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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書生劍

  • 修神書生
  • 秋可人
  • 3085字
  • 2020-11-17 12:56:56

岑今為了陪著武情義練劍,連戰火將軍所召的聚議都時有推辭。

武情義終于明白,岑今所教他的修行訣竅和功法口訣,原來竟與古書中的殊途同歸。只是他從前自我了悟,并不能完全悟解那些晦澀的文字。可是現在不同了,除了古書各卷中那些高深似海的內容外,“玄武”、“內外經”中各種奇妙的功法,已有不少是豁然于胸的了。

“玄武”一卷中多是一些運氣為大力,運氣為罡罩,并且可擊鋼鐵硬石、可縱百丈之高的武境功法,“內外經”更進了一層,可化氣為刀劍霹靂,化氣為風雷云雨的奇妙功法,而且,有不少是極其難懂的。這些功法真真奇妙,順應萬千,武情義心想,若是假以時日刻苦練習,定能將這些奇妙功法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岑今揮動著她的琉璃雙劍,武情義劃動著他的書生劍,和岑今或是切磋,或是合練。

白日里,兩人飛步于白花花的飛瀑水流上,游走于光滑滑的萬仞絕壁間,身影翩翩灑灑,劍身挑動如花。月夜里,若是不眠,兩人于蒼松古木下或是并肩打坐,或是眺望星空。

一個月漸漸的過去。

武情義和岑今不時去林中打獵,回山崖木屋中一同下廚;夜里同住一屋,雖是分離左右兩間,卻是離得如此的近。男女之間始終異性相引,每每輾轉反側,岑今的音容笑貌浮蕩在武情義的腦海中時,他便極力用天女和小音妹妹將其消解了下去。故而,這一段時間以來,武情義對岑今始終恪禮守節,不曾有過絲毫的不褻;而岑今卻對他回眸顧盼,目中深意無限。

她對他的態度一改從前,連玩笑的話也不會說一句了,每每言談時,便字字斟酌,句句謹慎,以防他聽了會不高興,會生她的氣,武情義反而不習慣起來。而“武書生”這個叫法,倒成了岑今對他的專用稱呼了。

武情義在岑今的引導下,吸納天地靈氣有了更好的方法,效率大大提高了數倍,而將體內氣息化為大力,化作劍氣,更是轉變靈活,運用自如了。

于是,他逐漸能夠御動起岑今的那一對琉璃雙劍來,烏閃閃的光芒一入空,隨著武情義的指尖撥動,雙劍能調轉反向,隨意翻飛,武情義縱上身形,抓住雙劍于空飛動,或是踩住劍身于空竄馳,每日都有極大的進益。

岑今一雙妙不可言的眼睛在關注著他。

每當深夜,聽著隔壁房中沒有了動靜,岑今依然難眠。她心里懷著萬千的心緒——武書生離她這么的近在咫尺,卻又如同遠在天涯。她真想掀開輕被,步入他的房中去,以解她那難以名狀的少女情懷。

可是,她如此一遍遍地想,又一遍遍地克制著自己。

已到秋葉落盡,青山寒霜的時節。

武情義劍法靈妙,身法縹緲,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能御劍隨意飛空,能化氣隨意換形了。劍尖所落處,可引出飛花亂絮;雙掌所揮時,竟耀出無邊的大力。

令岑今意想不到的是,武情義此時的境界,已遠超了她。而且,放眼整個重生軍,恐怕已無人能夠及得上他了,即便是戰火將軍向太平,或是他的哥哥戰鷹將軍岑山,也是不如他。

武情義于岑今的眼中發現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色。

這日,他和岑今并肩站在飛瀑懸崖上觀看秋山景色,以及遠眺那遙遠處流煙山脈上的云天相接,岑今沉默了許久,終于問出:“武書生,你此后可愿留下來,一直陪著我?”

武情義脫口而出道:“當然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岑今有些著急地問。

“只是不能找到我的天女師傅,找到小音妹妹的話,我此生也便了無意義了。”武情義說著目中流出傷痛。

“------”岑今心思萬千流轉。

她遙看秋山,突然說道:“其實,我一直在騙你。我并沒有任何關于天女藍素心的線索,我也并沒有在五年前見過她,這都是我騙你的話!天女,確實已經在七年前于九鼎宮中受刑而死,從此后天底下再也沒有人有過她的音訊了。我當日一見到你,便看得出來,你體內有無上潛能,并且天性純真,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極不想讓你到處亂走而身遭厄運,故而編出了謊話,將你帶到關山來。”

她說完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沒走幾步又回頭道:“你的天女師傅,真的也死,我不騙你,你一定要接受現實。”說著便步入了屋中。

武情義一聽此言呆成了木雞,愣愣地站在飛瀑水邊,大腦中一片空白,心底里一陣抽搐,無力地跌倒下去。他并不恨岑今騙了他,只是再次聽到“天女已死”的惡訊,實在是打擊太大。天女也許還活著,這原本是心中的一根救命稻草,此時被洶涌澎湃的噩耗無力地卷走。

天女——那個小時候多次入他夢中的九天仙女,那個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微笑著撫摸著他的臉龐并叫他“君兒”的至美人兒!

太虛境里時時刻刻對她的思念,此時竟成了夢幻泡影。

天女已死,同心鎖已碎,從此,天女不再,小音妹妹難尋——這是真的嗎?

武情義一遍一遍的在深心中詢問著自己,無聲地哭泣,無聲地抽噎,直到月光灑下,夜幕悄然,淚水不知滴落了多少在那瀑布水中。他心中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一陣一陣地竄涌上來,到那極難忍受時,嘴里噴出一口鮮血,被流水無情地沖走。

這真的就是心裂的感覺!他時而用頭猛撞硬石,時而指尖摳入泥沙,那天空中的明月和閃爍的群星,在眼中變成了模糊的一片。

他任憑冰涼的瀑布流水沖擊著整個身子,仿佛一切已經消失了顏色。

岑今手撫著窗簾,癡癡地看著他,沒想到自己的失言竟會令她傷痛到這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她的一顆心,何嘗不是痛得難受,疼得要命?

她灑落淚水,奔入房中將頭埋在被子里,嗚咽了起來。

良久后,岑今仰起頭來,心海如潮,“我為什么要告訴他天女已死,即便天女真的已死,可是我為什么不能再繼續騙他下去,為什么要把真相說給他聽呢?”

她沖出了屋子,大叫著“武書生”三個字,飛步到懸崖上時,卻了無人影,這里已經沒有了他,沒有了武書生。

岑今環視周邊,大叫著“武書生”,空山俱寂,了無回音,她頹然跌倒在地,嚎啕而出。

“武情義!”岑今失聲地叫喊起來,可是,再也沒有了他的聲息。

大哭了一陣后,岑今駕起戰鳥號,尋遍了整個環山,問遍了所有的巡空人員,都說沒有見到武書生的半個人影。

岑今回到今夕崖,傷情難說。她許多次的走到那個她和武書生最愛去的飛瀑懸崖邊,左顧右盼。她步入他的房間,察看了每一個角落,翻遍了每一件衣衫,以期能找到他留下來的只言片語,但是,什么也沒有。

她許多次的將頭埋入被子里哭泣著。

回想著第一次見到他時兩人的大打出手,她被他壓在身下,若是她當時想要殺他,那是何其的容易;可是她看著他純真的樣子,聽著他天真的話語,便怎么也下不了手。

她回想起他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緊咬牙關狠訓勤練的樣子;回想著這兩三個月里她和他在今夕崖上朝夕相處、同吃同住的每一個細節,竟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充實!

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說走就走,竟然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她,毫不猶豫地拋下她。

容不得岑今無限的傷楚下去,重生軍指揮部傳來了軍報:神都在得知新武城被戰火將軍再次偷襲成功以及劫持了法場、處死了執刑官、叛走數千人的事后,玄皇龍顏大怒,令大將軍白玉石抽調兩路兵馬進駐武地。

拖延了兩三個月后,一支三萬人的大軍已經到達武地的第五官道上,向新武城開拔了過來。

左路軍由五行教前教主常亞子率領,自號“滅火將軍”,意欲直攻盤踞在關山一帶的重生軍,將戰火將軍緝拿法辦,滅了他的火。右路軍由天狼大將文風沙率領,進駐新武城,加固新武城的軍事防務。

所有軍士全副武裝,五六千的空軍不是分乘飛天摩托、就是腳踩法器,夾雜著各種戰機、飛車,在天空中布成黑壓壓的一片。

大道上裝甲車、飛彈運輸車隆隆開進,步兵、騎兵尾隨而行。

到達十二獸地時,奔狼城抽調一二百個奔狼騎士隨常亞子的左路軍進攻關山,為前部向導。左右兩路兵馬在鷹嘴山分道揚鑣,各自進發。

左路兵馬行到三關河流域時,常亞子不敢貿然進攻,便在黑霧關前安營扎寨,布下了防線。

斷天關,是關山中最后一段險峻關礙,前有懸河關和黑霧關,后有無界山,自是一個進退自如的好地段。戰火將軍召集眾將研討后,決定分散防守,在各處關隘設下埋伏,只等官軍到來。

重生軍和帝國大軍的殊死之戰,又在關山之中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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