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里只有一些為跌打小傷的準備的草藥和藥粉,而且沒有一個人懂醫術,幾乎所有人都是完完全全的商人,平時哪里見到過這么重的傷,而且現在大家離最近的城鎮也超過了四十里(不然的話大家也用不著宿營)。
而現在,很明顯地,如果在不為面前的女子治療,她會陷入到一種很危險的狀態。
不過比較巧合的是,蕭晴自己在花船上曾經學過一陣子醫術,在醫療上面可以說是有一知半解的境地,這個時候她也來不及思考自己能不能記得住之前學過的東西,便嘗試著為這位女子療傷。蕭晴探了女子的鼻息,發現她的呼吸已經很是微弱,必須盡快處理傷口,徹底把血止住才好。
大家花了好大力氣才把女子手中的劍奪下來。
蕭晴叫其他人幫自己騰出一個帳篷,然后找賣布的商人要了一塊還沒有用過的布料鋪在地上,使這位女子平躺在上邊,自己拿剪刀把她破碎的衣服一點一點剪掉。在記憶中這么深的傷口很容易感染,縫合前必須做一些處理,而且不能用水沖洗,蕭晴想了想,然后又朝著帳篷外面跑去,跑到了自己平時坐的牛車旁,先把那一只給小阮送信的鴿子從籠子中抱了出來,然后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所有的情報之中應該只有關于‘我到達都門’那一條最沒有用了吧。”然后又把從右數第二個籠子里的鴿子抱了出來,把它腳上的竹筒輕輕摘了下來。
“是小阮說的,你們兩個的血液是制作最好的傷藥的主要材料,不好意思了,人命關頭。”蕭晴眨巴眨巴眼睛,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這只匕首也是柳拂塵留給她的。做了兩次深呼吸之后,蕭晴果斷地給兩只鴿子抹了脖子,將鴿子血滴到了一只碗里,不得不說這種名貴的鴿子個頭實在是小,就連他們身體中的血加起來也沒有多少。進入帳篷前蕭晴又洗了一遍手。
蕭晴回憶著自己背過的人體全身的血管走向,然后用指頭壓住了主要止血點,用最細的毛筆蘸著鴿子血,然后輕輕在女子傷口上涂抹。蕭晴的動作極為輕柔,生怕給這位重傷的女子更大的痛苦。
給傷口做了基本的處理之后,蕭晴開始縫合傷口。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商隊里找到了一根最細的針,蕭晴把這根極細的針在火苗上過了一遍之后,又拿出了自己從鴿子腿上拆下來的竹筒,據蕭晴所知,小竹筒里面是極細的絲線,類似于一種蠶絲。蕭晴心想,這么美貌的女子,就算身上總要留下疤痕,也應該是越細越好,所以應該選用最細的針線。
蕭晴很認真地幫這位重傷的女子縫合,為使傷口工整,一開始她的速度非常慢,縫完了一處傷口之后,速度才快了一些。按理說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這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就算是再堅強的男人也無法忍受,蕭晴在縫合的時候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禱女子不要醒過來。
把女子全身的傷口都縫合之后,蕭晴才松了一口氣,自顧自說道:“還好還好,女紅是我們花船上必須要學的東西,在這方面我一直是同齡人中做的最好的了。”治療的過程蕭晴也不知道究竟落掉了幾個步驟,總之蕭晴已經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了,現在蕭晴最希望的就是這位女子不要發高燒。
蕭晴輕輕地幫這位女子放在被褥里,然后開始運轉自己的本源內力,尚顯稚嫩的本源系統開始在她的體內運轉開來,蕭晴也學著當初柳拂塵為自己輸入內力一樣,一只手握住了這位女子的小臂,然后開始給她的身體中傳入內力。
“柳姐姐曾經說起過,內力可以使一個人發揮出自己的潛力來,現在我的內力尚且還沒有成型,什么屬性也不明顯,正好可以算作最為純粹的內力幫你補充。”蕭晴心里這么對女子說道,因為所有的治療手段都是外界的輔助,而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還是靠傷者的自愈能力,蕭晴給女子輸入內力也是為了讓女子最大限度發揮自己的自愈能力。
這樣幫女子輸入著內力,等到自身的內力近乎耗盡的時候,蕭晴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第一個晚上往往是最難熬的一個晚上,這個晚上度過之后,蕭晴發現女子的體征已經趨向于穩定,所以一顆心才放到肚子里去。蕭晴把女子原來一直緊握在手中的劍放到了她的身邊,才走出帳篷去。
小阮在當天中午才騎馬趕回了大家的營地,因為這位女子的關系,大家便沒有繼續走而是停在了原地,而小阮剛回來便叫道:“你們見到郭燦師姐沒有?”
蕭晴點了點頭,把事情的原委和小阮說了一遍,而引得小阮一陣吃驚:“這么說,這么說你把兩只天鴿兒挨個放了血,然后為郭燦師姐治療了傷口?蕭晴你怎么想到的,我也只不過是提了一句而已!若叫我自己來,我也不敢直接用鴿子血。有些藥用錯了就成了毒藥。”
“對啊,我也不確定,但是情況就是這么一個情況,傷者那么危險,各種方法總要試一試的。”蕭晴昨天做的時候并沒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覺的鴿子血可能有效,就那么做了,但是現在想起來也不禁有些后怕。
小阮慌不迭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這么做可能就是對的,相比于人的性命來說,情報什么的簡直太不重要了。這么說來,我本來是要謝謝你的,但是我忽然覺得我們一定會成為煞星小組的成員,以后我們的羈絆會更加深刻,所以這個時候我也不必言謝了。”小阮說道這里,忽然雙臂展開抱了抱蕭晴,使蕭晴臉都憋紅了。
小阮頓了一下,然后又問道:“你知道那位躺在里面的師姐是誰嗎?”
蕭晴反問道:“原先是不知道的,不過你剛才不是說這是郭燦師姐了嗎?”
“對對對,不過我想說的并不是這個。”小阮嘿嘿笑道,“我之所以說我忽然覺得你一定會加入我們,并非沒有理由,我告訴你,這位師姐名叫郭燦,是我們煞星小組的副隊長,因為隊長在外執行任務,我們幾個都沒有見過隊長的模樣,所以煞星小組目前是郭燦師姐當家。嗯,就是這樣,蕭晴,在你還沒有進入都門的時候,你便救了煞星小組成員的性命,所以我相信這是某種天意,寓意著你將會留在我們煞星,我的直覺一直都很準。”
蕭晴顯得有些窘迫,想另找一個話題:“那么小阮你這幾天做的事情怎么樣?”
“這個嘛,其實找我幫忙的朋友就是這位郭燦師姐了。”小阮停了停,想辦法給蕭晴解釋這件事情,“我擅長感知,說通俗一點就是擅長找人,而郭燦師姐幾天前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人的蹤跡,所以她便找我來幫忙。話說雖然東皇城是她的大本營,但是也沒有我一個人好用呢。”說道這里小阮不禁有些自得。
“為什么要說東皇城是她的大本營?”蕭晴感覺到小阮說的話太過模糊,但隱藏了很多東西。
“因為郭燦師姐的師門并不是都門,而是滄浪門,滄浪門的大本營可不就是東皇城嗎?”小阮看出來蕭晴有些疑惑,于是主動說道,“我之前也說起過世界上很多年輕人都夢想這能夠進入煞星吧?因為煞星小組并不是都門下屬的小組,而是師父從各大門派中篩選出來帶著他們進行試煉的。除了我之外,每一位組員都不是都門本門出來的,比如說郭燦師姐,她本來就出身名門,又已經拜入到滄浪門下,是滄浪門現任掌門張若奇的愛徒,后來經過張若奇允許,才又拜入到師父門下。這一次她做的事情聽說也是找自己的師姐去做一些了斷,但是具體細節我并不知道,如果你感興趣的話,以后找個機會去問一下師姐本人吧。她人很好的,一直都很照顧我們這幾位師弟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