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夜冰涼如水,怡心光著腳擠進我的被子,支支吾吾的開口:
“冰兒,你說幸福是否就是嫁給像安堇然那樣的人?
可是我們二人,究竟誰有這個榮幸呢?”
我心中悶痛,艱澀的回答
“我們不分彼此啊,一人的福分便是兩人的,你該明白啊。”
怡心的淚簌簌的落下來,打濕我的衣,她抓住我的袖子,抽抽噎噎的說
“若嫁入高門,自是修來的福分,可是剩下的那個,該怎么辦?一路走來,我們二人就像那只蝴蝶的雙翅一樣,那一邊折了,另一邊注定是飛不高的。”
我回頭擁住怡心,泣不成聲。
可憐的怡心,幼年時遭受凌辱,心靈重創,陰影深重,落下的病根便是憎恨所有的男人。
我這才依稀想起,怡心似乎竟是不反感安堇然的,甚至她一見到他,眼睛里便閃著晶亮的光芒。
一直以來,只有我心里清楚,安堇然如此大費周折,無非就是為了那只被我偷來的玉佩。
我恨的咬牙,如此萬分提防,卻還是低估他,他非但不是草包,簡直,深謀遠慮,步步為營。
他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拿住了我的七寸,相依為命的怡心,他知道,我絕不允許怡心受到半點傷害。
他恰到好處的利用了這一點,讓我心甘情愿的交出玉佩。
我憤怒至極,沖到安堇然的面前,說
“你答應今生今世都不招惹傷害怡心,我就告訴你玉佩的下落,否則我寧為玉碎。”
他正在桂花樹下喝茶,抬頭看了我,嘴角噙笑。
第一次,我們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潔白月光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
那一瞬間,我莫名的,更加憤怒,抬手打碎了茶具,轉身離開。
他不慍不怒,從背后,捉住我的手,細心的將碎片從我掌心拔掉,
這人竟暗中使力,刺的我手心生疼,慢條斯理的開口,
“既然裕王府雇你偷盜那只玉蝶,那么,我出雙倍的價格,雇你將它盜回,如何?”
那萬般不屑的笑容,牽在嘴角,語氣鏗鏘,自信滿滿
他篤定這個價錢對于我這樣的江湖小賊有著致命的誘惑,我必定答應。
我卻用凜冽的眼神看著他,毫不猶豫的搖頭,一字一句的說
“除非你告訴我這玉蝶從何處而來?”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很久很久嘆氣的吐出一句
“你明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