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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子墨夜

孩子出生的前一個月的某天晚上,云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一個四五歲的小正太叫她媽咪,然后告訴她半個月以后他就要出世了,讓她好好準備,迎接他的到來。那正太又帶著她去了許多地方,都是她從未去過也從未聽過的地,仿佛,仿佛不在人間一般。云笙一問才知道,這里是修羅地獄,而他便是那修羅王之子,只是調皮放出了地獄里的厲鬼,被父王罰進入輪回道,投胎轉世,而恰好便投進了云笙的肚子里。

沿途經過的地方都陰森的恐怖,耳邊隱約能聽到厲鬼凄厲的叫聲,倒真有幾分地獄的樣子。兩人的步伐在一道大門前停下,那正太不知施了什么法術,一道黑色的光束襲向門鈴,只聽“叮”的一聲,門鈴應聲滑落,大門緩緩打開,隨后正太引領著云笙進了屋里。

走進去里面又是另外一番場景。只見大屋的正中間,一個通體瑩白的球體閃著光亮,里面流動著的光束照亮了本來漆黑的屋子,屋內的擺設一覽無遺。這屋子墻上都涂著一些厲鬼的像,他們個個張牙舞爪,張著血盆大口,看起來甚是恐怖。云笙不自覺地往后靠了靠,見那正太徑直往球體靠近,慌忙加快了步伐,緊緊跟在他的身后,生怕墻上的畫像化成厲鬼尋她來。

那正太走到了球體面前,只見他取下左手拇指上的一枚黑色指環,放在了那球體正中的凹陷處,那凹陷處正好和指環吻合,顯然是特定的。指環剛放入沒多久,便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隨后,一件物什緩緩升入空中。

那物什通體發白,圓圓的似一顆珠子。正太將那珠子放入手中,隨后轉身遞到了云笙的面前,正色道,“我投胎轉世以后,便會忘卻前塵往事,這黑暗勢力的本領也會失卻,危難的時刻,沒有人能幫助你,這珠子你且好好保管,必要的時候會給予你力量。只是這萬靈珠集萬千怨靈的氣息,有破壞世界的本領,萬萬不能被有心人利用,否則世界將要生靈涂炭。”

云笙接過那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懷里,只是見著正太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瞧見了那正太正惱怒地瞪著她,她慌忙噤了聲,訕笑道,“兒子,帶媽咪出去唄,這兒好恐怖啊。”

“叫我墨夜。”

“哈?”

“叫我墨夜。”正太又重復了一遍,只是那眉宇間泄露了淡淡的不耐煩,看向云笙的眼神略帶鄙視,許是沒有想到投胎的母親那么笨。

云笙被墨夜鄙視了一番,心里很是不爽,好歹她也是他媽,怎么能用這種眼神看她呢?恩,看來他出世以后得好好教訓他一番。

墨夜帶著她出了屋子,那周身的暖氣也回身了許多。一路往前,光亮也越來越多,到出口的時候,墨夜回頭道了一句,“從這出去你便能回人間了。”話音剛落,便見墨夜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云笙暗叫一聲邪門,隨后便進了出口。一陣天旋地轉,便見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她終是承受不住眩暈感,暈了過去。

再醒來,一睜眼便瞧見了自家床上白色的蚊帳頂。掌心里微微圓滑的充實感讓攤開了手掌,赫然發現那白色的珠子平平穩穩地躺在那里。云笙嘆了口氣,心道那夢境果然是真實的。

飯桌上,云笙將昨晚的夢境告訴了她母親,云媽一聽,半信半疑,直到她拿出那顆珠子,那圓潤的珠子在白日也泛著點點光芒,可想而知它的神奇之處。云媽這才信了幾分,接下來的幾日便開始風風火火地準備,迎接孩子的到來。

自上次之后,云笙便對醫院有了陰影,打死不在醫院生孩子。云媽無奈,只得親自動手。好在以前別人生小孩的時候,她也去幫襯過,學了點經驗,雖然不多,但女人生孩子也就那么回事,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云笙聽見云媽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額頭布滿了細細的汗珠,好吧,她應該相信母親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也沒其他親人了。不過,很快便會再有一個了。

分娩的日子很快來臨。

這日,云媽早早地便將東西備齊了放在床前,鍋里又燒了熱水,就等著云笙什么時候肚子痛,那么就可以開工了。云笙今日便被禁足了,從早晨到晚上便一直待在床上沒下過地。本以為肚子很快會痛,哪料左等右等,直到半夜才有了痛感。

此時她正坐在床上看著雜志,突然一道痛感從小腹襲來,襲遍全身。她猛然將雜志扔在一旁,右手按住腹部,朝門外大喊道,“媽!”

云媽這會子正熱著水,這水燒了又涼,涼了又燒,正熱著第十遍的時候,終于有了動靜。云媽心里一喜,慌忙倒了熱水往臥室跑。

此時的云笙已經痛得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那腹中的物體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撐破一般,隔著里衣依稀能見里面圓潤的白光。那白光過后,又換成了黑色的烏云繞著腹部一圈,襯著呼吸起起伏伏。烏云散去,忽然金光乍現,穿透肚子照亮了整個屋子。

只聽“咚”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云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奇異景象,忘了動作,手沒了力氣,手中的水盆應聲而落,濺了一地。

“媽呀——”云媽這才回過神來,抱住被燙的腳,在原地轉著圈。

好在她過來得匆忙,水并不是很燙,這才免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媽,快,點!”云笙的聲音格外的微弱,額角布滿了細細的汗,修長的指甲緊緊地抓住床單,腹部傳來的一波比一波強力的疼痛感差點讓她暈厥過去,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云媽慌忙跑過來,替她擦去額角的細汗,心里也是萬分焦急。她沒單獨給別人接生過,這會子接生的對象又是她的親閨女,讓她怎么不焦急?云媽頓時有點手足無措起來,兩只手在空中晃了晃,不知道該要放哪。看著女兒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擰成一團。

“媽——”云笙又喊了一聲,那聲音仿佛用盡了全部力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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