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陳一設(shè)，無不是我喜歡的樣式顏色。

顧桐緊緊攥著我的手，我的手被攥得生疼生疼，他望著我的眼睛沉沉的像浸了墨汁一樣黑，他說，“黎離，這個工作室是你的了?！鳖D了頓，聲音干澀起來，“留下來吧，不管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感覺，留在我身邊，不要再離開了”

他的手心里灼熱極了，有汗慢慢滲出來，眼睛里深處像燃著漫天大火，卻又十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心口像是憑空開了一條口子，這么多年來，陽光第一次照進(jìn)我的心底。

我想起多年前顧桐跟我告白的情形，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著我，只是那時候他的眼睛里還沒有那么多復(fù)雜的東西，當(dāng)時我的大腦一陣陣地轟鳴，不知道說什么好，然后青澀的少年突然就吻下來，熱情的唇舌帶著致命的誘惑，像是盛陽下凌冽怒放的玫瑰。

我想把手抽出來，可是做不到。我小聲說，“你弄疼我了，”

他趕緊把手放開，眼睛深處有光亮出來。仍然是緊緊看著我。我想起昨晚電話里他對應(yīng)雪緊張的聲音，和話語里自然而然熟唸的語氣，有些困惑了，暗嘆口氣。

顧桐啊顧桐，你愛的到底是誰？

我躊躇了一會，下了很大的決心，“顧桐，我跟你之間的矛盾來自應(yīng)雪，多年前就是這樣。那么你能跟我好好解釋一下你為什么那么在乎應(yīng)雪嗎？你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人的，如果你愛她多一點(diǎn)，那么我認(rèn)為我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留在你身邊的”

顧桐眼睛里有什么東西緩緩升上來，他看著我，“黎離，你相信我，我愛的人是你，多年前就是你，一直是你，應(yīng)雪的事我不能告訴你，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我的心隨著他的話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沉下去，心底的陽光在消失。

不能告訴5還是覺得魚和熊掌可以兼得？

對不起顧桐，我卻沒有心力再去探索你的內(nèi)心了。

我收起心中片刻的感動，退后一步，睜大眼睛看著他，“顧桐，對不起，我不能相信你，幾年前我已經(jīng)為此嘗過苦頭了，吃一塹長一智，所以你知道我不該再答應(yīng)你了”

他眼睛里的東西一下子什么都沒有了空寂一片。

我一時有些怔松，正想再說著什么。

唇上傳來冷冷的觸感，顧桐上前一步一下箍住我的后腦，嘴唇湊上來，他的唇很冷，大力碾壓探索我的，帶著冰冷的絕望氣息。就像是深夜里暗黑的沼澤一樣，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希望。

我想推開他，他的牙齒懲罰性地一咬，有血腥味升上來。

身體突然被誰大力推了一下，顧桐松開我，怔住了。

我扭頭，看見應(yīng)雪蒼白的臉，前兩天她化著濃妝，多少能遮掩一些，現(xiàn)在毫無遮攔的那種顏色的蒼白，讓人想象不出她竟然還能站在這里，還能使出那樣大的力氣把我推開。

她的臉上淚水橫爬，看著顧桐，聲音顫抖“顧桐哥哥，我就剩兩個月就要離開了，就是這樣你還是不能多愛我一點(diǎn)嗎？”

顧桐用手揉了揉眉頭，上前去抱住應(yīng)雪，安撫地說“小雪，不要說瞎話，你還有一輩子漫長的時間呢，我會找到辦法救你的?！?

應(yīng)雪推開他，泣不成聲“我說前幾天你怎么那么高興，原來是這個賤人又回來了你一回國就開了這個畫廊，原來是送給她的，”

顧桐去拿了紙巾，擦應(yīng)雪臉上的淚，“小雪，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咱們回醫(yī)院，好好治病?！?

我從屋中跌跌撞撞走出來，應(yīng)雪就剩兩個月的生命了，她離不開顧桐，顧桐也離不開她，那么我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