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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破門

當初要逃離的汽車,都被堵在道路中央,有些還是被轟炸后的汽車,看到這些汽車我突然靈機一動,既然D城的油罐車沒有了,我們可以從這些汽車里抽出一些油來作為我們的燃料,雖然費事,可總比沒有強。當初這些人們留下的一切,如今成為了我們這群幸存者寶貴的生存資源。

此時我們已經走了4個多小時,已經是下半夜了,就算是現在馬上調頭往回走,回到翠云水庫也應該天亮了,我不由得著急起來。

S鎮很小,只有一條主干道,兩旁是幾棟低層的樓,其他大部分都是些二層小樓和平房,謝天謝地,這里還沒有被轟炸,看來海東青說得不錯。只是我發現,這里怎么看起來霧氣昭昭的,而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某種藥水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海東青終于停了下來,我湊近一看,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我看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急忙問道:“怎么了?”

海東青睜大眼睛看著前方,對我說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特別的氣味,還有,看沒看到身邊的霧氣?”

我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剛想問你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東青試探性地又往前走了幾步,我們幾個看他這樣,也跟了上去,海東青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道:“這里已經例行撒藥了,過不了多久,這里很有可能也會被轟炸的……”

我們三人聽他這么說都大吃一驚,韓林說道:“為什么?撒什么藥?這藥有沒有毒?是不是用來殺喪尸的?”

海東青接著說道:“哼,如果撒藥就能殺喪尸的話,那么D城也不會被轟炸了。”

張叔問道:“難道當初D城也撒藥了嗎?這些到底是什么藥?”

海東青道:“這些藥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這些藥根本就沒有什么作用,不過也許會起到預防的作用吧,但是就算這樣,預防貌似也晚了點了……D城當初喪尸太多了,撒藥根本就無效,所以我們空軍負責轟炸那里,這些藥沒有毒性,至少對我們正常人是無毒的,不過用來殺喪尸,這種說法想想都幼稚,這又不是殺蟲劑,喪尸也不是昆蟲。”

韓林聽海東青這么說,知道在奚落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張叔又問道:“照你這么說,我們當初一開始逃離的L縣,也被你們轟炸了?”

海東青點了點頭。

張叔嘆了口氣,一時無語……

我接著問海東青:“那么,這些藥物對喪尸沒用的話,為什么還要撒藥呢?”

海東青笑著說:“有些必要的安全措施還是要做的,明知道沒有用,也要這么做。”

韓林笑道:“呵呵,還‘安全措施’你在說保險套嗎?”

海東青并沒有在意韓林無厘頭的揶揄,他突然間對我們“噓”了一聲。看樣子非常緊張,我們幾人同時間安靜了下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縷縷寒風吹在我們的臉上……

等了好一會兒,韓林終于忍不住問道:“怎么了?”

海東青一擺手,示意韓林不要出聲,我們幾個瞪大眼睛看著他,不知道他聽見了什么。韓林看到海東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有什么異常的聲音,氣氛變得更可怕,除了海東青依舊專注地斜著腦袋,我們三人都彎下腰來四處張望著,黑暗中雖然看不清任何東西,可總是覺得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會有某些可怕的眼睛正在悄悄地盯著我們……

就這樣又過了大約一分多鐘,雖然時間很短,可我們幾個卻覺得這緊張的時間過得如此之慢,神經似乎都要崩潰了。此時,海東青終于出聲了:“你們幾個,聽到了沒有?”

我們三人急忙豎起耳朵仔細聽起來,似乎聽到了很遠的地方,有幾聲犬吠……

“是狗叫!有狗!”韓林緊張地說道。

“沒錯!而且好像還不止一條。”張叔接著說道。

如今這個時期,狗要比喪尸危險多了。聽到狗,我們都緊張起來,我們幾個人知道,喪尸狗要比普通的喪尸難對付得多,不但身手靈活,而且嗅覺超強,若是被它們找到,憑我們幾個人幾桿槍,又是在這個漆黑的夜里,很難保得全身而退。

看來海東青也很清楚喪尸狗的厲害,不然不會如此緊張,我們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步決定。

海東青看著我們道:“前面好像有很多狗,不過我想,有狗的地方,很可能會有人,也許是狗在襲擊人,也很可能這些狗是正常的。”

韓林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些狗肯定是喪尸狗,我們倒不是怕,只是擔心你會成為我們的累贅。”

海東青冷笑了一下:“臭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我看,喪尸狗不可怕,我們躲著點不讓它們發現就完了,要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找藥,而不是找麻煩,別整天總憋著和什么喪尸人喪尸狗的過不去,對你沒好處。”

韓林道:“你說話老是一套一套啰啰嗦嗦的,這些不用你告訴我,我清楚!”

我心里知道,韓林嘴里雖然這么說,假設若真的和那些可怕的喪尸狗相遇,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是沒有底。急忙對海東青說道:“你說的對,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找藥,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你的。”

海東青道:“聽我的?呵呵,不用了,這里我也不是很熟,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藥店,我們還是順著道路慢慢的找吧。”

聽他這樣說,我們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S鎮這種規模的小鎮恐怕藥店不是很多。不過還好S鎮不大,想找一家藥店也不是很困難,只要別碰到那些喪尸狗就行了。

張叔在一旁說道:“我們就聽海東青的吧,一點點的找,我想會找到的,等找到藥店,我們一下子多拿點藥留作備用的。”

韓林和我都點了點頭,我們一行四人開始沿著路尋找藥店。

S鎮就這么一條主路,道路也不是很寬,這里早就沒有什么人了,恐怕連喪尸也很少,只是沿街的店面都已經被鐵柵欄鎖的嚴嚴實實,就算找到了藥店,恐怕也是鐵將軍鎖門,所以只能從其他入口想辦法,這一路上我一邊尋找一邊思考著破門的方法,可我發現狀況越來越不妙,因為,犬吠聲離我們已經越來越近了……

由于天黑光線不是很好,韓林只有瞇起眼睛仔細地環顧著四周,突然他興奮地用手一指對我們說道:“你們快點看這里,我找到了!”

聽到韓林看到了藥店,我們幾個連忙順著他的手看去。在不遠處,的確有一個掛著牌子的門市房,可仔細再看牌子上的字,不由得失望至極,因為那上面明擺著寫的是“性保健用品大全……”

韓林看著這幾個字,眼睛都要發光,張叔哭笑不得道:“小林子,你啥眼神啊?你看清楚了,那里是藥店嗎?”

“怎么不是呢,我以前去過藥店,那里不都是有個小專柜專門賣保險套之類的用品嘛,我想專門的藥店賣性用品,那么專門的性用品店里絕對也會有藥品。”

我心想,這種說法似乎不太成立,可也沒辦法反駁。韓林接著說道:“這里都是大老爺們兒,我也就不裝正經了,以前我就想弄一個這玩意兒,可到了這種店的門前老是不好意思進去,現在就好了,沒有人還白得的,這便宜不可不占,這次我得多弄幾個,回去好好地研究一下。正好也排解一下這段日子以來我的壓力嘛。”

張叔一聽韓林這么說,怒道:“你這個臭小子,都什么時候了,小虎的藥才是最重要的,哪有這些閑心搞這些!”

“咋了?這叫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嘛,反正都要進去看看,就順便帶上幾個回去解解悶的不好嘛。”

張叔想了一會兒,道:“那……你給我也帶一個吧!”

韓林一愣,剛才還義正言辭地教訓著自己,這下變得這么快,他壞笑著看著張叔,笑道:“老鬼!你地狡猾狡猾地……”

張叔裝作清了一下嗓子,背著手看著其他的地方,雖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過我也能猜得出來此時張叔一定是紅著臉很不好意思。

海東青在一旁也說道:“呵呵,也給我帶一個……”

韓林點了點頭,又問我道:“鄒哥,你要不要?”

我也笑著答應了,不過還是叮囑他道:“別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些東西上,你要知道最重要的還是找藥。”

韓林答應了一聲,開始尋找這家店的入口。只見店門是個緊鎖著的卷簾門,韓林彎下腰把手指伸進最下面的縫隙,抬了抬這門,根本打不開,才知道這卷簾門是從里面鎖上的,大門進不去只有靠窗戶了,可門旁邊的窗戶卻裝著鐵護欄。我們幾個圍著這個房子轉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其他入口,若是想進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窗戶的鐵護欄弄彎,讓鐵護欄只見的縫隙變得寬一點,然后容一個身材稍小一些的人從稍寬的縫隙中打破窗戶才能進得去,這樣的話韓林肯定是不行了,他的身材就算沒有鐵護欄,直接跳窗戶都很有難度。這幾個人當中,身材比較瘦小的只有我和海東青了,海東青看了看窗戶,對我們說道:“還是我進去吧,我比較靈活。”

韓林聽他這么說急忙對他說道:“你進去后把咱們想要的東西一個個的都順窗戶扔出來,這樣咱們好能好好挑挑……”

張叔呸了韓林一下:“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那些呢。”

韓林哼了聲:“我這也不是為了你們好……”

我說道:“行啦,現在該研究研究怎么進去了,韓林,你找個結實點的棍子之類的東西,我們把鐵護欄撬開些。”

海東青在一邊說道:“先別著急,要我說,先把窗戶打破,看看里面到底安全不安全。”

張叔點了點頭:“還是海東青想得周到。”

韓林接著道:“都什么時候了,有什么不安全的,再說你要弄這么一下,響聲肯定不會小,可別把周圍的喪尸再給我招來!”

我道:“還是聽海東青的吧,小心駛得萬年船,再說不打破玻璃的話,我們就算撬開了鐵護欄又有什么用呢?”

“那沒準這窗戶本身就沒鎖呢。”說著韓林走近窗戶,又試探著開窗戶,結果不出我所料,窗戶的確也是鎖著的。

“這家伙,防盜系統做得還真是到位呢,我開始崇拜起那些入室盜竊的小偷了,他們不但膽量過人,而且能夠解決這么高難度的問題,我頭一次當賊,還是這么堂堂正正的,可就連這么個小破店都進不去。”

還沒等韓林說完,海東青彎下腰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用力地朝窗戶敲去,只聽得一聲十分響亮的玻璃碎聲,窗戶玻璃被磚頭砸出一個大裂紋,海東青又接著砸了好幾下,玻璃才被砸碎,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遠處令人心驚的犬吠聲又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看來這一聲聲的脆響被那些狗聽見了,我們開始擔心,本來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躲著狗,生怕弄出較大的聲響,可海東青這么一搞,它們很可能會順著聲音找過來。

只有海東青不動聲色,他把窗框上剩余下的玻璃一一清理干凈,又把玻璃碎片撥落到地上,然后小心地探著頭往里看著,我們三人開始觀察四周,即提防喪尸狗或者是喪尸聞聲而來,同時尋找著可以撬開鐵護欄的工具。可就在此時從店里傳出了一聲大叫:“誰呀!是正常人吧?我聽到你們說話了!我家里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趕緊給我滾出去!別打擾我!不然的話……咳咳……”

聽到有人在屋子里面說話,我們幾個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這個從外面鎖的嚴嚴實實的小店里居然還會有一個幸存者!我們三人急忙來到站在窗戶前的海東青身邊,海東青朝里面叫道:“喂!老兄,我們是好人,求求你幫幫忙好嗎?”

只聽得屋子里面的人叫道:“呸!什么好人……咳咳……媽的,誰家的好人有半夜砸人家玻璃的?”

韓林聽屋子里面的人這么說忍不住笑道:“喂!里面的人,聽聲音你應該比我大,我叫你聲大哥好了,大哥,對不起,你看看都這時候了,我還以為這里的人都死光了,所以也沒想那么多,我們有個小弟弟得了病急需用藥,可這時候你讓我們上哪兒找藥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屋子里面的人接著道:“你們少來和我套近乎,小弟弟得病?割了不就得了,要不直接送火化場燒了,以前不都是這么做的嗎?多省事兒,省得變成個專吃人的怪物再去禍害別人。”

聽到此人這么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心里頓時涼了大半截,心想小虎發燒難道真的是因為……我不敢繼續想下去,這一路上我們幾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就像此人說的,過去發燒得病的人可都是直接拉到醫院去的,很少能有人活著回來。可自從這場瘟疫爆發后這么長的日子里,如今看似最緊張的風波已過,我們倒把這重要的一環給忽略了。就像當年的非典,人人都帶著手套口罩,誰也不敢輕易往公共場合跑,這段時間你要是打個噴嚏或是清清嗓子都會被帶走檢查體溫,可非典過后誰還會拿咳嗽打噴嚏當回事兒,我們都太健忘了……

張叔對屋里的人說道:“這位兄弟,你理解錯了,我們有一個小孩兒得病了,而且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肯定沒被感染,只是普通的發燒,你就行行好,要是有藥的話就給我們點兒,要是沒有的話也沒關系,麻煩你告訴我們,S鎮的藥店在什么地方?”

屋子里面的人笑道:“哈哈哈哈,藥店?都什么時候了,還藥店?你們就算找到了也無濟于事,我們這里店鋪都一年多沒開張了,就算藥店有藥也都是過期了的。”

張叔急道:“那怎么辦啊?我們費了半天事才來到這里,那孩子還等我們找藥救他,我求求你幫幫忙,不管什么條件,只要我們辦得到,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這段日子張叔和小虎相處得很好,感情宛如父子一般,小虎病了,張叔和田嫂一樣著急,聽那人這么說,他一時也沒了主意。

屋子里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我答應你們也可以……咳咳……我這里的確也有點藥,而且,我也真有事要求你們,要是你們肯答應我……咳咳……不只是藥,這間屋子里所有的一切,你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聽他這么說,張叔和韓林都興奮異常,張叔他激動地說道:“行!行!兄弟你說,只要你能給我們藥,我們什么都答應你!”

海東青在一旁捅了捅張叔,低聲道:“張叔,小心點兒,這人是好人壞人都分不清,咱們可別讓他騙了,你看他和我們說半天話,都不出來露一面。”

張叔也疑惑地看著窗戶,剛要招呼里面的人出來見面,只聽得屋子里面一陣腳步聲,一個人緩緩地從黑暗里走出來,當走到窗戶旁,我們才勉強看清他的摸樣,只見這個人四十來歲,又瘦又高的身材,估計也是很長時間沒有注意個人衛生了,和當初的我還有劉貴差不多,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滿臉的胡子拉茬。只是此人和常人不太一樣,因為,他的全身被一條繩子綁得結結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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