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花燼紅著臉,大吼了一聲。
納蘭夜嘴角笑意更濃,看著花燼羞怒的小模樣,心底愈加升起對她的興趣。
他悠然地撐著身子,將原本就不大的床占去了大半,直逼得花燼縮在了墻角。看來她的性子,也并不像她的美貌一樣柔弱。
納蘭夜緩緩移向花燼,低沉而魅惑道:“如斯美人,我,又怎能……”
“你別過來!”花燼一手緊緊拉住被角,一手指著他的鼻梁,故作兇惡道:“否則,我就……”我就施法讓你定住,一句話生生打住,她不能沖動,她不能暴露了身份,于是,她只是狠狠瞪著他。
納蘭夜好笑,看著她佯裝惱怒的模樣,以及裸露在外的小半截雪白手臂,心下愈加喜歡,低低問道:“你就如何?”
花燼看看他袒露的胸膛,臉頰瞬間升起一股潮熱,又趕緊別過臉,底氣不足道:“我,我就……”
納蘭夜悶悶一笑,一把握住花燼露在棉被外的手臂,輕輕一拉就扯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緊緊靠在花燼的耳畔上,低啞著嗓子道:“你就如何呢?”話畢,他不受控制地埋進花燼的脖頸之間,一股淡淡的女兒香,使得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
花燼全身一陣奇異的顫栗,她不由得愣了片刻,回神后,她立馬就掙扎起來,手腳并用叫囂道:“放開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但忘恩負義,還如此風流成性,對你的恩人欲圖不軌,小心死后,冥王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吼完,花燼立刻就覺得哪里不對,這納蘭夜不就是冥王嗎?
忽然,她感到下頜被人抬起,使得她不得不直直地看著這只手的主人,俊美中帶著剛毅,輕佻帶著一貫的漠然。
他朝下興味地瞧著自己,就像瞧著他的一只愛寵,充滿了寵溺卻又是如此的玩世不恭,使得花燼內心起了隱隱的不快。總有一日,讓她會讓他知道,她花燼是他此生都不能舍棄的摯愛,而不是他隨手可得的寵物!
“恩人?”納蘭夜鳳目忽而變得柔和,輕輕道,“那不若我就以身相許吧?”
窗外雨已停,自房檐上掉落的雨滴,“叮咚”一聲,敲開了花燼的心扉,她怔怔地望著納蘭夜,眼神迷離而神往,呆呆地不知所措,只留了臉頰上的兩抹云霞作為她的回答。
突然。
“公子!公子!公……”
屋外媚兒的哀聲呼喚,非常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屋內的美好。
納蘭夜眉眼里全是不耐,他起身,將長袍隨意地穿上,完全不理會媚兒的擔憂,轉身面向花燼,筆直地站在她眼前,靜默地看著她。
花燼抬起頭,仰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子,以及他神思的神情,一時不知道他要作何安排,自己已經為他渡劫,按理說他已經對自己消除了防備。
就不知,他現下是怎樣想的,看他一臉深沉,完全沒有了適才的輕佻。花燼心里不禁暗暗忐忑,對他將要做的決定,一時毫無把握。
“穿上衣服,隨我走吧。”他淡淡道。
花燼終于如釋重負,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后,朝他嫣然一笑。
納蘭夜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里,不料她忽然朝自己一笑,沉魚落雁之中含了一絲俏皮,使得內心微微一顫。
其實他也是冒險將她帶在身邊,要知道四處都是想要將自己置之死地的東胥賊人,他是萬萬不可將一個來歷不明的民間女子帶在身邊。
但看著花燼那雙清澈的眸子,自己就忍不住地信任她,第一次,他避開了這種危險的信任,第二次,她竟將無藥可解的自己從死亡邊緣救回,他就再也無法阻擋這股信任。
罷了罷了,她若想害自己,就不會多此一舉救自己,她若還有其他陰謀,自己只需多加提防就可。
花燼一邊在被子里悶著穿衣,一邊偷偷瞄著納蘭夜,忽然頭頂的被子被人一掀,光線就直直地照在了她慌亂的小臉上。
“你!你!你……”她驚怒道。
“我怕把你悶壞了,還是透透氣,我不會看的。”說完,納蘭夜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竟真的背對著花燼。想不到這天下的女子無人不對自己使盡媚術,希望得到自己的垂愛,卻不曾見過這般防備著自己的女子。
一路上,有個如此有趣的美人相伴,總也不是壞事。這般想著,花燼已穿好衣衫,站在了他身旁。
她道:“公子,你再不出聲,媚兒就快將這煙月樓給震翻了。”納蘭夜聞言,眉頭一皺,立時就朝門外走去。
花燼趁他離開,趕緊赤腳跑到地上,彎腰拾起喜鵲,解了她的定形咒,低聲喚道:“喜鵲,喜鵲,醒醒,我們可以走了。”
喜鵲依舊軟噠噠地趴在自己的手心,沒有半點反應。花燼知道她在生氣,不愿搭理自己,只好軟言安慰道:“我去找過竹婆婆了,她說那里的竹蟲一日比一日多了,若……”
她故意停住不說下去,果然就看見手中的喜鵲,悄悄地睜開了眼睛,正水靈靈地望著自己。花燼一笑,真是只貪吃的鳥。
喜鵲見花燼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她立時就飛到空中,扭頭生悶氣。果真是重色輕友,為了這納蘭夜,竟不顧生死地丟下自己,把自己化成了原形,也不怕別人將自己煮了吃去,哼!
花燼正欲抓下她,不料納蘭夜此刻已重新回到了屋里,正一臉好奇地看著這一人一鳥。
“咳咳,這個,它是我養的,已經跟了我一百年,啊不,是五年,五年。”花燼手舞足蹈地解釋著,一時慌亂,竟沒發現自己伸出了十個指頭。
納蘭夜淡定地看著花燼的出丑,也未笑話她,只問道:“你家中可有親人”心下覺得她是否不愿,竟破天荒地問了一句別人的意愿,道:“你可愿意隨我走?”
聞言,花燼立即將喜鵲的不悅拋在了腦后,欣喜地點頭道:“當然愿意。”
納蘭夜忽而低頭,看見她赤足踏地,雖是已到了春日,但天氣還是微微泛著冷意,遂他皺眉道:“快將鞋襪穿好,等會兒馬車就要走了。”
花燼趕緊回身,邊穿鞋襪邊問道:“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