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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聽雪吟

  • 修神書生
  • 秋可人
  • 3304字
  • 2020-11-17 12:56:56

武情義靜悄悄地瞧著潔白飛馬上的紅色身影,在雪花的飄灑之中,她那么輕輕而過,便即遠去。

“若她真是紅姑,那該多好!”待再也看不到那紅色的身影時,武情義心中好是懊惱,他后悔自己不但沒有當即攔下她,而且連她的外貌也沒能瞧得清楚。

他從林中奔了出來,循著那玉馬和紅衣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但是那飛馬太快,早已不見了蹤影。

深雪之中,路上漸有行人。武情義只顧踏步于飛雪之中,腳尖急點著輕盈的雪面,飛身而行。

這大雪天里,能夠飛身行走的不止他一人。有像他一樣獨自而行的,也有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盡皆是些身負功法之人,或縱輕功,或御刀劍。

大家都是路人,沒有誰會在乎誰。

但有兩名既疾步如飛又高談闊論的劍客吸引了武情義的注意。

他們迎面而來,武情義聽得他們的談話:

“哈哈,這頓酒喝得真是痛快!”

“看來那傅姑娘是個好客的主,只可惜,十八狂徒已經人滿,咱哥倆沒那個福分了?!?

“若是能投靠在傅姑娘名下,倒也是一番樂趣。”

“傅姑娘雖善良可愛,卻是法力低微,不知她為何能晉升為第九十九天女使者?”

“天女”二字聽在耳內,令武情義豁然一驚,他繼續凝神細聽——

“聽說傅姑娘要拜孤山落魄刀韓東游和小寒山寒鐵劍楚千葉為師。”

“對了,也不知五行教和九劍門這一場大戰打得怎么樣了?”

“五行教勢力龐大,九劍門怎么會是對手?不過我聽說斬天劍程雁華已率眾從九曲山趕來,協助九劍門呢?!?

兩人速度如風,武情義側身一避。兩人與他快速打了一個照面,便即如飛而過。武情義忽然回首,大聲問:“兩位兄臺,請問此路通往何處,前方可有酒樓?”

兩名劍客只有一人略微回頭,似理不理地答:“你問路呀?前方是聽雪谷,往北一直去,便入落梅之地。三日前梅海山莊傅姑娘行天女善,所過之處皆布善施,你可去聽雪谷中聽雪樓免費食宿三日夜,不要錢?!?

“落梅之地!梅海山莊!”武情義聽之,心頭一陣狂喜,苦行半個多月,終于要到達目的地了。

他正想再問,不想那兩名劍客已經遠去。

雪花亂舞之中,武情義用劍削出兩段溜滑的圓木綁在腳上,手中各持一條長木,在雪地里飛速滑行。

耳邊呼呼風響,腳下圓木在雪地里劃出兩條淺淺痕跡。

“聽雪谷”

覆滿白雪的一座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

四面群山皆白,飛鳥絕跡,行人漸遠。一個人好不孤寞。

不過,雪山掩映之中,炊煙繚繚之處,一座古樓現了出來。

那是個熱鬧場所,隔著老遠便能聽到喧嘩之聲。

小溪潺潺,梅花映雪,斑駁的籬笆圍成幾片菜地,幾座低矮的草屋里喂養著牛羊雞鴨。紅石壘砌、圓柱撐持的三層古樓,頗有些年代了。

“聽雪樓”

正門匾額上三個古體大字。

武情義徑直飛奔到古樓之前,駐足觀看。

“嗬!”他忍不住贊嘆一聲,心頭又是一陣狂喜。

任憑樓中如何的觥籌交錯、如何的嘈雜喧語,那樓檐一角上,一個紅衣的女子靜坐在紅瓦上,手中舉一壺酒,看著飄飄灑灑的雪花,獨自一人在飲。

她的紅衣在風中輕拂,她的黑發在風中飄蕩。她的長劍,豎在她的身畔。

好美的一個紅衣女子!

“聽雪樓,聽雪吟!”這么美的風景,這么美的意境,武情義看呆了眼,不禁低語。

這個紅衣女子,不正是今日騎著飛馬在他眼前一晃而過的那個紅衣女子嗎?沒想到追了她半日,竟然在這聽雪樓不期而遇了。

“莫非,她就是紅姑?”武情義心里自問。

紅衣女子似乎懷著一些惆悵,她的眼光,只在那相隔不大遙遠的雪峰之上。似乎看得見,雪花飄落她的酒壺之中,她抬起壺,又飲了一口。

她的容貌,似喜不喜之中,讓人有一種想要沉醉其中的感覺。

對于一個路人,她是不屑一顧的。有那么一瞬間,她的眼神向武情義一掠而過,而武情義正站在樓下仰望著她。

飛雪本是那么的寧靜,卻在剎那間起了變化。

一道風裹挾著一個身影不知從何處而來。一道閃亮的劍光,從空而落。

紛紛灑灑的雪花,變成一顆顆涌動的利器,隨著那道如虹的劍光閃電般臨近那個紅色的身影。

突如其來的殺氣,令武情義陡然一驚。

酒壺拋空而落,紅衣一蕩,清倉一聲劍鳴,武情義瞧得分明,紅衣女子身隨影動,不經意間反手一劍,兩道劍光撞擊在一起,耀起一個光圈。攻向紅衣女子的人向后翻飛幾步。

那是個褐衣老者。他于半空中急速旋動,光芒閃爍的長劍又向紅衣女子橫削了過去。

“程暮遙,前日你斷下老夫一只手掌,難道就這么算了?”褐衣老者聲色俱厲。

“砰”的一聲,紅衣女子并不答話,一劍落下,紅光綻放,與褐衣老者交起手來。

武情義身形一動,于半空中將紅衣女子的酒壺接在手中。

他搖了一搖,酒壺中還剩半壺殘酒。不僅酒香盈人,女人那殘留在壺口的唇香更是盈人,武情義饑渴難耐,揚起脖頸,咕嘟咕嘟一口氣將半壺酒喝得一滴也不剩。

他抬袖擦干唇角,仰空再看時,那紅衣女子和褐衣老者劍光沸騰,劍聲交響,身影更是飛舞在半空之中。

“我道是誰,原來又是喜歡背后殺人的高副堂主呀,你以為我九曲劍派會怕了你五行教不成?”紅衣女子的聲音,極其好聽。

比紅衣女子的聲音更好聽的,便是那噴血之聲了。

紅影翩然之中,褐衣老者的頭顱隨著鋒銳的劍光飛離了身軀。他的斷腔處,殷紅的鮮血噗噗飛濺,染紅了飄落的雪花。殘軀落空而下,頭顱也落空而下。

“嗬!”武情義看到這一幕,不覺睜大了眼睛。

紅衣女子收劍,風一響,一匹飛馬于飛雪中展翅而來,紅色的身影輕飄飄落在飛馬背上,迎風而去。

這場斗劍結束得太快,褐衣老者死得太快,紅衣女子去得太快。

武情義暗道可惜,他不能步入樓中去飽餐一頓,他不得不追向紅衣女子。他追向紅衣女子的身影,也是太快。

待樓中食客紛紛探頭出窗時,地上只有一具殘軀,以及殘軀下一灘血和雪融化在一起的顏色。

低空中,白馬展翅飛翔。

“紅姑!”武情義一邊飛奔,一邊大叫。

紅衣女子轉頭,一雙妙目看向飛追在她身后的那個人。

武情義頓時大喜,擺手大叫道:“紅姑!”

紅衣女子停住飛馬,一雙美目無不充滿疑惑。武情義氣喘吁吁,滿頭凌亂。紅衣女子上下打量著他,蹙眉問:“你是在叫我嗎?”

武情義點頭,疾步落在飛馬之前,看著紅衣女子,喘著大氣道:“是啊是??!敢問姑娘可是仙音山的紅姑?”

紅衣女子發絲上飄落幾粒雪花,她攬了攬秀發,美貌的面色一寒,語帶斥責道:“你認錯人了,讓開。”于是那飛馬撲騰著雙翅,繼續飛翔起來。

武情義見她身姿優美,面貌悅人,當即飛步上前,焦急道:“姑娘慢些走,可否告知我落梅之地的梅鎮往哪條路走???”

紅衣女子雙眉一寒,冷笑道:“你別裝了,你是五行教的哪位?高副堂主已經被我殺了,你五行教非要與本姑娘過不去的話,就放馬過來,本姑娘劍下可不會容情。”話聲一落,她的紅袖中“唰啦”一聲,一條黑色的長鞭向武情義卷打了過來。

武情義低頭避過,擺手道:“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么五行教的人,在下姓武,名——書生……”

話未說完,紅衣女子長劍飛出,一股寒光刺破雪花,釘向武情義的面門。武情義向后激退,甩手扯住橫掃過來的長鞭,呵呵笑道:“姑娘好怪的脾氣,這功夫也??!”

他親眼見這紅衣女子十招之內便即斬下那五行教高副堂主的頭,功法定然不可小覷,因此極其小心。

紅衣女子見他嬉皮笑臉起來,面有怒色,飛身下馬,雙手祭動飛劍向武情義上竄下刺。武情義一面躲閃飛劍,一面扯住長鞭將紅衣女子拖近身來。

“姑娘,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什么五行教的人,你錯怪我了,我不知你與五行教有什么深仇大恨,”武情義一邊解釋一邊接招,“但我可是誠心向你問路,你不說也沒關系,咱們各走各路,毫無瓜葛,就當是沒見過的。哎呀,你還是先住手吧?!?

紅衣女子身姿飛蕩,“五行教的人最是狡詐,你休要胡言亂語,看劍?!?

“姑娘,剛才你殺那老頭子的時候,我聽見你說你是九曲劍派的人——”武情義一邊凝神避劍,一邊說,“原來你是九曲劍派的女俠呀,真是不打不相識,我常聽人說起九曲劍派的俠名,說程掌門大仁大義、英雄了得,一身道法很是高深了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在下還想著幾時要去九曲山拜見程掌門呢。莫非姑娘和程掌門有幾分淵源?”

在今夕崖的那段時日,岑今給他講過一些天下見聞,說這九曲劍派與邊防之地的九劍門同屬一脈,九曲劍派由斬天劍程雁華所創。

武情義指尖輕劃,卸去來劍力道,于空一蕩之際反旋對方長劍,紅衣女子避之不及,反被自己劍尖擦著頭頂劃過,落下幾根發絲,不覺心內一驚,暗道此人雖然一直在閃躲自己攻勢, 其實功力高過于她。

她收起長鞭,劍尖指著武情義,眉間雖然微蹙,面色卻多了幾分好意,問:“我試了你的功法,你果真不是五行教的人,那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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