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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就在一起吧

夏日的午后,戶外燥熱難當,貪涼的人們躲在空調房里吹著空調,但也有不少喜歡自然風的人來到江邊公園的樹蔭下乘涼吹風。

知了的叫聲響遍整個公園,不遠處的人工湖一角,荷葉連成一片,間或點綴著粉色的荷花,夏風吹過的時候,荷葉連著荷花,迎風浮動,搖曳生姿……

所有的一切,映在龍澤西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生趣盎然,有著夏天特有的蓬勃生機。琥珀色的眸逡巡著,找尋那抹讓他夢魂牽繞的身影。

那日回到家里,興奮勁稍緩,他才發現夏墨時并沒有告訴他要在公園哪里見面。那一刻心里不是沒有過懷疑,以為夏墨時有意如此讓他知難而退,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他否定了。一個在四年前就能對著他這個陌生人說出剛好心情好的時候遇上了他,換了誰都一樣的話的人,那么直率坦白。他篤定,如果夏墨時不喜歡,她會直接開口拒絕而不是故意設局讓人知難而退。所以他寧愿相信,她大概是和他一樣太高興以至于忘了。

不得不說龍澤西的直覺很準,夏墨時的確是忘了,而且忘得很徹底。不過倒不是因為太高興的原因,而是她覺得龍澤西想要找到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如果他開車過來的話。

到臨江公園來,她一般都只在有停車場的東門廣場,是進門就能看到的地方。

一大早就溜著滑板來到公園的夏墨時,溜得盡興后,停了下來,右腳一勾一施力,滑板落入了她的手中,姿態瀟灑而恣意,引來身邊一圈人的嘆服。

會這一招的人并不少,但能做到像她這樣好看養眼的還真沒幾個。除了長得好,最主要也是因為她渾然天成的瀟灑姿態,瀟灑像是她的個人符號,獨屬于她的。有她在,別人的瀟灑不自覺間顯得有幾分刻意。

正在找人的龍澤西,從另一側調轉視線來到廣場上那些不懼炎熱或溜旱冰,或溜滑板或跳街舞的人群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那一刻,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她。

明明置身于人群中,卻又自成一格地獨立于世,哪怕身邊人潮涌動,她也是耀眼獨特的存在,讓你一眼就能看到她。

而正想要找一處涼快地方休憩的夏墨時,轉身的時候,就撞見了立在廣場邊上,含笑看著她的龍澤西。夏墨時笑:他們之間,似乎經常有這樣的對視。

不待他有所動作,夏墨時迎了上去:“大叔,怎么來那么早?”

才四點多,還熱著呢!她以為他會在五六點的時候過來。

龍澤西笑笑:“沒事,所以就早點過來了。”

不知道如果讓她知道他懷著既興奮又緊張更忐忑期待的心情一大清早就醒來,并且在快將地板踱穿后發現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險些直接開車過來的事,她會不會還說現在早。

“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說罷,拖著龍澤西的手找了開去。她做得自然,卻是叫龍澤西的心臟好一陣撲通亂跳。龍澤西在身后看她,心盈得滿滿的,他想,他很難放手了。

拖著龍澤西繞了一大圈,終于在一處竹林旁找到可供游人休憩的草地,夏墨時拉著他的手挑了一處遠離人群的地方:“大叔,坐這里你不介意吧?”

龍澤西微笑著搖搖頭,先于她席地而坐。夏墨時對于他如此隨遇而安感到很滿意。

龍澤西待她坐下,清了清喉嚨,聲音因緊張而顯得緊繃:“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心,同時懸起。

夏墨時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大叔,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么時候?”

“四年前!”

四年前?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那時的她,接觸到的人,形形色色,也許遇見的人真的太多了,以至于,她還是無法找出與他相遇的片段。

“大叔,很抱歉我想不起來過去曾和你相遇。”

忘記一個對自己心心念念不忘,并且自己現在還對他挺有好感的人真的是挺有罪惡感的一件事。

“沒關系的!”

那時的她,并不如他,像是迷失于沙漠中渴望綠洲的人,她就如那一片綠洲,在絕望中給他希望,從此深刻他的心扉。

“大叔,你覺得我的形象如何?”

龍澤西認真看了一眼,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并無不妥。”

“真的?你不覺得少了點什么嗎?”

少了點什么?龍澤西認真思考卻得不到答案。如果,這是夏墨時給他的考驗,那么,他是真的被難倒了。

斜刺里,一個長得肉呼呼,粉嫩可愛的小女孩握著幾朵野菊,步履不穩地朝他們走來,小女娃走到夏墨時的身邊時,將野菊遞給她,口齒不清地道:“哥哥,花花,送給你!”

小女娃的父母在后面掛了一腦袋黑線,急忙上前跟夏墨時道歉,將她抱起,糾正她:“萌寶,這個是姐姐,不是哥哥!不好意思啊,小孩還不會認人。”

這小花癡……看上個這么好看的人卻認錯別人的性別也不知道她這眼神是好還是不好!

小女娃不依地在母親懷里扭動:“不嘛,是哥哥,哥哥……”

肉呼呼的小手里還攥著野菊一個勁地往夏墨時的面前遞,絲毫不把母親的糾正放在心上。

夏墨時接過小女娃的花笑著說沒關系:自小,被人認錯性別是常事。

小時候別人就常跟她 媽說你家這小兒子長得可真漂亮,這倒不是說她長得多像個小男生,只是對比同齡一些穿著粉色公主裙,扎著好看頭花的小女孩,大人們更傾向于認為留著短發,穿著吊帶褲和小T恤的夏墨時是個漂亮的小男孩而不是個很俊的女娃。

長大后,別人也常常在第一眼錯認為她是男人。這也不是說經過這么多年她長得多么地陽剛威猛,舉止粗野,外表看不出來是個女的。相反,她的長相俊美得可以跨越性別,只是相較于時下很會穿衣打扮的同性而言,她的短發加上以簡約為主的穿衣風格缺少了那么點女人味,再加上她渾然天成的瀟灑做派,導致很多人在第一眼都錯認她的性別。雖然一直有這樣的困擾,她卻不曾想過改變,有時候看著別人因為錯認又糾正過來,她會覺得好笑又好玩,有一種自己什么都沒做就把別人騙到了的成就感。

一旁的龍澤西露出恍然大悟的的表情,只見他笑道:“我并不覺得你這樣有何不妥。一開始,叫我喜歡上的就是這樣的你,做你喜歡的就好,不需要去遷就別人的喜好。”

這世間的女子有萬種風情,不是誰都適合穿裙子,穿高跟鞋,留長發,抹粉描眉……

恰恰是有那么樣一種女子,就適合更英氣些的風格。爽朗不羈,灑脫自在的夏墨時像是天然就屬于這樣中性的調調,沒有女性的柔美,卻也不過分陽剛粗野,就是那么恰到好處地模糊了性別的界限。

這讓他想到阿瑪尼的品牌創始人——GIORGIO ARMANI,這位將時尚引領向中性風格的設計師,最初在追求的平衡,一種中性的美感,陰陽的平衡。這種平衡他在夏墨時身上看到了很好的詮釋。

這樣的答案……

墨黑的眸里隱隱有亮光浮現。

“大叔,我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很快樂,很自由,跟你在一起,會更好嗎?”

龍澤西斂了笑,表情凝重了幾分:“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更好,但我能保證我會盡我所能!”

眼前這男人,若不是深入了解過她便是傳說中所謂的真命天子了吧?她問的每一個問題,他給出的答案都那么的深入心坎。保證的話,是帶著誠意和決心的盡我所能,而不是帶有敷衍意味的盡量。

夏墨時笑得令陽光都失了色,也令龍澤西炫了目。

“大叔,既然你暗戀我很久了,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也承載了她的一顆心和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愛情。她一直都很了解自己是一個愛火一旦燃燒就燃燒到底,沒有退路的人。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除了慎重的性格讓她無法隨意消耗自己本就不多的感情還有就是沒有遇見讓她怦然心動的人。她一直深知自己想要什么樣的感情,不是年少時牽牽小手的青澀之戀,不是有一點點好感就能在一起的將就,更不是年紀到了,看到周圍人都有伴侶只為消遣寂寞的成人游戲……她要的,是一眼萬年的絕然相守,心動是感情開始的先決條件。而龍澤西是二十年的歲月里,唯一一個讓她有怦然心動感覺的人。這一刻,她只想聽從自己心里的聲音選擇他,作為她視若珍寶的愛情的接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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