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郡郡城。
堂皇的郡主府內(nèi),宛若神女下凡的白衣女子正翻看著信件。最近月氏王朝發(fā)生的事情讓她頭緒紛亂,先是月王逼迫常山郡主讓位,接著常山郡主起兵造反,然后王宮隱藏高手?jǐn)貧⒊I娇ぶ鳎蟾骺ぶ髑谕酰l(fā)平汐原大戰(zhàn),現(xiàn)在東海又莫名冒出三階金鯊蟒。
白衣女子不耐煩的丟開信件,忽然又莫名煩躁起來。自從兩個月前冰原一行回來后,雖然大有收獲,但是冰洞里發(fā)生的那件事總是不禁浮現(xiàn)腦海,讓她深感煩躁。
每當(dāng)煩躁時,她就坐到冰玉上修行,把那些煩躁壓制下去,只是偶爾還會感覺到反胃,想要嘔吐。
更讓她暗暗皺眉的是,最近自己突然食欲大增,雖然每次吃不了多少,卻是一日多餐。在洗浴時,她甚至總感覺自己腹部長肉了。
這樣奇怪的現(xiàn)象讓她特別討厭,還好冰玉可以讓人靜心修行,不然她感覺都要被自己煩死了。
就在這時,白衣女子眼神一凝,迅速蒙上冰沙,身上的氣息立馬變得冰冷。
此刻的郡主府,如臨大敵!
郡主府外七八個騎著神俊白馬的強(qiáng)大修士讓人心驚,就算那黑狼都讓人心驚。
清一色的王境修士和三階妖獸!
為首的紅發(fā)大漢更是神威浩蕩,讓人不禁拜服,所散發(fā)的氣息直逼郡主府。
“大膽狂徒,竟敢在郡主府挑釁!”
郡主府守衛(wèi)喝道。
“哼!”
哈爾赤冷哼,神威碾壓過去,那些地境守衛(wèi)瞬間癱軟在地。
“閣下何人,不知來郡主府有何事?”只見一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說道。
這男子也是王境修為,面容俊美,溫爾文雅。
“區(qū)區(qū)王境三重修為。嗯,你去試試他。”哈爾赤冷笑,對手下示意。
只見哈爾赤手下從雪域馬上騰空而起,浩瀚的氣息鋪散,赫然是一尊王境五重修士!
“王境五重!!”中年男子大驚,但是對方已經(jīng)一刀從天而降。
中年男子立馬躲閃,施展神通,頓時風(fēng)卷殘云,朝哈爾赤手下殺去。
哈爾赤手下冷冷一笑,手中長刀猶如天雷,勢不可擋,重重一刀下去,中年男子就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只見一只纖纖細(xì)手輕輕一拍,穩(wěn)住了中年男子倒飛的趨勢,隨即揮手一道神力,將哈爾赤手下?lián)敉恕?
中年男子轉(zhuǎn)身一看,低頭道:“小姐,屬下無能。”
“冷叔,你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對手。”白衣女子說道。
白衣女子明眸掃過來人,看到哈爾赤時臉色凝重。只是不經(jīng)意間看到那黑狼上的年輕男子,不禁瞳孔一縮,心中頓時怒氣沖天,強(qiáng)悍而又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四周都凝結(jié)出了冰霜。周圍圍觀的人群不禁連忙遠(yuǎn)退。
“嗯,還不錯,王境四重,散發(fā)的氣息卻堪比王境六重!是個人才!很有血?dú)猓 惫柍嗫隙ǖ馈?
孟林腹誹,你是來報仇的還是來招人的!而白衣女子剛才看他那一下,孟林總感覺對方是在對自己發(fā)怒,這讓他有些疑惑。在他記憶中,白衣女子可沒有見過他。
倒是身下的黑狼見到白衣女子不禁輕嚎兩聲。
“你這色狼,見到美女就嚎叫。”孟林不禁低聲罵道。
黑狼委屈地?fù)u了搖頭。
“你們要做什么?”白衣女子怒道,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可親近。
哈爾赤喚回手下,對白衣女子說道:“讓我來試試你有幾斤幾兩!”
說罷,哈爾赤神威鋪展,飛身一拳砸向白衣女子,氣勢洶洶,猶如天降。
白衣女子雖然只是王境四重,但是所展現(xiàn)的實(shí)力卻是遠(yuǎn)超這個境界。
只見芊芊細(xì)手抬起,頓時冰雪飛舞,恍若天女散花。哈爾赤勢不可擋的一拳,在遇到這漫天冰雪時,竟然忽然變得緩慢起來。
哈爾赤只感覺全身血液僵凝,神力堵塞,這讓他非常震驚。
“這是什么神通?竟然可以讓我感覺到阻礙!”哈爾赤震驚。
不過他手底下卻是飛速脫離漫天冰雪,隨即不再近身,而是凝聚神力化作一只巨掌。
巨掌一出,場上頓時昏暗下來,好似末日降臨,圍觀的群眾冷汗直流,就連孟林都深感壓力。
白衣女子似乎也感覺到危險,臉色凝重,隨即雙手舞動,朝碾壓下來的巨掌一掌拍出。
霎那間,一只冰雪手掌憑空出現(xiàn),與巨掌相撞。
“嘭!”
雙掌交擊,神威浩蕩,所產(chǎn)生的余威讓周圍的房屋一排排倒下,圍觀的人群驚逃。
“冰雪掌!果然是你!”哈爾赤雙目怒睜,喝道:“就是你殺了三王子殿下!”
認(rèn)出白衣女子的神通,哈爾赤震怒,不再留手,滔天神力鋪天蓋地,兇狠一拳狠狠砸過去,霎時間像是山崩地裂。
白衣女子一聽,便明白緣由,撇過孟林,又是明眸怒瞪。
孟林只感覺一陣寒意掃過,心中莫名其妙。
哈爾赤猛力一拳,讓白衣女子震退,顯然不敵。
“束手就擒吧!”
哈爾赤再次攻來,毫不留情,一招一式都仿佛要撕天裂地。
白衣女子連連暴退,終究還是不敵,被一拳擊退后,口中溢血,染紅了冰紗。
“小姐!”
中年男子驚呼,郡主府眾人也是臉露擔(dān)憂。
“能與我過幾招,你也是不錯,可惜你殺了不該殺的人。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受皮肉之苦。”哈爾赤收手說道。
“不可能!單于國的人,都是一群卑鄙丑陋的小人,都該死!既然你們來了,就不要回去了!”白衣女子冰冷地說道。
“就憑你?”哈爾赤嘲諷道:“我看你是個青年才俊,說不定國主會從輕發(fā)落,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白白浪費(fèi)了這一身修為。”
孟林再次腹誹,這哈爾赤果然是來招人的。
白衣女子也不禁冷哼。
“就憑我!”
隨即白衣女子身上的氣息連翻暴漲,剎那間四周仿佛變成了冰天雪地,寒冷刺骨!
“這氣息!竟然達(dá)到王境八重!只是這還不夠!”哈爾赤驚嘆,不過依然搖頭。
“那這樣呢?”白衣女子輕聲喝道,便見其雙手舞動,掌間冰雪凝聚,瞬間凝結(jié)成一只小巧的玉掌。這只玉掌晶瑩剔透,看起來如此平凡,但是其散發(fā)的神威,讓孟林冷汗直流。
“這神通,好強(qiáng)!”孟林心驚。
哈爾赤一見這玉掌,目光一凝,臉色不禁凝重。心下不敢大意,神力瘋狂運(yùn)轉(zhuǎn),凝聚成一只銅鐘,護(hù)罩己身。
“這才是真正的冰雪掌!”白衣女子喃喃細(xì)語,雙掌輕輕一推,掌間玉掌便緩緩拍向哈爾赤。
但是在哈爾赤眼中,那玉掌卻是快如閃電,神威浩蕩,猶如開天之掌,霎時間就狠狠拍在銅鐘之上。
在眾人不可思議之中,哈爾赤震驚地看著銅鐘頃刻間支離破碎,那玉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胸口,頓時感覺如千軍萬馬沖撞而來,被狠狠擊飛,重重地砸落在地。
“噗!”
哈爾赤喋血,重新站了起來,這一擊讓他受了重傷。
“你是我見過的最強(qiáng)的青年!即便大王子也不如你!堪稱驚艷才絕!”哈爾赤贊嘆道,“姑娘,你天縱之才,這月氏王朝不是你的天地,雖然你殺了三王子,但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單于國,國主必定不計前嫌,給你封侯拜爵!”
“我去!”孟林不禁暗嘆,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這樣?不愧是招人狂魔!
“哼!”
白衣女子冷哼,雙手再次舞動,一只晶瑩剔透的玉掌緩緩呈現(xiàn),漫天冰雪飛舞。
“既然姑娘不同意,那么我下次再來,單于國隨時歡迎你。”
哈爾赤立馬跳上雪域馬,招呼手下,飛快地狂奔而走,只聽得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小兄弟,來了單于國記得找我!”
哈爾赤的聲音緩緩消散,身影卻是早已不見,這一切不過電光火花之間。
孟林不禁有些呆懵,就這樣走了?說好的報仇呢?走了還不忘招人!
這郡主府前,片刻之間就剩孟林一人一獸,而白衣女子頓時冷冷地朝他看來,已經(jīng)成型的玉掌似乎就要脫手而出,孟林遍體生寒。
“這個…我只是路過!再見!”孟林一拍黑狼,立馬狂奔而走。
白衣女子見孟林逃走,一根細(xì)細(xì)的冰針突然隱蔽地彈出。準(zhǔn)確地?fù)糁辛嗣狭值耐壬希查g撞擊成了了粉碎,孟林卻毫無察覺。白衣女子頓時眼神詫異,當(dāng)下便收了神力,立即消失在人前。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房內(nèi)。
“噗!噗!噗!”
白衣女子連吐三口大血,氣息萎靡不振,她掙扎著盤坐在冰玉上,緩緩修行。
而狂奔而走的孟林卻是心有余悸,白衣女子的那只玉掌讓他感到極其危險。
“好冰冷的女人!誰要是娶了她,估計是完了!”孟林喃喃自語。
從冰川郡逃離后,孟林就朝幽林郡趕去,離開兩年多,讓他頗為思念,特別是孟家村。
想起孟家村,孟林不禁有些傷感,如今他已是今非昔比,然后卻沒有在孟家村那種快樂。
有時候,他會感覺到孤獨(dú),即便是在郡主府,他都沒有絲毫的感覺,仿佛那里不過是一個居所,而不是家。
“家,哪里才是我的家?”孟林喃喃自語,眼神恍惚。
他這一生,所追求的,不過就是想要安寧的生活,沒有禍亂,沒有戰(zhàn)爭。和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的,一輩子這樣,就足夠了。
但是,孟家村的毀滅讓他失去了家,失去了所有,他只能自己一步步努力,努力為自己創(chuàng)造一處安寧。
曾經(jīng)他想過,要是孟家村沒有毀滅,也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孟老太爺肯定會給他找個漂亮的女孩,長青叔會為他主持婚禮,小虎他們會來喝喜酒,孟家村會喜氣洋洋。然后他跟大伙進(jìn)山打獵,耕種;慢慢的,孩子長大了,教他們讀書,寫字;男孩子就教他打獵,女孩子嘛,女人教她寫字畫畫,做衣服。一家人,快快樂樂的,一輩子,就足夠了。
孟林晃了晃頭,清醒過來,現(xiàn)在的他也許沒有能力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處安寧,但是,他相信,將來有一天,他一定可以!
孟林眼中露出堅定之色,拍了拍黑狼,朝幽林郡飛奔而去。
黑狼已經(jīng)收斂氣息,不然一路上怕是會引起不少轟動,即便如此,黑狼的神俊依然讓路人驚嘆。
就在孟林踏入幽林郡附近時,一只信鳥飛入林語樓。
“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花忘語欣喜道。
“花姐,看把你高興的。郡主大人肯定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小草笑道。
“不,他都不知道我開了林語樓。我去城外等他!”
說罷,花忘語便跑去城外,遙遙眺望。這讓幽林郡百姓深感奇怪,花忘語這般情形一時間傳遍了幽林郡。
“是誰,讓花姐這樣親自迎接?”
幽林郡百姓議論紛紛。
正在處理公務(wù)的林中正聽聞不禁疑惑,轉(zhuǎn)而一想便恍然,當(dāng)即也去了城外。
不過他不是去迎接,而是找到了花忘語。
“小語,他今天不回來的。”林中正說道。
“不可能,以黑狼的速度,只需要一兩個時辰就可以到了。”花忘語說道。
“到是可以到,不過他不會馬上回郡城。”林中正解釋道。
“為什么,郡主府是他的家,不回郡主府他回哪里?”花忘語疑惑道。
“郡主府?呵呵。他從來就沒把郡主府當(dāng)過家,那里不過是他休息的地方,除了周六叔,他都不知道其他人叫什么名字,甚至一件常穿的衣服也沒放過那里。”林中正呵呵一笑,說道。
“那他的家在哪里?”花忘語疑惑,忽然間,她發(fā)現(xiàn)她一點(diǎn)也不了解他。
從來到幽林郡,花忘語就打聽了孟林的一切,只知道孟林出自孟家村,憑一雙拳頭當(dāng)上了幽林郡主,然后在去王城的路上遇到了自己。這些,幽林郡所有人都知道。
“他沒有家,自從孟家村沒了,他的家就沒了。小語,我知道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癡情女子。但是,少爺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他對感情看的很重,所以不會輕易地接受任何感情。要不是他在幽林郡還有牽掛,他是不會當(dāng)什么郡主的。所以,你要想走進(jìn)他的心里,就要先走進(jìn)他的世界。”林中正語重心長道。
“你能跟我說說他嗎?”花忘語希冀道。
“你愿聽,我就愿說。少爺這個人,除了他自己之外,或許只有我最了解他。當(dāng)年我還是幽林學(xué)府的府主,有一次,大山鎮(zhèn),那時候還叫大山村,大山村的村長山魔,順著女兒的關(guān)系,找到了當(dāng)時的郡主月無支,說孟家村有一盒子,是神人留下的寶物……后來,在我的勸說下,他還是答應(yīng)了當(dāng)這幽林郡主。”林中正緩緩道來。
“原來,他也是這么可憐。”花忘語喃喃說道,回想起在桃花村那個夜晚,他說,他只是感同身受,才救了桃花村。
“謝謝你,老林。”花忘語衷心感謝道。
“不用這么客氣,我也希望少爺能把你娶進(jìn)門,他都二十了,我二十的時候孩子都兩歲了。等你們成了親,他就有了家,就不會離開這里。”林中正笑道。
“我倒是想啊,只怕他不愿意,還有一個乾妹妹可是好看的很,又年輕。”花忘語說道。
“男人嘛,總會遇到幾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像,女人,也會遇到幾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林中正笑道。
“哈哈,看來老林你也是風(fēng)流人士哈。”花忘語打趣道。
“哈哈,好了,小語,快去找他吧。馬也已經(jīng)給你備好了。”林中正說道。
“嗯嗯,那我走了。”
道別后,花忘語一路奔馳,朝大山鎮(zhèn)而去。
而此刻的孟林,也是一路奔馳,狼不停蹄地趕到大山鎮(zhèn)。
“大山鎮(zhèn)?”孟林看著牌坊,猜想定是大山村被改成了鎮(zhèn),看來這里的發(fā)展很是不錯。
而原來孟家村的位置,開始叫大山村二部,如今又改名了,因為是各村抽調(diào)的人定居此地,所以這里被命名為百家莊。當(dāng)孟林來到這時,正是夕陽西下。
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牧人驅(qū)犢返,獵馬帶禽歸。相顧無相識,長歌懷采薇。
孟林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萬分,轉(zhuǎn)眼間就五年了,這里已經(jīng)是滄海桑田。
回了回神,孟林來到孟家村,不過眼前的一人卻是讓他驚訝。
“忘語?你怎么在這?”孟林詫異道。
花忘語凝望著眼前這個又長高了的男人,不禁有些淚眼朦朧。
“你回來了。”花忘語仿佛有些哽咽。
“忘語,你這是怎么了?”孟林疑惑不解。
只是花忘語突然跑過來,緊緊地抱緊他。
良久,孟林拍了拍花忘語,花忘語這才松開了他。
“忘語,我一回來,就給我這么大的擁抱,你這是要勾引我啊。”孟林打趣道。
“哼,我倒是想勾引你,只怕你不肯。估計是在外面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嫌棄我這種人老珠黃了。”
“哈哈,你怎么可能人老珠黃呢,這還不花容月貌,人見人愛。”孟林笑道。
“看來你是巴不得我人老珠黃了。”花忘語故作失望,說道。
“沒有,沒有。對了,你怎么到這來了。”孟林問道。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比我更苦。”花忘語憐惜道。
“呵呵,苦又如何,還不是要堅強(qiáng)地活著。”
孟林淡然一笑,墓碑前已經(jīng)有了新的花束和水果,肯定是花忘語帶來了,四周的雜草也都清理的很干凈。
“每逢拜祭,老林都會派人來打掃祭拜,所以這里整理的很好。”花忘語解釋的。
“嗯,老林有心了。”
孟林點(diǎn)了一把香,行禮祭拜。望著這墓碑上的三百六十五個名字,孟林傷感不已。
“逝者如斯,我們應(yīng)該繼續(xù)好好地活著。”花忘語此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見孟林心思沉重,她也高興不起來。
“來,坐!”
孟林招呼花忘語坐下,拿出一壺酒,兩人一杯倒上。
“你從哪里掏出來的酒?”花忘語一臉詫異,她明明看的清楚,孟林身上毫無一物,怎么突然間就多了一壺酒。
“嘿嘿,來,喝一個。”孟林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來酒杯。
花忘語識趣,便也沒問,當(dāng)下兩人就喝了起來。
“我是長青叔從林子里帶回來的,太爺把扶養(yǎng)長大,告訴了我很多道理。孟家村還有……”
幾杯酒下去,孟林不禁述說了往事,而花忘語則安安靜靜地聆聽者,曾經(jīng),她也是這樣向他述說她的故事。
“后來,小虎死了,王嬸子也死了,太爺也死了,都死了,整個孟家村都被一把大火燒了……”
孟林又是幾杯酒下去,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淡淡的月光,揮灑著一絲光亮,隱約照亮了兩個人影。
只見孟家村上忽然出現(xiàn)三百六十五道黑氣,在空中循環(huán)翻滾,而后又遁入墓中,消失不見。
花忘語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不禁緊了緊衣服,緊挨著孟林,又喝下一杯酒暖了暖身子。
孟林也喝下一杯,繼續(xù)喃喃說道:“我當(dāng)幽林郡主,其實(shí)只是為了報仇,然后給孟家村建一座墓,讓我的家人能夠安息。”
“我知道。”花忘語安慰道。
“我多么希望,能夠永遠(yuǎn)安安靜靜的,和家人一起生活到老。”孟林憧憬道。
“會有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看著眼前的男人,花忘語不禁心生憐惜,原來他是這么的孤獨(dú)。
“謝謝你,忘語,在這個時候陪我說心里話。”孟林真誠地說道,此刻,花忘語緩緩走進(jìn)他的心里。
“傻瓜!”花忘語嬌嗔道。
其實(shí),喜歡一個人很簡單,只要彼此愿意聽彼此的故事。
“這個送給你。”孟林拿出一個粉色小瓶子。
“你這又是從哪變出來的?”花忘語忍不住想要搜身。
“這是我在冰原里撿到的,里面是香水,很香的,我聞過。”孟林說道。
花忘語欣喜地接過瓶子,一打開,果然芬香撲鼻。
“好香啊,我喜歡。”花忘語欣喜,小心翼翼地把握著瓶子,不時輕嗅。
“喜歡就好,來,再哥一杯。”
兩人再次喝了幾杯,各自述說這兩年所發(fā)生的事。
“你有沒有感覺有點(diǎn)醉醉的。”花忘語不禁晃了晃頭。
“有一點(diǎn),而且感覺輕飄飄的。”孟林確實(shí)也感覺到了,而且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花忘語竟然如此迷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我也是,我們怎么會醉呢,你這是什么酒?怎么突然間,我感覺你好英俊?”花忘語感覺越來越暈乎乎的。
“只是普通的酒啊,奇怪,神力也不能消除這感覺。”孟林試了幾次,靈力也不然消除那種感覺。
“不行了,感覺要飛了,孟林,你怎么這么英俊了!”花忘語癡癡說道,仿佛陷入了迷幻。
“忘語,你清醒一點(diǎn),怎么我總想抱著你呢?”孟林忽然感覺,特別想摟住眼前的人,而且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讓他更加無力抵抗。
“孟林,抱我~”
“好~”
……
原來這酒是沒問題,一切都是粉紅瓶子惹的禍。那瓶子里裝的是單于寒苦心找到的一種迷魂藥,名叫醉鴛鴦。這醉鴛鴦本是無任何作用,只是芬香撲鼻。但是一旦與酒相結(jié)合,就可以讓聞?wù)呋曜恚匆娙魏稳硕紩纳鷼g喜,想要親近,毫無抗拒。
而且,酒喝的越多,藥力就越強(qiáng),除非是擁有不滅神魂,才能憑借強(qiáng)大的神魂力量消除這種藥力。而孟林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而這醉鴛鴦又一直打開者,兩人已是神魂顛倒,以為是在極樂世界之中。
只見淡淡的月光灑落,為這對醉鴛鴦點(diǎn)了一盞燈,陰深寒冷的草地,此刻卻是春風(fēng)送暖。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銀針刺破蓮花瓣,玉露滴入牡丹心。
得成比目何辭死,只羨鴛鴦不羨仙。
這一夜,鴛鴦戲水,不知何時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