好啊?!鄙焓纸o他解開重新系。
白棠瞬間感受到站在嚴墨身旁的翟夢投射過來的凌厲目光,如小刀一般鋒利,白棠默念一聲結界開啟,便把那道目光原封不動地甩了回去,翟夢一怔,繼而換上一副笑臉:“我也學學,以后我給嚴墨系。”
……眾人皆是一尬。
算是第一次離嚴墨這么近吧。
他身上的洗衣粉味道似乎是薰衣草的,有一股清冽的幽香。
可是系領帶的時間如此短暫,根本不足以讓白棠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視線中的每一寸細節。
但這么短暫的幾分鐘,也足夠白棠回憶好幾個晚上了。
白棠的小品小組在大禮堂彩排了三次,就正式登臺了。時間被安排在周五的下午,中午的時候,小組成員一吃晚飯就跑到大禮堂,馬不停蹄地開始化妝和換衣服,白棠細心地給每個組員,包括石岳,都畫上了濃淡不一的妝,因為自己之前在大學就開始化妝,所以化地又快又好,而他們用剩下的時間又排演了好幾遍。
在后臺幫忙做造型的只有音樂和美術老師,女學生們的裝扮全部要由她們負責,美術老師跟白棠關系很好,一看白棠自帶化妝技能,趕忙把她招呼過去:“幫老師一個忙,給那邊幾個女生化個妝,不要太濃艷哈,教導主任不喜歡?!?
白棠二話不說就朝那幾個女生走過去,定睛一看,差點笑出聲——一個涂了比自己皮膚白足足兩個色號的粉底還沒涂脖子的,一個把眉毛化成蠟筆小新的,還有一個試圖畫鼻影卻慘不忍睹的,不過想想也真是為難她們了,原本每天都是素顏朝天來上學,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第一次畫,能畫好真的很不容易,于是白棠幫她們一一卸了重新來。
翟夢聽說白棠在這里給人化妝,趕忙跑過來,然后在白棠旁邊蹭來蹭去地說:“哎呀你化完了也幫我化一些,我感覺我這眼影涂了跟沒涂一樣?!卑滋挠诿y中轉頭瞥了她一眼,皺眉道:“你……畫眼影了?”引得身旁三個女生一陣哄笑。翟夢撅著嘴一臉不高興,仿佛沒了面子,白棠心道至于這么小心眼么,而后才發覺嚴墨也站在一邊——怪不得翟夢這樣,于是白棠趕緊補救:“哎呀乖乖,逗你玩兒的,你這眼影已經很美啦,一會兒我再給你掃幾筆,那,你先選選顏色,我覺得這個楓葉紅適合你,很溫柔,你覺得呢?”翟夢剛才拉下的臉這才慢慢收回去。
“哇,你真的是高中生么,怎么會這種技能?”看著白棠熟練地掃著高光和陰影,一個女生趴在化妝臺上用迷妹一樣的眼神看著白棠問道。
“對啊,那天主持人的領帶也是你系的吧?”另一個附和道。
白棠哭笑不得:“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技能,你們隨便一學也能學會,我這叫不學無術,要是被老師知道我會化妝肯定要把我叫去狠狠批評一頓?!?
幾個女生都被她逗樂了。白棠不禁感嘆,也就是在這零幾年,高中生還都很質樸,這要放在現在,初中生就能化個很精致的妝了,哪里有白棠展示技能的份兒。
誰也沒料到,原本進展順利的小品組員們突然出了問題——一個扮演法醫的男同學突然拉肚子了……白棠趕忙跑到男廁所外面,等了一小會兒就看到石岳哭喪著臉走出來,看見白棠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估計上不了了?!?
這消息真是晴天突現小霹靂,白棠踱著步子,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自己替他演……
石岳連忙擺手:“不行啊這,這么好的劇,男法醫就應該是男生演,再說我們都排練這么久了……”
白棠靠在墻邊低頭嘆氣,忽見一雙皮鞋出現在視線之內,抬頭一看,正好對上嚴墨那涂了粉底的臉,看著她和石岳垂頭喪氣,他主動問起來:“怎么了?”
石岳把男法醫演員的事跟他說了一遍,白棠斜著眼腹誹:跟他說有什么用,有這功夫我都能排練一遍了。
沒想到嚴墨竟然說出一句比霹靂更霹靂的話:“要不我來吧,我很喜歡你們這個劇本,你們每次排練我都有看?!?
???白棠和石岳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們看行么,我覺得我穿上那個白大褂應該還可以。”嚴墨輕聲說。
雖然有點自戀,但他說的確實沒錯,當他換上石岳手上的白大褂時,一個高冷禁欲系的男醫生形象立馬出現了。白棠從未覺得那衣服的顏色如此晃眼,晃到她很久沒有悸動的少女心。白棠甚至都不好意思看他了……天啦嚕我的少女心……
“以我從業十年的經驗來看,這絕對是一場謀殺?!眹滥们謇涞恼Z氣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這正是劇本上的臺詞。
“咦?這臺詞你怎么說的這么溜?”白棠眨巴著眼,一臉崇拜。
“我旁觀的時候全部記在心里了?!眹滥室恍Γ骸摆s快帶我去排練吧?!?
當其他組員看到嚴墨穿著白大褂跟在石岳身后時,都是驚呼一聲“好帥!”,還有一個得知法醫換成嚴墨了,差點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而暈過去,白棠趕緊上前一把扶住她:“不能再換人了,你堅持??!”
看著他們很快進入狀態重新排練,白棠也松了口氣,但轉念一想,這種事情未免也太巧合,根據各種狗血橋段,白棠推測有人又在背后搞鬼,她打算演出結束后好好找“兇手”算賬,一定要揪出她的狐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