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宿舍。
海棠,海棠!
海棠疑惑地轉頭,然后看到如花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干嘛,要跳舞哦。”然后繼續碼字。
“不是啦。你猜我周末在商場碰見了誰?”如花。
嗯,遇到了誰不知道,知道你牙齦挺健康的。海棠笑,有的時候我自己也有點兒好笑。
“笑什么呢?”如花也樂。
“你猜猜啊。”如花撒嬌,搖手臂。
海棠裝模作樣的學大衛一臉深思。“嘖,有點兒難猜。”
助攻搖搖頭,繼續猜,“這個,不會是碰見了一個超級大帥哥吧?百年一遇那種?”海棠很“真誠”地詢問。
“Bingo!你猜對了。”如花表示很激動。
哦,那我可真幸運。海棠繼續碼字。接下來應該沒什么要回應的。打開耳朵聽就好了。
bi————
耳朵滴血預警。
“海棠你知道嗎?周末我在商場遇到的男神是我們學校的!”激動+1。
“嗯。”海棠應。
“海棠你知道嗎?他是表演系,還有是個時尚博主!”激動+2.
“哦,我不知道來著。”海棠默。
“海棠你知道嗎?————”如花說了一半不說了。
海棠抬頭,知道什么?驚天大秘密,我好像也挺感興趣的。
“什么?”海棠覺得,粉絲嘛,一回生,二回熟。可以嘗試。
“有一個問題,他小到大身邊只有男性朋友,也沒談過戀愛。”如花一瞬間被大片的烏云籠罩。OS:我這到手的男神不會吹了吧!(大家勿要驚慌,如話的意思是,眼前兒的可以粉的男神。)
切。“你這問題可真是多余。擺正你的位置好嘛。我們只是粉絲哎。”海棠。又不要和可愛美麗的男神入洞房好嘛。
“嘶,有道理。”如花聳聳肩膀。只是離得遠一點兒和離得更遠一點兒的問題。好像沒有多大區別。
“來,看照片。”
如花和海棠兩顆頭湊在一起。
“好看吧。”如花贊嘆。
我滴乖乖。“照片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圣潔的教室里,也遮住他臉上的陰霾。這人不是決明子嘛。”海棠默。哦,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看見他好看了呢。切,切,合著是公認的。
“我們加入他的粉絲后援會吧。”如花碰碰海棠的肩膀。
“不要。”重新冷漠。
“為什么啊?”如花哀嚎。
“我們在宿舍里粉一粉就好了。你知道的啊,我沒有精力和時間去粉他的。”是這樣的。時間有限,只夠做目前排名第一的事。還是碼字吧。
如花可惜,“道理是這樣的,我是想讓你有一處可以放下的空間的。”
海棠有如花這個朋友是幸運的。
“謝謝你呀。這樣很好,可是我現在還做不到啦。”
海棠知道自己把自己箍得很緊。可是我沒有奢求太多,只要晚上的時候有機會望望天空就好。我的束縛只來源于自己。因為自身享受的自由太多,所以給別的人留下的空間和時間就很少。這些無法觸及的,不屬于自己的自由慢慢的在年輕的人生里也畫出淺淺的一筆名為“遺憾”的痕跡。
如花也沉默。如花本身是沒有什么需要憂愁的。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如花把海棠的憂愁也承擔。想著會不會兩個自由的靈魂在一起的話,兩個人的空間都會擴大,時間都會延長。
“西施和豆芽今天晚上都不回來了嗎?”海棠知道豆芽周末是回家的,西施怎么也沒回來?
“豆芽估計明天上課才來。西施不知道哎。”如花對西施是沒那么友好的,畢竟路不同不相為謀。
海棠有點兒擔心。看的出來這孩子好勝心很強,家里人卻沒辦法支持。不要一著急走錯了路才好。
“我們睡吧,十點了。”海棠下去關燈。
“晚安。”如花沒有早睡的習慣,準備刷會兒美食博主的視頻,然后睡一個美美的覺。
周一。咖啡店。
“海棠,周二周四的班空出來了,你要上嗎?”陳陳,同專業大三學長。看他黑黑的皮膚就知道,是親近陽光的類型。
“不要了。現在這種頻率剛好。也顧得到學業。”海棠。
“沒錯,我已經大三了,下學期如果要考研的話這里就不做了。”陳陳說來也是一臉惆悵。
“學長,你要考研嗎?”海棠一邊做焦糖一邊問。
“我不知道。所以打算拿考研拖延一下時間。”陳陳苦笑。
是嗎?因為年輕,所以拖延也成為了一種選擇是嗎?
海棠也凝神。如果在明年的這個時候,碼字還是不能養活自己的話,我也要被迫做選擇的話,要去哪兒呢?
“海棠,明天的事先交給明天吧。”陳陳適時地把這姑娘套在自己頭上地緊箍咒取下來。
“準備好了嗎?”陳陳檢查一下。
“好了。”海棠也把自己負責的配料檢查一下。
“我們開門吧。”陳臣露出八顆牙標準笑容。
新的一天開始了。
周一。早7點。男生宿舍。
“親愛的,你今天什么課?”左一今天走大地色系。
“犯什么神經?趁右耳不在,你這老少年是要瘋狂一把嗎?”決明子對左一周期性的呆瓜無力招架。阿彌陀佛,右耳你快回來收了這妖精吧。
“決明子我今兒中午不和你倆一起吃飯了。少爺我有約了。”左小爺,您可小心一點,別手一抖把您那眼影涂的一個地兒重一個地兒淺了。跟被誰連夜的揍了一樣。
“您就放心的去吧。晚上我保證不給你帶宵夜。”決明子晚上行程,逛圖書館。
“是嗎?那我就祝你偶遇個鬼呀!”左一徹底放飛自我的學三歲黃毛小兒做鬼臉。
哎喲。決明子靜靜地看著他,然后始料未及的反手一巴掌印在左一的大腦殼子上。
嘿嘿。然后看到左一吃癟的臉。靜止了三秒鐘。
哈哈哈。太好笑了。
“兄弟,你今天上形體課的時候可是悠著點兒。要是一不小心聽到了我的聲音您可別害怕。”喲,左一長本事了。
“得。您還是快著點吧。我先走了。”決明子遁走。乖乖,快飛快飛。胡老師提前10分鐘點名的。
左一抬手看表,媽呀,7點40了,趕緊的。迅速開啟2倍速,穿上鞋就出門。
晚上。北圖書館。
決明子看一看《西游記》。
找到了。抽出來。好厚。上中下三部。拿出來慢慢看吧。
找到位置,坐定之后翻一翻,密密麻麻都是字。
突然感覺好困啊。不行了,眼皮不受自己控制了。我先睡會吧。
扣扣。
睡眼惺忪的抬頭,再順帶打個哈欠。捂嘴。是海棠。
“怎么睡在這兒了?”海棠在對面坐下。
“不行。我本來是來看書的。我努力了,但是可能和書本確實沒緣分。所以很快的就放棄了。”撇撇嘴。
海棠靜靜地看著決明子。這位仁兄估計還在夢里。說話全是從嘴里禿嚕出來的,不像是過了大腦。
“你大晚上的來這兒干嘛?”決明子看表,8點了欸。
“嗯,過來靜靜。”海棠一邊碼字。
靜靜?
海棠在短暫的沉默里感受到了小決同志的問題。“不是比宿舍安靜嗎?”
小決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海棠的不悅。頓時不敢吭聲了。
——沉默——
于是,由于對面坐著一位頭戴“安靜”標語的大神小決只好硬著頭皮,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看了1個小時的《西游記》。嚶,我好痛苦。
“你在寫什么啊?”小決問。
“寫劇本咯。”海棠答。
決明子起了興趣。“什么劇本?”
“嗯,名字還沒想好。主題是青春的困惑。”海棠OS:我現在和這些主人公一樣困惑。雖然和他們有不一樣的背景和經歷,卻有著同樣的名為“青春”的困惑呢。奇奇怪怪的時間段有不同的名稱。剛上大學時困惑該怎么度過大學四年,現在大二困惑大學畢業之后又何去何從。
不知道是我自身有強迫癥的原因,還是生命的進程本身就滿是困惑。只是在被看到之前,我心里充滿了被黑暗屏住呼吸的窒息感。像一個困獸。
“電視劇?還是電影?”決明子。
“電影。現在還把握不了電視劇的結構,先從短的開始。”海棠。
“那你畢業之后準備干什么?”小決眨眨眼。
“如果有人收我的劇本,就在家寫劇本;沒人收的話就只能做做兼職啦。”海棠也表示無奈。沒關系啦,大不了回到孤兒院,找塊地當農夫好了。我們的亞健康,人被社會逼到角落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
“那你呢?畢業之后去哪兒?”可能因為身邊的人節奏很快的原因,總有一種“下一頭被宰的豬就是自己”的緊張感。
“我啊。去演戲咯。”話說的雖然很輕巧,但是不知道自己這單薄的小身板能不能抗住外面世界的風雨啊。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就明天再想好了。
“我這周末要去《離別的季節》試戲,和我一起吧。”小決邀請海棠。
“我嗎?這周末我應該只有一天有空。你什么時候去?”海棠本來打算這周末去陪如花逛街。
“周六。劇組在上海,我們可能要周五晚上出發,這樣的話時間不會趕得太緊。”決明子覺得海棠答應就好了。不然只有他一個人一定會好冷,好餓,好孤獨。
“可以。我和如花約周日就可以了。”就這樣決定了。對于海棠來說,和別人的生活軌跡交叉是一件有機會得到奇妙反應的機會。
噗。如花。這名字有既視感。
“如花,你朋友哦?”決明子。
“嗯,我們一個宿舍。”海棠被決明子的反應笑倒。你的名字也很好笑的好吧。
啪!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什么。
“怎么了?”干嘛瞪大雙眼,奇奇怪怪。
呵,“你周日有空嗎?”海棠的眼睛彎成月牙。
決明子感覺到了海棠的不懷好意。“你要領我進哪個小水溝?”決明子用全身來反應警惕。
“不是啦。如果你有逛街的需要可以和我們一起啊。”海棠試圖用喝水來緩解一下惡作劇的興奮。
“可以啊。”我是需要買些換季的衣服啦。
9點多了。“我要走了,你呢?”海棠問。
比我還耿直的女孩。“一起走。”
出門。
天,好大的風。開始降溫了。海棠和決明子的頭發瞬間被風裹成一個鳥窩。一個兩個裹緊衣服。
“快走,快走,凍死了。”決明子反應。
海棠也跟著跑。媽呀,我要穿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