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的那個人”,我想了很久,這是個什么概念?在我的感情世界中,從來只有連風,而連風,就像是漂到托馬斯身邊的特麗莎一樣,是因為種種偶然才來到我的世界,究其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必然性,我也想不到,我以為閱人無數的安可怡居然在心底里還像一個小女生一樣,期待著一個我以為根本就不存在在現實世界中的人物,這個世界潛伏太多我無法理解和想象的可能性,就是這些可能性拼湊在一起,形成了我面前這個看以遵循著一定邏輯,而又毫無道理可言的世界。
如果現在的聶成軒是注定的那個人,那么你之前的男朋友算是什么呢?那個時候,我把這個問題咽了回去,因為我看見閃爍在安可怡眼神中閃爍出的光亮,我想,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找到幸福了吧。
打電話給家里的時候,聽說西安已經很冷了,在蘇州城其實更多感覺到的只是微微涼意,然而這里的潮濕讓我還是覺得很不習慣。在這里的第二個冬天,不知道是因為錯覺還是什么,覺得比第一個冬天冷了很多,聽見媽媽在電話那一端說你和連風都要注意身體的時候,我發了一會兒愣,然后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我對著電話那邊說:“媽,我和連風分手了。”
然后我開始等媽媽追問我為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沒有問,她說:“去和連風談談,兩個人之間要是有什么問題,是可以溝通的嘛。”
我拿紙巾擦了擦臉,盡量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自然一點:“媽,連風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
接下來是一段非常難熬的沉默,我知道電話那頭的媽媽正在想該說什么話,才能安慰我,這樣一想,我就更難過,于是我匆匆結束了這個電話,打破沉默說了句:“媽,我還有事呢,先掛了哦。”然后我趕緊掛掉了電話,站在校門口的一側,虛弱地扶著旁邊的一棵樹,拼命做深呼吸,不斷告訴自己,不可以在這里哭,在這里哭,會很丟人的……正在我努力穩定自己情緒的時候,一輛車從面前的馬路上轉過來,經過我的時候速度慢下來并停了一下,搖下的車窗里面,赫然是幕曉那張欠扁的臉,他樂呵呵地沖著我打了個口哨,然后開口說:“這么巧?我正發愁沒人幫我忙呢,快上車吧!”然后打開了后面的車門。
我迷茫地看著他:“什么?”
“快上車啊,”他有點著急:“這邊又不能停車,等下門衛肯定要過來說我的。”
而我還沒有緩過來,沉浸在自己難以自控的悲傷情緒里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我發愣的瞬間,幕曉打開了駕駛座那邊的門,匆匆下車,然后拽著我的手,不由分說,把我連拖帶推,塞上了車,然后重新坐到駕駛座上,開動了車,大概有十來秒的時間,也就是在車沿著剛進校門的林蔭道行駛了最多有二十米的時候,我在淚眼朦朧中,看見了外面路旁站著,正驚訝地看著我的,連風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