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誰
- 丫鬟皇后
- 嗜水飄香
- 3165字
- 2020-10-24 03:02:44
此時的別莊因為林夕顏的失蹤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昨晚鳴鳳洗完澡,左等右等也不見林夕顏回來,就獨自前去拜見了曹壽。曹壽對失蹤的丫鬟也沒多在意,只是吩咐下人到處找找,這別莊太大,她只怕是迷路了。
可是整整一夜林夕顏都沒有回來,直到晌午,鳴鳳不敢再干等下去,急匆匆稟報了曹壽。曹壽這時也覺得事情不似迷路那么簡單,召集人手開始搜索起來。
當整個別莊都搜索了一遍,仍然不見林夕顏的蹤影后,一個貼身隨從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曹壽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侯爺,整個別莊現(xiàn)在只有公子的房間還沒有找過,不過侍從說公子還在休息,不便叨擾。”
“公子的房間?”曹壽可不認為一個小小的丫鬟會擅闖公子的房間,擺擺手說道:“既然公子還在休息,就不要去打擾了。”
這時,門外的隨從匆匆進來稟告:“侯爺,長安有消息來了,來人要面見公子。”
看來現(xiàn)在不想打擾也得打擾了,長安的消息能送到這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曹壽領著鳴鳳和他的貼身隨從,向公子的住處走去。
來到公子院外,曹壽先讓隨從上前稟報,自己則在院外等候。
過了一會,有下人來說公子還在休息,平陽侯沒事的話就散了吧。
曹壽不禁納悶起來,這公子何時這樣貪睡了,已經(jīng)接近午時還緊閉房門,連他求見都不見。曹壽無奈,今天的怪事還真是多。長安的消息不能耽誤,只得硬著頭皮讓下人再去通傳,請公子務必見見。
過了不大一會,下人來回話說,公子請平陽侯直入內(nèi)室相見。
曹壽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公子十分了解,知道他經(jīng)常會這樣不拘小節(jié)的對待親厚之人,也就沒有猶豫,直接走進了公子的寢室。
本以為只有公子一人,哪知入目的矮榻上此刻卻是兩人。只著內(nèi)衫的公子已經(jīng)坐起了身,睡意朦朧的看著曹壽,而里面的女子仍然在靜靜安睡。
“公子?她是?”曹壽詫異的問道,他知道公子并沒有帶侍女出來,怎么會平白多了一個女子在榻上。
公子順著曹壽的視線,看向榻上熟睡的林夕顏,下意識的幫她掖了掖被角,才對曹壽笑笑說道:“昨夜在后園池塘邊撿回來的有趣女子。”
曹壽心里一動,向熟睡中的人兒臉上望去,仔細一看,那眉眼正是林夕顏沒錯。原來失蹤一整夜的林夕顏是被公子帶回來了,難怪怎么都找不到。
看到曹壽一直盯著林夕顏看,公子心里微微不悅,輕蹙眉頭說道:“長安來消息了?”
這丫鬟既然已被公子寵幸,那自然是公子的人,豈容他再放眼窺視。曹壽趕緊收回目光,正色道:“是長安來了消息,請公子出去相見。”
“難道出了什么大事?”公子回頭看看仍然熟睡的林夕顏,起身和曹壽一起出了寢室。
見過來人,公子就急匆匆趕回了長安,臨行前囑咐曹壽,好好照顧林夕顏。
原來這公子就是當今太子劉徹,因為曹壽是他的伴讀,兩人從小感情就好,趁著暑熱,微服和曹壽一起來了這秦嶺別莊。
今天長安來人,是有一件大事。匈奴單于遣使入京,求娶公主,而他的父皇竟然要讓他的親姐姐陽信公主去匈奴和親。兄弟姐妹中,劉徹和陽信公主感情最好,又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姐,說什么他都不能讓姐姐去匈奴。
快馬加鞭趕回長安,直奔皇后的椒房殿。整個椒房殿此時已經(jīng)是一片愁云慘霧,皇后王娡和陽信公主劉婧正默默的抹著眼淚。
見劉徹回來,王娡拉住他的手一陣低泣,劉徹趕緊好言安慰。再三向王娡保證,一定想辦法救出姐姐,才漸漸止住了她的眼淚。
劉徹告訴母親和姐姐,這件事的轉機只能是在皇太后竇氏和長公主劉嫖的身上,因為當今天下皇帝最聽這兩個女人的話,所以要從她們身上著手。
劉徹帶著陽信公主,從未央宮來到了竇太后居住的長樂宮。
這竇太后是劉徹的祖母,因為保養(yǎng)得當,整個人容光煥發(fā),神采奕奕。一頭花白發(fā)絲挽成高髻,高髻上橫插金勝,兩鬢處則各有一個鎏金的三叉簪。耳垂上戴著金耳珰,脖頸處一條孔雀石珠串,配以一身墨色直綴長袍,長袍上用金絲線繡著吉祥云紋,使她雍容華貴中又不失威嚴。
一見到竇太后,劉徹就伏在她身上一陣痛哭,一邊哭一邊說:“皇祖母,徹兒舍不得婧姐姐,婧姐姐要是嫁去了匈奴,那這一輩子徹兒都見不到她了。”
竇太后畢竟是親祖母,不管怎樣都是心疼孫子的。見劉徹哭的痛心,輕拍著他的后背,心疼的說:“徹兒快別哭了,都行過冠禮是大人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
劉徹知道此刻說什么大道理都沒有用,從曾祖高皇帝起,大漢就一直和匈奴和親,每一代的皇帝都會把公主嫁去匈奴,這是祖制,不可能改變。
對竇太后來說,親情反而是最能打動她的,所以劉徹伏在那哭的更加賣力。
“皇祖母。”劉徹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痛徹心扉的看著竇太后,說道:“求皇祖母救救姐姐。”
一旁默不作聲的劉婧,也早已泣不成聲,一臉的絕望表情是發(fā)自肺腑的,毫不作假,看的人更是不忍。
竇太后心疼的為劉徹擦拭著眼淚,看著劉婧說:“婧兒一向最是孝順,皇祖母也很疼她,可是現(xiàn)在匈奴來使求親,時間緊迫,偏偏宗室里又沒有合適的女子。”
“那就在家人子里選一個封為公主出嫁,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劉徹說道。
“這個辦法雖然可行,但不適用于現(xiàn)在。眼下匈奴使臣就住在長安,那公主是真是假他們一清二楚,是瞞不過去的。”竇太后當然也不想讓自己的親孫女去和親,可一時實在是沒有好辦法。
劉婧聽到這,眼淚流的更加洶涌起來,心一橫,撲到竇太后身上,哭道:“皇祖母不必為難,孫兒愿意去和親。孫兒走了以后皇祖母和父皇要多保重身體,孫兒再也不能侍奉左右了。皇祖母的眼疾要多休息,不可太過操勞,更不可傷心流淚。父皇一直身體不好,更要有人時時悉心照料,孫兒實在是放心不下。如果將來孫兒不在了,求皇祖母接孫兒回來,葬在父皇母后身邊,常伴左右。”
竇太后聽的淚眼婆娑,把劉婧緊緊的摟在懷里,心疼不已。
劉徹在心里叫了一聲好,姐姐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妙啊。不愧是宮里長大的孩子,論起心計一個也不差。
正在這時,一個清甜的少女聲音響起,“姐姐這是怎么了,快別哭了,惹得外祖母流淚,眼疾又要發(fā)作了呢。”來人正是館陶長公主的女兒陳阿嬌。
陳阿嬌身量嬌小,一身粉紅色宮裝,襯得皮膚細嫩光滑。如云青絲梳了雙丫髻,發(fā)髻上各戴一朵鎏金桃花簪,一張小臉粉撲撲的,透著少女的嬌憨。
劉婧聽了阿嬌的話,擦干眼淚止住哭聲,對竇太后說:“都是孫兒不好,惹皇祖母流淚了。多虧阿嬌妹妹提醒,孫兒差點鑄成大錯。”
竇太后一手摟住劉婧,一手摟過阿嬌,欣慰的說道:“都是哀家的好孫兒,哀家不哭了。”
阿嬌轉頭看向劉徹,又看看竇太后和劉婧,詫異的說:“怎么太子也哭了,今天這是怎么了?”
劉徹擦干眼淚,對阿嬌笑笑問道:“皇姑姑怎么沒來?”
“母親有點事,馬上就到。”阿嬌笑著說。
劉徹心里一陣暗喜,有了長公主的幫助,事情就容易多了。
正說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妖媚女子走了進來,正是長公主劉嫖。劉嫖走到母親身邊,坐下說道:“母后這是怎么了,眼睛都哭腫了。”
竇太后輕撫著劉婧的頭發(fā)說:“這孩子就要和親去匈奴,哀家舍不得,心里難受。”
長公主還當是什么緊要的事情,原來就是公主和親的事,無所謂的說道:“找個貌美的家人子和親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婧兒去。”
“說的輕巧,那匈奴使者都在那盯著呢,哪能魚目混珠。”竇太后假作生氣的白了女兒一眼。
“是啊,皇姑姑,怎么樣才能讓姐姐不去和親呢?”劉徹也急著問道。在竇太后和劉嫖面前,劉徹一向天真無邪,什么事都讓她們拿主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讓劉嫖先說出來,事情才好辦。
“你們呀,都是關心則亂。匈奴使者既然盯著,那就讓他們自己提出換人,這不就行了。”長公主端起茶杯,徑自喝了起來。
竇太后臉上揚起一縷笑容。
劉婧和阿嬌仍然一臉迷茫。
劉徹恍然大悟的說道:“只要姐姐得了重病,他們肯定主動要求換人。皇姑姑,還是你有辦法啊。”
“徹兒要學的還多著呢。”長公主自豪的笑著說。
劉徹也謙虛的笑著,看起來溫良無害。
“這段時間婧兒就留在長樂宮里。嫖兒你去給皇帝說,讓他找最好的御醫(yī)來給婧兒看病。”竇太后笑著說。
“放心吧母后,兒臣是最舍不得讓您難過的。”長公主撒嬌的對竇太后說。
劉徹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這個世上最能說動父皇的兩個女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聯(lián)手,姐姐看來是不用去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