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雪一路上跟著白夜走著,倒是因?yàn)榛貉┠蔷洳唤?jīng)意的話,氣氛不免有些尷尬了起來。
白夜一直未曾開口過,而花暮雪看著他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些什么好,每每話到了嘴邊正準(zhǔn)備開口又咽了下去。或者還沒有開口,就忘記自己打算說些什么了。
“白公子……”花暮雪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開口道,“那個……還有多久到?”
白夜頓了一下,側(cè)頭看著花暮雪,向著前方輕輕一指:“怎么了?走累了嗎?再堅(jiān)持一下吧,馬上就到了,就在那邊,你看,這里已經(jīng)可以看見招牌了。”
花暮雪順著白夜的目光看去,真的已經(jīng)可以看見了客棧的招牌了,那寫著“悅來客棧”四個大字的一塊匾額,倒是十分的顯眼,而且這家客棧,倒是比普通的客棧規(guī)模大得許多。
“沒、沒有啊……”其實(shí)他們走的時間并不長,只是因?yàn)閮扇艘恢背聊圆艜杏X走了好久一樣,“就在前面了,我們快走吧……”
白夜并未回話,繼續(xù)向前走去,花暮雪愣了一下,連忙三步并兩步地近乎小跑地追了上去。
悅來客棧其中布置得很是干凈整潔,桌椅擦得幾乎亮閃閃的,地面干凈得幾乎可以照出人影來,但是走上前又并沒有那樣的滑膩,站得很穩(wěn)當(dāng),大概是特殊處理過吧?
客人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算是少,還是說得過去的。至少并不冷清,也不會顯得擁擠。
“啊!大哥哥回來了呢!”一個大約才五六歲的小男孩小跑了過來,對著白夜可愛地一笑,“咦?大哥哥還帶著一個小姐姐呢?小姐姐好漂亮啊!嘿嘿……”
小男孩粉雕玉琢的模樣煞是惹人喜歡,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粉嘟嘟的臉帶著點(diǎn)點(diǎn)嬰兒肥,讓人忍不住想要動手掐一下,小小的嘴唇粉粉的,輕輕崛起。
“笙兒。”白夜輕輕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腦袋,微微牽起一個笑容,“去告訴你爹爹,這位姑娘是白夜哥哥的一位友人,現(xiàn)在同樣要借宿在這里。”
那個被白夜叫做“笙兒”的小男孩看了看白夜,再看了看花暮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跑到了后院去:“爹爹!娘親!來客人了喲!”
先是一個女子最快跑了出來:“咦?來客人了?哪兒呢哪兒呢?”
那個女子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來歲近三十吧,一副活力的模樣,大大咧咧完全不拘小節(jié)的樣子,倒是像極了一個男子了。一雙靈動地大眼睛,乍看之下倒是有些像一只小狐貍。
如果她就是笙兒的娘親的話,倒是可以看出他的那雙眼睛就是遺傳了他的娘親了。
“喂,枷羽,有客人來了你就別那么失態(tài)了好不好?讓別人看了笑話。”一個稍微有些慵懶地男聲響起,一個男子也從后院走了過來,穿著有些順便,一只手還揉著眼睛,似乎是沒有睡好的模樣。
“哼……我要是再不管管的話啊,這家客棧就關(guān)門了算了!那么多年你都不好好打理打理,一直都沒有客人上門!難得前年心妍姐幫我們將客棧擴(kuò)大了規(guī)模,可是你這樣懶懶散散的待客,客人都走光了!”被叫做枷羽的女子似乎來了火氣,雙手一掐腰對那個男子喊道。
“好啦羽兒,我錯了還不行嗎?再說我不是一直都在打理衛(wèi)生嗎?”那個男子大了一個哈欠,有些敷衍地道歉著,目光向這邊瞟了過來,馬上來了精神“哎呀,白兄回來了啊!咦?怎么還帶著一位姑娘,笙兒,這就是客人嗎?”
笙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個男子便一下子竄到了花暮雪的面前,快到花暮雪都差點(diǎn)沒有看清楚,誰知他居然一手抓過花暮雪的手:“嘿嘿,這位姑娘,在下蕭默,靜默的默,幸會幸會,敢問姑娘芳名?”
花暮雪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蕭默便已經(jīng)做完了自我介紹,花暮雪奮力將手抽了出來:“小女子姓花,名暮雪,梅花的花,暮光的暮,落雪的雪,嗯……很高興認(rèn)識…蕭公子。”
枷羽走了過來,努力忍下額角上暴起地青筋,手肘狠狠地在蕭默地小腹上一頂,蕭默頓時就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花暮雪有些驚慌,卻見白夜,以及客棧中所有的人都并未動作,就是管閑看熱鬧的都只有一兩人。
對這景象仿佛是見怪不怪的模樣了,枷羽也假裝沒有看到一樣的,一副很是熟絡(luò)的樣子輕輕握住花暮雪的手:“花姑娘你好……”說道這里,她卻忍不住噗嗤一笑。
獨(dú)自笑了一會兒,枷羽收斂了一下情緒,對花暮雪說道:“蕭默那個家伙就是個瘋子,不用理會他,我姓藍(lán),名枷羽。枷鎖的枷,羽毛的羽,花姑娘可以叫我枷羽就好了。”
花暮雪覺得枷羽這個人倒是親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枷羽姐姐喚我暮雪就好。”
介紹完之后,枷羽貼近了花暮雪一些,有些壞笑地說道:“暮雪,你是不是白夜的相好啊?哎呀不用害羞了,白夜能帶一個女孩子來還真是難得呢!你不知道啊,白夜這家伙雖然看上很好親近的模樣,其實(shí)卻是一個貨真價實(shí)的電冰箱啊!啊不對,是冰塊才對。”
花暮雪向著白夜那樣看了過去,白夜正一副好笑的模樣,同著笙兒去扶已經(jīng)趴到在地的蕭默。
“白公子他,怎么了嗎?”花暮雪有些不解地問道。
“唉……你別看白夜這個人啊,長得倒是帥了,其實(shí)冷冰冰的,像個冰塊似的!也別看他其實(shí)挺親切的,而且還算是經(jīng)常笑什么的,根本就沒良心!我告訴你啊,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才鼓起勇氣找他搭訕?biāo)尤凰Χ疾凰θ思屹~!我可從來都沒有見到他主動和女孩子說話過!我都是軟磨硬泡了好久,把蕭默都磨得不耐煩了好幾次,白夜才勉強(qiáng)和我說上幾句,可是每次話都少得要命!真是作死的!”枷羽抱怨地說著。
“咦?”枷羽一口氣蹦出了好幾個花暮雪聽不到的詞語,“那個,枷羽姐姐,帥……是什么意思?搭訕又是什么?而且……那個,什么甩什么賬是何物?為何枷羽姐姐說的話,暮雪好多都聽不懂呢?”
枷羽輕輕咳了幾聲,有些尷尬地說道:“咳咳,這是我們那里的家鄉(xiāng)話啦,家鄉(xiāng)話啦……帥呢,也就是長相俊美的意思,搭訕呢就是搭話,不甩賬就是不理人。唉,雖然來了這里好幾年了可是家鄉(xiāng)話就是改不了啊!”
“原來是這樣,枷羽姐姐的家鄉(xiāng)還真是有趣呢。”花暮雪只好訕訕地一笑。
“嘿嘿,那當(dāng)然了!我的家鄉(xiāng)啊,可是一言難盡啊!唉,這些廢話都不說了,總之,你可要把白夜給抓穩(wěn)了啊,難得的機(jī)會啊!”枷羽拍拍花暮雪的手,一副“你可以,我看好你”的模樣。
花暮雪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枷羽,又有些忍不住地回頭去看白夜,正好趕上白夜正向著這邊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交匯,花暮雪有些慌亂,白夜卻對她露出淡淡的一個笑容:“你別太在意了,他們都是這個樣子的,習(xí)慣了便好。”
花暮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次轉(zhuǎn)頭的時候看著一臉壞笑地枷羽,有些莫名的面紅耳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