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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十歲的尾聲

在自己二十四歲的年紀,我也相識了另一個女孩,我和她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時間,最后平淡結束。我現在還記著,她從我們合住的公寓搬離開時,她在留下的字條上寫著:你是個孤獨得讓人想遠離的人。

從此我便不再戀愛。而對此自己也并不在意。

這些年,自己還是會對曾經二十歲時遇到又離去的那些人,有感傷,有懷念,也有感激。若是我們不愿自愈,那么就算我們把治愈交給了時間,其實時間它也消磨不了太多。雖說對于記憶中二十歲的那些人,自己也漸漸淡忘了她們的樣貌,模糊了她們的聲音,但她們在那段時間里給自己帶來的意義,和留下的情緒,自己依然刻骨銘記。

現在回過頭細細一想,這些人的出現和離去也改變了我一部分的生活。我始終記得陪一個人看海的約定,于是這些年里自己見過了無數的海,而唯一不同的便是每次看海時不過孑身一人。我始終留戀那甜而不膩的檸檬水的感覺,于是在往后的每一個清晨,自己都會早早起來泡上一杯加了些許蜂蜜的新鮮檸檬水,這種習慣就像染上了癮。我也始終期待在將來的某天某地能再見著曾經的人,于是自己也偶爾會在街頭看著一個神似的人,看了很久,直到這個人的某些特質告訴我她不是她。

然而人生總是個奇妙的東西。在人生中很早便開始的故事,或許我們以為在過去就已經潦草地結局。可誰曾想過,人生總會出其不意地在某個好不顯眼的時刻,再次給出一個讓故事中的我們能實現一個更加完整的結局的機會。

我便這樣再次遇見了伊淇。那是在一年前左右的時候,我在一趟從北到南的航班上,見著了她。

那年畢業后,自己加入了一家剛剛起步的公司。這幾年的時間里公司也算略有規模,在全國各地都開起了分公司。自己在這幾年里也成為這家企業的高管,負責著公司北方地區的業務,也運營著北方一帶的幾家分公司。隨著業務的需要,我在兩年前搬到了北方一個城市居住,一個靠海的北方城市。某段時期需要不斷地往返于南北兩地,所以自己常常坐飛機。

那天,自己坐在從北到南的飛機上,飛機已經著陸滑行。由于飛行途中著實無聊,自己一般會戴上耳機聽歌來打發。那天落地滑行時,耳機里突然傳來一首《寫給黃淮》。這首歌自己以前聽過后覺著不錯,便收錄在自己的歌單中。但因為歌單曲目太長,這次再播放到這首歌時距離之前收藏隔了好長的時間。在這不經意的時刻,我忽然又聽到這首有些孤獨的歌,猝不及防地讓自己有些傷感,所以我閉起了眼睛,想把這首歌欣賞完。

飛機滑行到停機位,旅客開始下飛機。我坐在公務艙,本來是可以先下飛機,但我實在有些在意這首歌此刻帶給自己的感受,所以我和乘務員說自己最后再下飛機。然后我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讓這首歌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最后一名乘客離開后,我只得起身從行李架上取出自己的背包。這時候在機艙后部的乘務員也開始走到前面來。自己取下背包那一刻,我回頭看了下從后面走來的乘務員。

就這樣,我再次見著了伊淇。

伊淇已不再是當年的短發,此時她的長發盤起,人也覺著比曾經白皙不少。我倆在這相視的一瞬間,彼此都停下了動作。

在這重逢的一刻我才明白,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伊淇,讓別人都顯得不過如此。這些別人里,也包括了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她。自己曾經最在意的是伊淇的笑,因為只有伊淇的笑才能襯托她那似水柔情般的眼睛。可此刻的相視中,我覺著最溫柔的眼睛應該是我的,因為我的眼里映著她。

我不知道曾經遠走重洋的伊淇什么時候回來,也不清楚當時和她相伴的男生是否依然在她身邊。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對于過去,自己從來沒有放下,也從來不曾忘記,但自己也不再在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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