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澈走后，宣生一個人呆呆地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眉頭緊皺著，似乎心里埋了一件不為人知的事情。

……

艾琳見陸澈回來，急忙迎上來說道：“陸澈，怎么樣了？宣生知道銅鏡的下落嗎？”

“他好像知道，好像又不知道?！?

“嗯？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他自己說不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本書里寫的，他的確知道??？”

“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那本書？”

“嗯嗯?！?

一下子他們二人都不說話了，無精打采地拄著下巴，對坐著。

原以為找到那尊銅鏡不是什么難的事情，可沒想……

現在連唯一的線索都沒有了，他們又該怎么辦呢？

早上剛醒來的時候，藕荷感覺自己的頭沉沉的，像是被什么東西打過似的，想來是昨天睡的太晚了，還沒有緩過來。

每天早上，她醒來都要喝一碗燕窩粥，可巧今天早上的燕窩粥，被人換了。

“我要的血燕呢？”

“回公主的話，皇后娘娘說，艾琳公主大病初愈，需要用血燕來補身體，因為天寒地凍血燕甚是難得，所以……所以……”

“所以就把本公主的血燕，換成了普通的燕窩？”

那宮女見她臉上劃過一絲的憤怒，趕緊說道：“不是只有公主您一個人，還有宮里的妃嬪們?！?

“嗬嗬，她不過是一個公主而已，竟然……”藕荷不經意間發出一陣冷笑聲。

“可誰讓人家是長公主，嫡出的呢?！毙m女暗自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藕荷一道凌厲的目光投向了她。

“哦，沒什么沒什么?！?

小宮女悻悻地退了出去。

藕荷看見放在桌子上的燕窩，恨不得一手打翻了它，眼睛緊緊地瞇成一條細線。

憋著心口的怒氣，藕荷還是喝了下去。

“艾琳這個賤人，憑什么她要什么都有……可惡?！?

她咬牙切齒地罵道。

恰好此時，湘郡主來了。

“今天公主似乎有點不開心啊。”

她明知故問地看了一眼藕荷。

“有那個賤人在，我能開心嗎？”

“哎呦，我都聽說了，不就是一碗燕窩嘛，實在不行，我命人去府里給你拿點?！?

“她今日能要的了燕窩，明日勢必能要了我的命?！?

湘郡主被她這么一說倒是有點信了，畢竟，之前艾琳可揚言要殺了她。

即便，她是個功臣之女。

“對了，有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迸汉蓲吡艘谎壑車娜?，示意她們都退下。

“你說?！?

“你知道長孫皇后和蕭美人……我想著你父親是父皇身邊的將領，這些事你可能知道……”藕荷含糊不清地說了半天。

“聽過，但又不是那么清楚。而且，作為臣子可不能背后議論皇家的事情，所以……”

藕荷點了好頭，其實她也知道就算是問了湘郡主，她也未必知道。

……

“今天天好，要不你我姐妹倆出去逛逛？”湘郡主瞅了一眼天。

“嗯嗯，也好?！?

說著，二人便一同去了御花園，然后又去了梨園，聽戲去了。

雖說是冬日，但今天日頭很大，所以倒也不必裹得那么嚴嚴實實，像個粽子。

不過，梨園里，正有人在聽著戲。

艾琳和陸澈坐在臺下，臺上面是宣生，他們看慣了宮里老套的戲曲，索性就把宣生的歌戲和這戲曲融合在一起，獨自編排了一部新劇。

正當二人看著津津有味時，被通傳的人打斷了。

“回公主，外面藕荷公主要來聽戲……”

艾琳放下手里的瓜子，看起來是隨手一扔，但極其地不滿意，“所以，你和本公主說這些，是要讓本公主給她騰地方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不敢你還在這里廢什么話？”

“可……可藕荷公主是和湘郡主來的，說……說皇上禮重功臣……要是……奴才……奴才可擔當不起啊?！?

那通傳的小太監，此時已經被嚇得背后發涼了，連話都說不清楚。

艾琳知道藕荷是故意拿湘郡主來壓自己的，可她不知道，艾琳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陸澈在旁邊打著圓場說道：“反正我們也看了那么長時間了，要不我們回去歇一歇？”

“不行，憑什么？！”艾琳斷然拒絕。

“那……我也沒辦法了？”陸澈朝著那小太監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結果，沒等人出來通傳，湘郡主就已經率先進來了，藕荷則跟在她身后。

“臣女參加公主?！?

規矩還是不可破的，禮儀也是不可少的。

說話間，湘郡主故意瞅了一眼站在戲臺子上的宣生，滿眼的諷刺和不屑。

“哎呀，還是咱們艾琳公主有能耐啊，這才幾天，就收了養在我府里多年的一條狗?！?

“你說什么？！”艾琳斜著眼睛，瞪著她。

“我說……嗬！你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再重復一遍？”

“你剛才說誰是狗？”艾琳起身向她走去。

“當然是……”

湘郡主扭扭捏捏地擺弄頭發，還沒等話說出口，就被艾琳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了一口氣。

“你敢打我？！”湘郡主捂著臉質問道。

艾琳漫不經心地摳了摳耳朵，半天才說話，“你每次都這么問，不煩嗎？打你就是打你，還有什么敢不敢嗎？”

“你這嘴巴不干凈，我打一下，有什么問題嗎？”又緊接著說道。

這一巴掌，雖然打在湘郡主的臉上，但卻“疼”在藕荷的心里。

她瞬間摸了摸自己的臉，昨天被艾琳打過，現在還依舊發燙的臉。

艾琳說的沒錯，只要是她想打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不會顧及。

藕荷出神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艾琳，那一瞬間的無助、無奈、嫉妒……瞬間涌上了心頭。

都是父皇的女兒，憑什么只有她可以為所欲為！

難道是因為她的母后嗎？那我的母妃又……！

……

“呵呵，我才你下一句話肯定是要說，我可是功臣之女，你就不怕得罪功臣，葬送了這大唐的萬里江山？”

艾琳雙手環抱在胸前，不屑地說道。

“你……！”

湘郡主被氣的，一時竟說不出什么話來。

“那你可知道，君舟民水之說？民可載舟，亦可覆舟？如今，父皇愛民如子，你身為功臣之女，不但不以身作則，反而公然辱罵他……是狗？你覺得父皇會怎么看？或者說，你覺得這一巴掌該不該打？”艾琳指了一下宣生。

“你……你強詞奪理！他……他不過就是一個戲子而已！”

“戲子而已？嗬嗬，那你是什么？功臣之女而已……”艾琳拉長語調，轉身向陸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