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初號機即將發射到地面上,楊帆心里既是輕松又有愉悅,沒想到第一個世界就這么容易的過去了,雖然也有幾次驚險的事件發生,但總體來說還是相當的容易。
劉威心里的不安卻愈積愈深,就算只是六人難度的世界,伊娃也完全沒有理由安排的這么簡單,而且之前也因為世界的難度提升而更改了一次任務的存活時間,所以一定還會有某種危險在等著他們。
“我說,你確定沒什么問題了嗎?”劉威拽了拽楊帆的胳膊,憂心忡忡地問道。
“應該沒問題了,”楊帆自信滿滿,指著彈射架上的初號機,“它馬上就上去了,咱們在這里能有什么問題?!?
然而楊帆的話此時在劉威聽來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說服力,楊帆是新人,而且在這個世界之前的經歷都太過順利了,或許這一切都給楊帆造成了一種錯誤的幻想,讓他以為在這樣的世界里生存其實并不困難。
“不,不對,”劉威果斷提出了自己的異議,“你還沒有經歷過這個世界的恐怖之處,伊娃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就這么簡單的活下來?!?
楊帆低頭想了想,突然在審訊室里看到的李國強突襲飛行器的視頻閃進了腦海,“你說……在這個世界里,能不能改變劇情?”
“改變劇情?”劉威摸了摸腦袋,“這個我還真是不怎么清楚……聽以前的隊友說,有的時候伊娃會為了提升世界的難度而故意修改那個世界里人物和怪物的戰斗能力之類的,但是對于劇情……”
就在劉威還在苦思冥想的時候,突然那臺控制初號機彈射裝置的電腦響起了刺耳的警報提示音。
“彈射裝置無法啟動,腳部拘束器一、二自動解除,軀干拘束器一致十五全部解除?!?
沒有了拘束器的支撐,初號機的上半身和手臂軟塌塌地垂了下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羅鍋。
“什么?!”
葛城、律子和楊帆三個人同時喊了出來,這種情況可是始料未及的。
“檢查原因,快?!甭勺雍芸鞂κ窒碌募夹g人員下達了命令。
“真的是劇情改變了么……”楊帆心里一陣一陣地發冷,劇情改變,自己最大的憑依就沒有了,沒有了這一點優勢,自己該怎么辦?
“系統自動檢查中,故障原因未知?!?
“隔離門持續打開中,指令無法終止,已打開的隔離門無法關閉,原因未知?!?
“這怎么可能?”律子擠開了座位上的技術人員,戴上了眼鏡坐到電腦前親自操作了起來,然而無論是彈射裝置還是隔離門都好像是被其它系統控制了一般,完全無視自己發出的指令。
面對突如其來的警報,劉威的心里也有一些驚慌,但他還是拍了拍不知所措的楊帆,用安慰的口氣說道,“沒事兒的,劇情改變了也是正?,F象,再說以前我在不知道劇情的情況下不是也活過來了。”
楊帆苦笑了一下,“看來,有的時候熟知劇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這就不對了,熟知劇情可是我們最大的優勢,而且,如果我也知道劇情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就去改變,也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去改變的。但是有的時候劇情的改動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劉威也笑了,只是和楊帆不一樣,他此時的笑容會讓人不由得從心底里涌上一股自信,漸漸化解了楊帆心里的焦慮與苦悶。
“說的是啊,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活下去?!?
“第一隔離門已經開啟,基地完全暴露,系統失控中,無法操作?!?
葛城和律子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開啟的第一隔離門就在距離使徒不遠的位置,若被使徒發現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碇司令坐在桌子前,雙手交叉托在嘴邊,表情依舊十分嚴肅和冷酷。只是沒人發現,就在這么危急的時候,他的嘴角上依舊有著自信的上揚。
“看來,戰場要變成這里了?!睏罘珖@著氣搖了搖頭,“人算不如天算啊?!?
“目標已通過第一隔離門,持續下降中,……已通過第五層防護裝甲,……”
“移走初號機,解除初號機所有拘束裝置,檢查外部電源的供電情況。開啟基地所有防護設施,檢查冷卻系統,隨時做好噴射準備。所有機組人員撤離發射場地,速度快!”律子率先恢復了冷靜,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系統失控,那么索性就把這里變為戰場吧。
“砰——”的一聲巨響,一個深綠色的球體將初號機之前所在的位置砸了個稀爛,就連硬度超強的合金也沒能抵擋住這股沖擊。
緊接著,深綠色的球體慢慢舒展開來,露出了如三葉蟲一般的倒三角形軀干和四肢,以及那個長在胸前好似一張白色面具的臉。
“握緊操縱桿,腦子里想著各種動作就可以了,”律子通過無線電對真嗣大聲地喊話,指導他駕駛初號機的方法,“不要緊張,只要想著各種動作就好了?!?
“握緊操縱桿……想著動作……”
初號機慢慢抬起了右腳,向前緩緩地邁了過去,看到此情此景指揮室里的工作人員都開心地歡呼了起來。然而,這右腳才抬起了一半就垂下去了,落腳之處剛剛好踩到了自己的左腳,因為重心不穩就這么倒了下去。
“哎呦……”真嗣揉著額頭,神經系統的連接使得剛剛好像是他自己摔倒了一樣,腦袋上傳來一陣陣的痛感。
還沒待真嗣緩過神來,一只長著三個指頭的大手就按在了初號機的頭上,緊接著,初號機就這樣被拽著腦袋提了起來。
“我們該怎么辦?看樣子局勢不樂觀啊。”劉威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雖然這種巨大化的戰斗很壯觀,但是如果被波及到的話可是連逃都逃不掉。
“沒關系,你看他們不是也都沒走呢,”楊帆指了指身邊的葛城、律子以及其他堅守崗位的工作人員,“這指揮室的玻璃幕是超強硬度的,曾經零號機暴走的時候都沒把它砸碎。還有,要相信真嗣和初號機。”
“真的沒有問題嗎……”劉威喃喃自語了一句。
眼下,初號機在雙臂肌肉暴漲的使徒面前根本沒有一丁點兒還手的能力,握著初號機手腕的巨手的力量逐漸加大,終于隨著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破裂聲,初號機的手腕就這么被活生生給捏到完全斷裂。
“真嗣,冷靜,那不是你的手,記住,那不是你的手!”律子還在徒勞的喊著話,真嗣此時因為右手神經的聯動反應痛的死去活來,哪里有心情關心律子說了什么。
捏斷了初號機的左手腕,使徒提著初號機頭部的手也開始了動作,手肘處那根如長槍般的骨刺開始發出了刺眼的紫色光芒。真嗣在初號機體內只看到使徒手掌中心一個空洞發出了彩色的光,隨即一股劇痛又從右眼傳來,使徒在用它的骨刺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初號機的右眼部位。
“完全一邊兒倒啊……”劉威看的索然無味,這種單方面的虐待簡直就像是看國足的比賽,沒有什么懸念。
“等著瞧吧?!睏罘⑽⒁恍?,沒有再多說話。
指揮室里的一干人等全部緊張地看著眼前兩個巨大怪物的戰斗,初號機處在不利的地位無疑讓所有人的手里都在捏著一把汗,這可是人類生存的王牌武器和最后希望。
楊帆的話音剛落,初號機就這樣倒飛了出去,伴隨著初號機一起飛行的,還有連接在初號機頭部那根從使徒手掌心里伸出來的長長的紫色光槍。
”砰——“
初號機狠狠地撞在了彈射架前的鋼鐵墻壁上,將整個墻壁撞出了一個巨大的凹陷,鮮紅的血液開始順著初號機被擊穿的頭部上前后兩個破口噴涌而出。
“趕快切斷神經回路,優先保護駕駛人員安全?!甭勺拥谝粫r間發出了命令。
“駕駛員生命跡象微弱,無法檢測到駕駛員的腦電波。命令遭到拒絕,無法切斷。”
正在所有人都心急如焚之際,一聲低沉如同饑餓的野獸在喉嚨中發出的嘶吼從基地的另一邊傳來,初號機又抬起了頭。
“動了?這怎么可能?”葛城的臉上寫滿了驚訝,而律子的臉上除了驚訝,卻還多了一些恐懼。
“來了?!睏罘钢跆枡C,“好好見證吧,這就是奇跡?!?
“贏了?!闭驹谠缮砗蟮母彼玖疃抡f道。
“嗯?!弊鳛榛貞砂l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音節。
重新啟動的初號機與剛剛那個被使徒完虐的廢柴簡直判若兩人,這一次,毫無還手之力的將會是使徒。
“AT力場全開?左腕復原,這怎么可能?”律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初號機重新站了起來,而那被折斷扭曲的左腕也奇跡般的再生長好,這些都超越了她的理解范圍。
隨著又一聲野獸的怒吼,初號機從身后的凹坑里生生用手臂撕下了一大塊鋒利的鋼板,就這么全力對著使徒拋了過去。
使徒不躲不閃,在它的身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塊變幻著多種色彩的無形屏障,鋼板撞在這塊透明的屏障上面瞬間就被撕碎,破碎的鋼鐵殘片四下飛散,不斷撞擊著楊帆等人所處的控制室。
劉威開始見碎片打過來還有些憂心,但是看到這玻璃上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頓時心里放下了一點。
“發飆了啊,難道是……”
“暴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