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專用的電梯停在了一個看似是站點的平臺,葛城將汽車慢慢開了出來,平臺的對面站著幾個來接車的工作人員。
“美里小姐,你回來了?!逼渲幸晃还ぷ魅藛T走到葛城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葛城向他點了點頭,湊到他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我之前交代給你們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吧?”
“是的,都準備好了,就是這幾個人嗎?”工作人員也壓低了聲音,確保只有葛城一個人能夠聽見。
“嗯,開始吧,一定要看住他們幾個,其中有一個人帶有武器?!备鸪翘匾庥侄诹怂麄儙拙洹?
兩人私底下的對話一結束,葛城笑呵呵地轉過身,走到了真嗣等人身邊。
“真嗣,他會接你去找你父親,你先過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葛城取下行李包遞到真嗣手中,指著不遠處一個工作人員說道。
“是這樣啊,”真嗣拿過行李包,很順從地點了點頭,“好的?!?
看真嗣跟著一個工作人員漸行漸遠,楊帆心里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頭,但他又說不出具體哪里出了差錯。
“美里小姐,那我們……”
楊帆的話還沒說完,回應他的卻是一只黑洞洞的槍口。
劉威反應極快,右手迅速伸向了腰間的儲物小包。而劉暢乍見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
“都別動!”葛城和那位工作人員的頭頭同時大喝一聲,所有人齊刷刷地將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劉威的胸口。
劉威的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但依舊保持著警惕的姿勢定格在場上,同時雙眼在NERV的眾人之間不斷跳轉。
“美里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楊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拿出了好幾倍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此時,冷汗已經順著他的額頭、脖頸、后背簌簌地流了下來,一個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人被十幾桿槍指著,哪里有不害怕的道理?
“哼……”葛城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劉威說到,“雙手舉高跪在地上,把你的腰包扔過來?!?
劉威依舊沒有動,他在看見葛城和接車工作人員交頭接耳的時候心里就覺得有些詭異,是以一直保持的高度的警惕,果然他所不期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從葛城拔槍的那一刻起,劉威的腦子里就轉過了好幾個念頭,但是他遲遲沒有行動,也是因為不敢擅自行動。一來他不清楚葛城等人的戰斗能力,因為據他所知的NERV機關的特殊性來判斷,他不確定葛城是不是近身戰的高手,所以不敢輕易出手綁架葛城。二來對方手上都有槍械,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足夠快,快到在對方開槍之前就將葛城擒拿在手,情況對自己不利,怎么能夠貿然采取行動?
見劉威沒有動,葛城也非常謹慎地沒有動,只是扣著扳機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一緊。
“我再說一次,把你的腰包扔過來,然后雙手舉高不許動!”葛城重復了一遍,“不要試圖考驗我的耐心?!?
“美里小姐,我們……”楊帆向著葛城的方向跨出了半步,雖然此時形勢非常嚴峻,對己方也十分不利,但他心里還是抱有一絲幻想。
“閉嘴。”葛城看也不看楊帆一眼,隨手一甩將一顆呼嘯著的子彈釘在了他腳邊的地磚上。
楊帆一個激靈,看著葛城手中依舊散發著青煙的槍口,知道她是動真格的了,劉威說與這個世界的人互動的結果會很復雜,難道這就是可能的結果之一嗎?
劉暢此時已經坐倒在了地上,眼里噙著淚光,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劉威,或許現在的他也只能依靠這個先于他進入這個世界的資深者了吧。
雙方僵持的時間并沒有很久,最終以劉威的妥協為結果。就在劉威丟下腰包的那一瞬間,起碼有四五個人沖上來將他緊緊按到在地,楊帆和劉暢也都分別被兩個人控制了起來。
直到被拖走的時候,楊帆才意識到自己的四肢早已麻木,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只得就這樣任憑兩個人架著帶走。雖然剛剛只是經歷了短短幾句話的時間,但他覺得仿佛過了幾個世紀一樣,被這么多桿槍指著不說,葛城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他覺得似乎死神就站在背后,恐懼、渺小、無助像鐮刀般不斷收割著他的心靈。
“把他們帶到監禁室,每人一間,兩小時后審問?!备鸪前l號完施令就獨自離開了,剩下的三個人分別被押進了一臺押運車。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坐在押運車里的楊帆腦袋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可翻來覆去地思前想后卻一點“該怎么辦”的頭緒都沒有。
劉暢不斷扭頭看著一左一右將自己緊緊夾在座位上的兩個警衛,雙腿不斷地踮了又踮,典型的緊張表現,自己才十六歲啊,一屆高中生哪里有過這樣的經歷,又怎么會不害怕不驚慌。
三個人里唯一還算鎮靜的就是劉威了,也不愧是活過兩個世界的資深人士,劉威在解下腰包的時候偷偷藏了些小工具在腰間,而這些工具自然是逃生的關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去,兩個小時轉瞬即逝,楊帆、劉威、劉暢各自被帶到了密閉的小屋子里,由幾個NERV機構的專業審訊官同時進行問審,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楊帆被分配給了葛城美里。
“從哪里開始呢?”葛城一只手托著頭,一只手敲著桌子,眼睛斜視著天花板,理都不理會桌子對面坐著的楊帆。
在關押期間,楊帆仔細思考了幾個借口,也想了對方可能會問到的問題以及自己要做出的回答,可此時看到葛城卻迷糊了,一下子就忘了該從何說起。
“美里小姐,我們……”楊帆試探性地開了口。
“嗯?你想說什么?”葛城像是才剛剛注意到楊帆一樣,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
“額……其實也沒什么……”四目對視,楊帆一緊張頓時就忘了之前想好的臺詞。
葛城卻笑了,笑的楊帆有些毛骨悚然,自己也看過不少美劇里警察審訊犯人的鏡頭,包括什么紅臉黑臉的策略他都很熟悉,可是此時卻完全摸不清葛城這樣是什么意思。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葛城摩挲著下巴,瞇著眼睛盯著楊帆,“還有,不要想說謊哦?!?
“我……”
“禁止向劇中任何角色透露關于本空間的任何信息,每次違規行為扣除五百積分,若在返回空間時積分為負數則當即抹殺。本提示僅出現一次?!?
楊帆才剛剛開口,一個悅耳柔和而又有些冰冷莊嚴的女聲就這么憑空出現在了耳邊,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是伊娃的聲音嗎?”楊帆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句提示上面,透露有關她的任何信息都會被扣除五百積分,一下就扣了一個世界一半的分數,這樣的懲罰還真夠重的。
“你什么你?你出來沒有?”葛城雙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瞪視著楊帆,滿臉的冷酷和嚴肅。
楊帆被葛城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向后錯了錯椅子,要不是雙手被反扣著,估計他早就要站起來跑開了。
“說吧,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贝藭r的葛城美里看起來才像是那個NERV機構的作戰部長,威嚴的氣勢讓楊帆覺得面前簡直就是一座高山,而自己顯得是那么的渺小。
“你們怎么會知道NERV、知道NERV的支部,似乎你們還有我和真嗣的資料,甚至會知道這座地下基地。說吧,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以及,你們的目的何在?!?
葛城的問話如機關槍一樣不斷轟擊著楊帆的大腦和心靈,楊帆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本來那個聽起來很荒誕但卻如假包換的事實被伊娃的一句話給斃掉了,他沒有別的理由,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別的理由。
“難道是SEELE嗎?”葛城在楊帆無言以對的時候丟出了一個名詞,“你們是SEELE的人吧?”
面對葛城的拋磚引玉,楊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順著她的話就承認了。作為EVA的粉絲,他當然知道SEELE是NERV的幕后操縱者,而NERV在最后關頭卻背叛了SEELE,但是就目前來看,這兩個組織的關系還不差,所以就這樣承認自己是SEELE的成員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安全選項。
“不對,這不可能?!备鸪请p手揉著頭發又把自己剛才說的話給否定掉了,“如果是SEELE的人,不可能會連真嗣都知道,真嗣目前可是組織的絕對機密?!?
葛城就好像在演一出獨角戲,完全無視了楊帆的存在,而自顧自抓耳撓腮地使勁搓揉著頭發苦思冥想。
“美里小姐。”看著葛城滿臉焦急和無奈的神情,楊帆的心境卻在不知不覺間平靜了下來,既然她對己方的情況一無所知,那么自己隨便編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就可以了。
“嗯?”葛城抬起了頭,又恢復了作戰部長的姿態,“不要妄想用同一句謊話來蒙蔽我哦,美國支部那邊我們已經確認過了,根本沒有你們這幾個人的名字。話說回來,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明知道你們在撒謊還是要把你們帶到基地里來嗎?”
“是因為……我們知道NERV吧。”
“Bingo,”葛城打了個響指,“沒錯,反正你們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可能離開這里了?!?
聽到審訊官說出這樣具有威脅性的話語,另一邊的劉暢眼前一黑,自己成長過程里種種經歷的畫面以及親人、朋友的聲音如同電影一般浮現在眼前,不由自主地想道,“他們是要殺了我嗎?”
劉威卻很是硬氣,無論對方說什么做什么,都始終抬著頭盯著天花板一聲也不吭。
回到楊帆的小屋,楊帆卻在笑,是的,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