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的表現玉書是很滿意的。
他的滿意表現在，年歲還在睡覺，他就等在外面。
等年歲開門出來，就迎上去，笑語晏晏：“可想出去逛逛？”
年歲努力克制臉上的羞紅，微微撇開頭：“你不是說，外面危險嘛……”
“有我在，你便不必懼怕。”
于是年歲跟著他出去了。
每天都在演，挺累的。
出去放松一下，最好能沿途聽到些外面的新聞，那就更好了。
她擔心的少年一聲不吭的離開，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以他的性格和修為，不可能不會搞出點兒什么事。
又被玉書帶著出去，這回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
這樣的距離加之玉書習慣性的防御，年歲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裝羞怯默默離遠一些，裝作不敢看他，不敢靠近。
玉書也吃這套。
在他看來，正道女修都是矜持羞澀的，這樣的表現和他想象中差不多。
他也沒急著立馬拉近距離，畢竟他要的是對方完全愛上他。
“小年糕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年歲對這個稱呼可以說是痛恨了。
年糕好吃，聽著也軟軟糯糯可愛得很。
只是被玉書這么叫，她連汗毛都在奮力抗拒。
偏生她半點不能表露出來，還一副向往嬌羞道：“我想試試魔宗地界的菜肴……”
玉書開懷一笑：“其實魔宗地界的酒樓，同修仙界無甚區別，只是沒有太多靈氣，夾雜了些許魔氣。
小年糕是靈修，吃這些對你不好。”
見年歲抿著唇也沒有堅持，玉書話音一轉：“不過，小年糕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大不了多花費些靈石，給你單獨做適合你的。”
魔宗地界并非魔域，此處靈氣和魔氣交雜。
魔宗雖林立，真正吸取魔氣修煉的少之又少，畢竟不是真正的魔，而是功法和行事為正道所不容。
如玉書，身為合歡宗少主，他修煉吸取的便是靈氣。
原著中也提過，魔宗地界的魔修算是偽魔修，只有修為到達化神期渡過無邊海，到達魔域，才能將靈氣轉化為魔氣，成為真正的魔修。
年歲倒是不太明白為何這么執著于吸取魔氣。
都是修煉，魔修雖然晉升快，可雷劫卻比正道修士經受的要聲勢浩大不少。
光論存活率，魔修就比靈修要低不少。
圖的啥呢？
玉書帶著年歲直接往城中最大的酒樓而去，在朝著二樓走時，他的衣袖被一道很輕的力量拉扯了一下。
玉書低頭看去。
就見那蔥白似的手指快速往后一縮，如玉般的人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開眸子，小聲道：“我想坐在廳堂，可以嗎？”
不過就是一個小要求，玉書哪有不答應的。
要了一張靠窗，有屏風當隔離的桌子，兩人對坐。
“想吃什么？”
“我都行的。”
年歲不同以往的扭捏讓玉書心情很好，這才說明兩人之間的關系再度轉變。
很豪氣的點了幾道招牌，又給年歲點了一壺價格不菲的靈茶，說道：“一會兒你還想去哪兒？”
年歲像是受不住他柔和的表情和話語，掩飾性的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你決定就好。”
順從的表現極大的滿足了玉書的掌控欲，又和他輕聲交談起來。
年歲一心兩用，一邊敷衍著回應玉書，一邊聽其他食客的對話。
“也不知萬魔窟得罪了誰，所有外出歷練的弟子，居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魂牌盡數碎裂。”
“魔宗地界每天都死不少人，又不只是萬魔窟遭難。”
“據說，那些死的萬魔窟弟子，都是被震碎丹田，經脈具斷……”
“少見多怪。”
有人自外面進來，動靜極大，“這件事你們都談論了好些天了，就不膩煩？”
“我們這些人多數都吃了萬魔窟的虧，多談論幾次又如何。
只是可惜，我等沒那個實力，也不敢和萬魔窟對上。
若是可以，坐在這里談論有什么趣味，砍下萬魔窟那群狗娘養的狗頭，掛著當裝飾，不是更有意思？”
一開始挑起話頭的人聲音極大，像是發泄。
倒也不怕被人聽到惹來麻煩，畢竟這是合歡宗轄內，而合歡宗和萬魔窟在魔宗地界是對立的兩大巨頭，萬魔窟的弟子頭再鐵，也不敢踏足合歡宗地界。
相對的，合歡宗弟子也不會踏足萬魔窟地界。
交惡已久，踏足就是死。
“小年糕這么喜歡聽外面的事？”
年歲心下一緊，糟了，光聽八卦，沒顧及上對方。
羞怯的瞥了玉書一眼：“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孩子心性。”
玉書倒也沒計較，他也挺好奇此事的。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合歡宗內，怕是會懷疑做下此事的是自己。
年歲又把頭低下去不少。
外面談論的幾個魔修罵得激情，還把自己代入到做了好事的那人身上，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人，好發泄一下積累起來的郁氣。
正當年歲覺得自己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時，后來進入酒樓的那人忽道：“羊虹老人死了。”
廳堂內一靜。
后來之人很喜歡掌控全局的感覺，繼續：“更奇的是，羊虹老人的死法，同萬魔窟死了的弟子一模一樣。”
整個廳堂只聞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如果萬魔窟弟子的死讓他們覺得興奮外，沒有其他的感觸。
羊虹老人的死，就讓他們驚駭了。
羊虹老人成名已久，三百年前便是元嬰后期的強者。
三百年過去，一直未曾有羊虹老人的消息。
上次那驚動不少魔修的雷劫，便有人猜測是羊虹老人終于突破元嬰，成了化神期修士，去了無邊海。
結果，渡劫成功化神期的羊虹老人，居然就這么死了？
“什么時候的事？”
“可有人瞧見是何人下的手？”
“莫不是合歡宗某個長老，或者其他宗門的強者下的手？”
年歲也被這則消息驚了一下。
羊虹老人的名號可能在修仙界知道的人不多，巧的是，年歲是認識這個人的。
當年琉光宗滅門，擄走原主的，就是羊虹老人。
“你們算是問對人了。”周圍又是一靜，顯然是知道對方的性子，沒有催促，等候他解惑。
那人也沒有拿喬，道：“巧得很，羊虹老人死時，我便是唯一目擊者。
殺羊虹老人者，看容貌，并非魔宗地界成名的魔修，且生得極為好看、極為年輕。”
年時呼吸一緊，有所猜測。
“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