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天意搖晃著的身子，季少一一把揪住她，將她推到在床上。

“你不是厲害的很？現在裝什么柔弱！”

陸天意無力地看著他，咬著牙說道：“季少一，我對你的一切忍耐，不是因為我對不起你。而是因為，我沒能救下自己的朋友。你若是想為你的愛人報仇，就直接弄死我好！”

她故意加重愛人兩個字，既刺痛自己，也扎在了季少一的心口上。

“到現在你還嘴硬！”

“呵呵……”陸天意苦笑了一聲，“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只有夏媛……你季少一……又算什么……”

季少一的眼中立刻溢上一層冰霜，他掐住陸天意的脖子：“陸天意！你再說一遍？！”

陸天意疲憊地閉上眼睛，反正現在的她一無所有，與其每天活在惡魔中無法脫身，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季少一的手卻忽然一松，殘忍地笑道：“我會讓你……這么舒服的死么？你還記得，夏媛是怎么死的么？”

夏媛是怎么死的，陸天意當然知道。

那個寒夜，她冒著大雨，跑遍了所有夏媛能去的地方。終于在屋頂找到了她，那些男人肆虐地在她的身上發泄著欲望，高高的辦公室大樓的屋頂，充斥著夏媛絕望的痛苦和喊叫。卻被雷雨掩蓋，消失在空氣中。

陸天意瘋了一般地沖了出去，她用盡全力，想將那些男人趕走。

卻被他們死死地按在地上，如果不是她提前報警，只怕她也會跟夏媛是一樣的結局。

她抱著如同殘破的娃娃一般的夏媛失聲痛哭，夏媛原本空洞的目光，卻忽然變得充斥了仇恨，她推開陸天意，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臉上。

她說，我不會原諒你，陸天意。我要用我的死，來詛咒你。詛咒季少一恨你一生，我要你痛苦一世！

她咯咯笑著，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沖到柵欄旁邊，仰身倒了下去。

陸天意還清楚地記得夏媛死前那雙猩紅，布滿仇恨的眼睛。

無數個雨夜，她從夢中驚醒，腦海里都是夏媛死前的凄慘和那雙猩紅的眼睛。

陸天意不知道夏媛死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從她拿著那堆照片去逼季少一跟她結婚開始。一切就開始錯了。

“你不是說你要贖罪么？那么，就先經歷夏媛的痛苦，再去死吧！”

看著季少一那雙泛著血絲的眼角，陸天意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似乎察覺出她所害怕的事情，季少一的嘴角殘忍地上翹：“沒錯，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你做好準備了嗎？”

“季少一，你不可以這么做！”

第一次，陸天意害怕了。

她可以吃不飽，睡不好，哪怕是跪在別人跟前乞討都沒有關系。

可是他不能讓自己經受那種事情，絕對不可以。

“你對夏媛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為什么沒想到她也不愿意？”

“我沒有對夏媛做過任何的事情，她的死跟我沒有關系！”陸天意痛苦地抓住季少一的手，“我求求你，即便我逼你跟我在一起，可是我對你和夏媛是沒有惡意的……我可以為她償命，但是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季少一看著這張他曾經頗為欣賞的臉，此刻哭得梨花帶雨，沒有疼惜，只想給她痛苦，似乎這樣才能減輕自己內心的恨意和難受。

他垂目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陸天意，冷笑道：“陸天意，當年我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