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找吧,讓我多看蜜蜜一會兒……”
我和張叔還有海東青三人開始翻箱倒柜地尋找著有用的藥,終于在桌子最下面的一個抽屜里翻出了一大兜子的藥物,我們幾人眼睛一亮,只見里面的藥物不但多,而且還很全。
“找到了!找到了!”張叔興奮地叫道。
海東青說道:“快點看看過沒過期啊!”
我和張叔打開兜子,一盒盒仔細地查看著,還好這些藥物的保質期很長,雖然離保質期很近了,不過好在都沒有過期。”
韓林還在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蜜蜜”,嘴里還嘟囔道:“讓我摸一下也好啊……”
聽到韓林這么說,張叔把那揉成一團的窗簾丟到韓林面前。韓林一看,急忙把窗簾拿在手上,開始對這個充氣娃娃進行“猥褻”……
看著韓林一幅猴急的樣子,我對韓林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我們在外面等你,你小心點兒,可別把持不住自己!”
韓林看都沒看我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對著蜜蜜的身體上下求索著……
我們三人走出里屋,那人對我們幾個人說道:“怎么樣?……咳咳……找到你們要找的東西了吧?現在該是你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張叔嘆了口氣說道:“唉……你看這真是太讓我們為難了,你說我們想救你,可沒那個本事,要是不管你轉身就走,也不是那么回事兒,讓我們把你殺了?還下不去手,要我說老弟,你就好人做到底,別管我們讓我們走吧,你好好睡一覺,也許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說你把你自己綁得這么結實,這門還鎖著,就算你真的變成那玩意兒,我估計也害不了人!”
那人說道:“大哥,你這話可不對,剛才我說過了我要求你們把我帶到我家祖墳那里,怎么你們得了東西突然間就變卦了?”
海東青說道:“那你說怎么辦?”
那人說道:“反正你們也是要走,不如帶上我,給我領到我家祖墳那里,你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問道:“那你家祖墳在哪里?”
“在螞蟻屯后面的山上……”
“什么?”我們三人齊聲叫道。螞蟻屯離這里至少有30公里,而且和我們來時的路正相反,如果要帶他去那里,再加上返回的路程,算起來就是80多公里了,這樣下來,就算我們馬上動身,走到天亮不說,還要再加上幾乎一個白天。小虎的病情如今也不知怎么樣,我們不能耽誤這么長的時間浪費在帶他去祖墳的路上。
那人看到我們猶豫不決,知道我們是嫌路遠,嘆了口氣說道:“我就說嘛,如今的人都是太自私了,連這么點小忙都幫不了!”
張叔為難道:“老弟,不是我們不想幫忙,你看我們那里有個孩子正發著燒,你說的那個地方那么遠,我們帶你去了之后再回來,這段時間耽誤得太長,這……這不是難為我們嗎?”
海東青接著說道:“你說我們自私,你這么做也是強人所難,不也是自私的表現嗎?”
“算了!別說了,你們要是有心的話,就當場打死我,反正我死了,眼不見心不煩,不然就給我放下藥,趕緊滾出去!”
我急忙說道:“大哥,你冷靜一下,反正你都這樣了,還在乎那么多干什么?這藥我們是救人用的,求求你讓我們走吧!”
“我不管,我就是想讓自己入土為安,我也說過了,我不在乎你們拿我這里任何東西,我還告訴你,床下的柜子里還有三萬塊錢,你們都可以拿走,只是你們拍著胸脯好好想想,你們這么做對得起我嗎?”
看來這個人明知道自己會死,也不在乎透露這么多的秘密,他連錢放在哪里都告訴我們,看得出他的心是非常誠懇的,當他說出這些話之后我們幾個更顯得為難,拿了人家的東西,又把他拋棄在這里不聞不問,心里的確很過意不去,可若是答應他帶他去螞蟻屯,卻太費時間,況且看他的樣子恐怕堅持不到他的祖墳那里就會變成喪尸,到時候把他一槍打死倒不是什么難事,可難道還會將他的尸身留在路上嗎?要是不放棄他的尸身抬到螞蟻屯安葬……這么大的工作量所浪費的時間和體力簡直是不敢想象,況且去往那里的道路會遇到些什么我們都不知道,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我剛要說些什么,只見海東青突然間舉起手槍對著那個人的頭“呯”的一槍,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頭栽倒在地,他斜躺在地上,太陽穴上被打出一個血窟窿,鮮血混合著腦漿緩緩地流了出來……
“啊!”我和張叔齊聲叫了起來。韓林也趕緊從里屋跑了出來,對我們叫道:“怎么開槍了?發生什么事了?”
我瞥了韓林一眼,只見他雙手還提著褲子……
“韓林!你?”還沒等問海東青,我就被韓林的樣子嚇到了,難道他把持不住自己,終于不惜冒變成喪尸的危險和那個什么“蜜蜜”搞起來了?
韓林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放心,我不過對著它‘那啥’了一次!”
“哪啥了?”我問道。
“唉!你以為我傻啊!那個蜜蜜都讓這人搞過了,我還能再搞嗎?可這東西弄得我欲火焚身的,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自己解決了一下,對了剛才是誰開的槍,我在里面聽你們還沒說幾句話呢,怎么就把他殺了?”
我罵道:“我去!你還真有閑心,外面都出人命了,你還有心思弄這個?”
韓林說道:“都是老爺們,誰也別笑話誰,誰讓我看到了呢?老弟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剛才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張叔沒好氣地說道:“你問海東青吧!我們正商量著呢,想不到他掏出手槍對這人就來了這么一下子,我說海東青你也是,這么著急干什么?我們再商量商量不好嗎?”
海東青把手槍又收了起來,對我們幾個說道:“你們幾個人就是優柔寡斷,現在也不看看是什么狀況,還和他廢什么話?小虎在水庫那邊正等著藥呢,我們哪有時間帶他去什么螞蟻屯,這小子真是異想天開。”
我們幾個雖然心里覺得很不舒服,可也難以反駁海東青的話,畢竟他這么做也是為了我們好,況且那個人也說了,要是不帶他去祖墳,就當場殺死他,可我們這些人都下不去手,海東青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就把他打死。看來軍人的素質和我們就是不一樣,海東青知道關鍵時刻不容得半點猶豫,可這樣的果斷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里,卻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殘忍。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在短時間內衡量出舍與得之間的分別,或許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能力去執行所謂的“化療行動”。面對關鍵時刻,的確是需要狠下心來……如果今天和我們一起來的不是海東青而是韓林或金洪生,可能結果不會這么快就出來,事情也許還會更復雜一些。
張叔搖著頭說道:“這個人也真是……我們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這一槍也太唐突了,哪怕問問他也好。”
海東青哼了一聲,沒有回答,或許他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往回返,我們幾個婆婆媽媽,他懶得和我們爭辯。只說道:“你們也聽那個人說了,床下的柜子里有三萬塊錢,誰想拿就拿,我去挑兩樣好玩的東西。”
韓林在一邊道:“哦?還有錢嗎?”
張叔說道:“哼!我懶得去翻,現在這情況,有錢又有什么用?”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還是拿著吧,就當廢物利用,不管怎么樣,我們也算是給這人一個交代了,再說這錢是他讓我們拿的,算不得偷也算不得搶,也許我們會逃出這里,某一天會用得上呢。”
我話剛說完,韓林就開始把床上的床墊抬起來,下面果然有個柜子,他打開柜子門,里面是一些衣物和棉被之類的東西,把這些東西翻出來,最下面果然有一個厚厚的信封,韓林拿起來打開一看,里面果真有三摞錢,而且還有一個很粗的金項鏈,他笑嘻嘻地把金項鏈帶在脖子上,對我說道:“鄒哥,咱們這次可真是不虛此行,不但找到了小虎的藥,而且還收獲了這么多好東西,這項鏈咱們倆輪著帶怎么樣?”
我無奈地笑笑說道:“你要是喜歡就自己留著吧,我不喜歡這東西!”
韓林笑著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這錢放你手里吧,你不知道,現在黃金是硬通貨,關鍵時刻這玩意才能當錢使呢!”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現在這時候能保住和維持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誰還會關心這些身外之物呢?張叔看著躺在地上那人的尸體,對我們說道:“我心里總覺得不太得勁,畢竟剛剛海東青殺的是還沒有變成喪尸的正常人,我們來他家又把這里搜刮一空,你說這么做我們不是成強盜了嗎?”
韓林在一邊毫不在乎地說道:“張叔你說這話就不對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這是要生存才出此下策,把有用的資源用在我們這些幸存者的身上,讓我們能夠活下去這不是很好嗎?這符合那什么……那什么自然法則……況且殺人也是那個人自己主動要求的,我們算不得是惡意吧?再者說……”
說到這里韓林把嘴湊到張叔的耳邊小聲說道:“再者說那人是海東青殺的,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他都殺人了,你還擔心個啥?”
張叔嘆了口氣,說道:“反正我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別扭了,這么著,藥我們拿著,別的東西還是給人家留下吧……”
海東青在一邊哼了一聲道:“張叔,你這人就是心腸太好,虧你還是當過兵的人,做事怎么這么不干脆。”
張叔白了海東青一眼,對他剛才那一槍還是覺得太過殘忍,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算了,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往回趕吧。”說完,張叔大踏步走出了商店。
我聽了張叔的話也覺得拿這個人的錢有些不太合適,想了想又把錢放了回去,心想這一、拿錢的確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二、現在錢對于我們來說真是沒有什么用。或許以后會有用,可是我們會有以后嗎?我不清楚……
韓林還是喜滋滋地帶著那條金項鏈,海東青一言不發地跟在最后,我們一行人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了好一會兒,韓林說道:“渴死了咱們快點走,鄒哥,你車上帶著水呢吧?”
我點了點頭,后面的海東青對韓林說道:“想喝水?我這有!”說著,海東青從懷里拿出一瓶礦泉水。
韓林接了過來一飲而盡,說道:“唉!真是痛快,這雪看起來也快下了……對了,海東青,剛剛在那人的商店里,那個人要水,你怎么沒給呢?”
海東青輕蔑地笑了一下:“哦?把水給他,他喝了以后就不變喪尸了?”
韓林說道:“你這話是啥意思啊?”
張叔也在一邊忍不住說道:“海東青!我發現你這個人心怎么這么狠呢?難道就不能講點人道主義精神,那個人都那樣了,你就不能讓他臨死的時候好受些?”
海東青不耐煩道:“他好受些難道就不死了嗎?”
韓林接著說道:“我說受人滴水之恩還要當涌泉相報呢,你看看我們,不但沒幫他,甚至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他殺了,結果我們什么都沒給他留下,哦對了,只有海東青的一顆子彈。”
海東青不緊不慢道:“你不也留了好幾億嘛!”
“什么玩意好幾億?”
“你的子孫!”
“我×,我那是給他留的嗎?我那是給我的蜜蜜留的,唉!要是真留了也行,媽的都捐給手紙了。”
張叔捅了韓林一下:“你能說點正經的不?”
“我咋沒說正經的了?這不是他先提的嗎?”
海東青接著說道:“小林子,現在你喝完我的水了,怎么樣?你可以有體力回去,若是把水留給那個人,那人喝了你就沒得喝了,你應該知道,你和誰才是一路人。”
張叔和韓林還要反駁海東青的話,我兩只手拉住他們倆,示意不要和他多說廢話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三人才是一路人。而海東青,無論如何也融入不了我們的這個團體……
我們來的時候海東青走在最前頭,回去的時候,我們把他甩到了后面。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只見后面的海東青快步跑了過來。
我問道:“怎么了?”
海東青讓我們壓低聲音,緊張地說道:“喪尸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