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長歌重生回來，真就是生命不息，搞事不斷。

除了萬魔窟被他殺了不少人，現在人家萬魔窟正到處找他外，其余魔宗也在尋他。

就算是續命客棧現世了，也沒能讓他的熱度降低。

對于當初有多少人曾參與琉光宗滅門，年歲還真不清楚。

年歲也相信洛長歌不是濫殺之人。

不曾參與，又見過他模樣的人不是沒有，他不也沒有殺？

這倒是給他填了麻煩了。

突地一出現，洛長歌就被圍了起來。

跟在他身邊的年歲當然也在包圍圈內。

“怕嗎？”

年歲仔細看他的神色，見他依舊淡然，甚至極為不屑，就知道穩了。

她往洛長歌身后一站，“不怕。”

洛長歌：“……不怕躲后面作甚？”

年歲理直氣壯：“這不是怕拖你后腿？”

兩人閑聊和這嚴肅的氣氛格格不入。

被輕視的眾魔修雖說憋悶，卻誰也不敢沖上前。

眼前這少年，可是連羊虹老人都能輕易擊殺的存在，而合歡宗少主，更是在他手里沒撐過幾招。

他們有自知之明，單打獨斗只有死的份兒，只有齊心協力，才能增添幾分贏面。

當然，他們依舊是想多了。

洛長歌用事實告訴他們，不要太低估對手，高估自己。

主動送上來找死的，洛長歌沒有留手。

看熱鬧的人洛長歌沒管，輕輕巧巧的解決完攔路的炮灰，“走吧。”

年歲表情木了一下，掃了一眼沒那么完整的尸體，堅定的叫了停：“等我一下。”

洛長歌挑眉看著她，沒走，像是在問詢‘怎么了’。

然后他就看到，容色極盛的小姑娘把裙擺往上撈了一把，左手捏緊，用靈力包裹住腳，小心翼翼越過血液流淌的地方，彎身——摸尸體。

洛長歌：“……”

小姑娘掏出一只儲物袋，探入神識后，臉上那一絲猶豫立馬消失了，歡快的摸下一具尸體。

這項業務她應該很熟悉，不大會兒功夫，屬于尸體的私有物品都到了她手中。

“好了，可以走了！”

洛長歌頓了頓，頗為無奈：“你若想要什么，可以同我直說，沒必要撿破爛。”

年歲沒好氣瞪他一眼：“你給的和白撿的是有區別的！

再說了，這是戰利品好嗎！”

理直氣壯占便宜的樣子，看得洛長歌無語至極。

年歲也沒理他。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資源都是消耗物，用了就沒有了，當然是能存就存。

曾經的經歷告訴她，有些東西看似無用，等到了特定的環境，可是能救命的。

就像她在天劍宗主動跳山崖一樣，那捆雜貨鋪才會賣的劣質繩索，可不就是救了她一命？

更何況，這些魔修看起來不是太窮，有破爛，不至于全是破爛。

隨后，年歲就在修仙界見識了一下黑紅頂流的流量。

那真是，每空出一個場地，沒走幾步，又有人沖上來。

喊打喊殺的沖勁兒，看得年歲頭皮發麻。

不是嚇的。

她只是在想，這么多人，她的空間夠裝他們的儲物袋么？

后續的整理也是個大問題啊。

惆悵著一張臉，年歲清掃戰利品的速度就更快了。

幾乎是在洛長歌解決一個人，下一秒她就蹲在了尸體旁。

明明動手的不是她，實際她可比洛長歌這個動手殺人的更累。

許是怕把年歲給累壞了，洛長歌也沒了繼續釣魚執法的心思：“今日就到此為止，回吧。”

年歲意猶未盡的看著前路，然后被洛長歌拎著就走了。

她不反抗，剛剛累壞了，能節省體力最好不過了。

“能換個姿勢嗎？鎖喉倒是沒關系，主要是有點損壞我的形象。”

“你在翻尸體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

勾著嘴角都看不出笑的某人盡說實話，不過還是松了手，改拎后領子為摟腰。

年歲瞅了一眼腰間如白玉的手，沒掙扎，咸魚一樣掛在他身上，任由他帶著自己走。

回了空蕩的小宗門內，年歲把收獲盡數掏出來，堆了個小山堆。

每次撿完就換個場地，年歲知道洛長歌殺了不少人，卻不知到底有多少。

儲物袋倒是給了她解答。

“你殺的那些人，都是仇敵？”

“是。”

事實上，今天殺的人中，真正參與琉光宗滅門的只是少數，多數是接了指令來的。

既然對方打著殺他的想法，那自然也是仇敵。

若他實力不足，今日死的就是自己了。

洛長歌不覺得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便是他，在殺人前也做好了被人殺死的準備。

他們也理應如此。

這話，洛長歌沒有對年歲說。

他對年歲不了解，只知曉正道女修大都有憐弱心理，有時即使是對方犯了忌諱，一旦對方下場過于慘烈，便會升起憐憫心。

這在他看來十分可笑。

年歲嘆了一口氣。

洛長歌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覺得我殘忍？”

年歲搖頭：“我是在想，你已經暴露出去了，往人群一站，就會引來仇敵。

今天算是開胃小菜，以后可能更刺激。

以我的修為，再跟著你，拖后腿是肯定的。

我是生怕你覺得我是敵方派來當你拖油瓶，連累你送死的，然后你哪天氣不順，順道把我給解決了。”

洛長歌被她逗笑了：“那你是嗎？”

“拖油瓶是肯定的，但不是敵方派來的，是你自己招惹的！”

年歲一本正經，一點沒有拖油瓶的自覺，言語之間充斥著‘被連累也是你活該’的意思。

洛長歌漫不經心：“嗯。”

年歲瞥了他一眼，沒太明白這個‘嗯’是幾個意思。

也不繼續跟他談論拖油瓶的話題，看著小山堆發愁。

“光是儲物容器便這么多，要是全部擺出來，我要整理到什么時候啊！”

洛長歌：“……”

你要是不時不時看我，我可能真會覺得你在發愁。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

最終還是洛長歌認輸了。

“我幫你整理？”

年歲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臉：“那就交給你了！”

拍拍手，年歲走得毫無負擔，還像個兔子一樣，一蹦一蹦的。

洛長歌看著眼前一堆破爛，也陷入了發愁中。

按照他的整理方式，定是盡數銷毀。

手指剛動，又停下。

總歸是年歲辛辛苦苦撿回來的，就這么毀了，年歲豈不是白白忙活一場？

一想到年歲會因為這些破爛表情天崩地裂，洛長歌心就軟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