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靜翻身跳下站臺，此時，人群已經讓出一條路，隱隱將那具尸體圍起來。七七八八念叨著什么，看向少女的眼神充滿不屑于厭惡。

“人死了？”

比慕靜還要快的易秋蘭已經蹲在尸體旁邊，瞧著她失望的神情，慕靜詢問道。

“嗯，胸部被貫穿”

易秋蘭將尸體的眼睛掩上，然后指揮人工智能過來收拾現場，這樣一來，就有人不樂意了。

“死了人，應該馬上告訴管理層，讓他們派人過來解決，你們這些小姑娘，人家的身后事是辦不好的”

有幾個閑來無事最喜歡八卦的老媽子指指點點，一副教訓的嘴臉，仿佛自己才是最先知的。

“不用麻煩人家”

慕靜嗤笑，斂住眼中的嘲諷，一團明火在她的掌心出現，一時間，天色灰蒙，閃電的身影穿梭其中。

轟?。?

在眾人的驚異聲中，一道明晃晃的強光劈中男子尸體，燒焦的氣味撲鼻而來，令人惡心發昏。

“你！你這是在清理犯罪證據！你就是殺人犯！”

……

沿著高速路，兩人直接進入A城，這條路進入城鎮后，高高架著，在上面不見一點喪尸蹤影，而腳下則是尸聲鼎沸。

這座被譽為荒漠最繁華的城市，已經一片死寂。被大根藤條植物纏繞的高樓大廈，被暴力拆卸的道路圍欄，大量汽車被滯留在寬闊的公路上，倒是阻止另一邊尸群的進入。

除了震天響的喪尸外，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看樣子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再往遠處看，一面迎著日光隨風飄揚的旗幟映入眼簾，鮮艷的褐色沒被鮮血浸染，上面似乎還有一個人，倚著旗桿，好像也在眺望他們。

“去看看？”

少年走近圍欄，往下俯視，入目蒼涼。一輛公交車停在那里，上面的人趴在車窗上，乍一看還是個幸存者，可又有誰知道，他的后背已經血紅一片。

這是變異病毒開始爆發的地方，而這部分的高速路，曾經是隔離帶，如果他們之前選擇了另一條路，恐怕這會已經在血戰了。

末世來臨，隔離帶被摧毀，大量人口外流，基于這個地方可能殘有病毒，大半座城市的人從南邊的高速路離開，其中便有已經感染病毒的人。

兒時生長在這座城市的洛一對這里相當熟悉，沐韻看到的那所學校，他曾經待過。

兩人翻過斷壁殘垣，走得悠然，畢竟只有喪尸的吼叫聲，進入末世這么久，也該習慣了。

又翻過一棟房子，沐韻卻停了下來。她閉上眼，似乎在聆聽著什么，突然，一陣極近而又雜亂的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沒有喪尸巨吼的聲響。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樓道一側，借著半掩的門，消過音的槍支已經準備完畢。

沐韻持著自己從夜鶯號拿下來的那把遠近雙程彈道狙擊槍。

除了自配的消音裝置外，這東西可以同時發兩槍，一槍對付面前，一槍對付遠方，也可以控制只發一槍。美中不足的是，如若要開兩槍，必須找一個合適的角度，讓兩人預定命中人站得近乎為直線。

一只血跡斑斑的手猛地抓住大鐵門，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并且是重重地被卸下來，哐當一下掉到地上。好在這里樓層高，沒有引起底下的注意。

單看背影，來人毛發須白，指甲很長，也很鋒利，著裝破舊，露在空氣中的大腿不見毛發，被血跡掩蓋下的，像是尸斑。

是個死人？

兩人沒有動，等著對方露出全貌。

哇吼！

須白老人嘎吱著脖子扭過頭來，發黃的牙上沾著血漬，細致點看的話，牙縫中還有腐肉，它一張嘴，撲面惡臭襲來。

少女淡定地沒有扣下扳機，而是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走路沒有發出尋常尸群該有的咆哮聲，直覺告訴她，這家伙很特別。

咻！

鏘鏘！

不過眨眼功夫，老人便已經來到她的身前，兩把匕首同時出鞘，一把由沐韻意念控制，另一把則是出自洛一之手。

利刃與利爪接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老人大張手掌，借自己鋒利的指甲擋住這些匕首，兩個空虛的洞呈現在沐韻面前。

與其說是洞，還不如說老人多了兩張嘴。他的掌心多了兩道口子，并且密密麻麻長著鋸齒，似乎能將匕首生吞入腹。

這不是最驚奇的，老人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幾乎是瞬間一秒拉緊與他們的距離。

“拖延住，留活口”

沐韻收起槍支，命令的口吻，氣場全開。倘若她的隊員們在場，絕對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她們運籌帷幄的隊長又回來了！

鏘鏘！

沐韻的匕首撤出，少年很快便補上空檔。不得不說，兩人配合相當默契。至于老人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異緣故，鋒利的匕首沒能在指甲上留下任何痕跡。

不過，對于洛一而言，對付老人游刃有余。按理說假設面前這個家伙的二次變異，不能弱成如此才對。一旁看著的沐韻皺了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老人招架著少年的攻擊，慢慢往天臺邊緣退去，雙目混沌無光，瞳孔渙散，是個死人無疑。

少女似乎想到什么，她猛地抬起頭，剛要開口，卻又重新合上嘴巴。雙目冷寒，抓起匕首便向洛一的方向刺去。

此時的少年正背對樓道，全身心與老人周旋，不知道為何，對方的實力突然大增，出手的速度與抵擋刀刃的力氣大幅度增長。原本主動攻擊的他，陷入被動防御之中。處境相當危險。

鏘鏘！

突然，他身后響起匕首接壤的聲響，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不用回頭，心中了然。

沐韻出手的時機很巧，正正當當地卡住樓道中那只真正的二次變異尸的攻擊。比起老人那只進化一半，面前這個明顯丑陋許多。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佝僂著身子，目光兇狠。

“先殺掉一個，斬斷關聯”

漂亮的藍色光芒再現，帶著肅殺一切的寒意。

“都聽你的”

少年嘴角微勾，她剛剛那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