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僅剩的那點美好
- 墜入妻途:首席前夫不好當(dāng)
- 蘇暮色
- 2049字
- 2020-10-24 02:14:18
雖然她跟程言漠已經(jīng)離婚了半年,但是每次想到程言漠向她求婚的那天,她的心都會忍不住甜一下,一股股的暖流在體內(nèi)流竄。那段時光估計是錢朵萊苦逼的人生里唯一值得回憶的暖色調(diào)。
那年錢朵萊才二十二歲,即將大學(xué)畢業(yè),她和程言漠交往了一年。程言漠已經(jīng)在自己家族企業(yè)上班了,而她當(dāng)時正忙著趕畢業(yè)論文。
那天醫(yī)院的電話打到了她的手機(jī)上,她接通后,醫(yī)院里卻通知她,錢志南先生出車禍,正在搶救,希望她去一趟,簽一下手術(shù)保證書。
她在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坐了一天一夜,最后主治醫(yī)生卻告訴她,搶救無效,死亡。
那六個字對于旁人來說,只是這世上又少了一個人罷了,可是對于錢朵萊來說,就等于失去了一個家。她從小就失去母親,是她父親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地將她撫養(yǎng)長大。
她跟程言漠說以后等她畢業(yè)之后有錢了,一定要找個好一點的公寓,最好附近有個小廣場,這樣早晨的時候,她爸爸就能去那里練練太極拳,晚上能和同齡人跳跳舞。可是醫(yī)生的六個字讓她所有的幻想都成了泡影。
當(dāng)時她的身子就支撐不住地倒在了一旁,正好被趕過來的程言漠扶住了。雖然過了六年,但是錢朵萊還記得那天程言漠的胸膛是最溫暖的,將她冰冷的心一團(tuán)團(tuán)圍住,讓她堅定擁著自己的男人將會是此生的唯一。
程言漠將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的手指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柔聲地說:“不哭,我在。”
然后他從西裝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紅盒子,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按了下按鈕,盒蓋瞬間就打開了,里面插著一枚雕工精美的鉆石戒指。小巧的雕花鉆石在醫(yī)院冷清的白光照射下,泛著耀眼而溫暖的光芒。
程言漠站在錢朵萊面前,單膝慢慢地彎曲,最后他單膝下跪,將紅色盒子舉到錢朵萊的面前。他墨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潭,好像能將人吸進(jìn)去一般。
他的眸子里閃著深深淺淺的光芒,晃來晃去,晃得錢朵萊春心蕩漾,她的眼底一片潮濕。程言漠一字一句,帶著濃厚的感情對錢朵萊說道:“這枚戒指放在我口袋已經(jīng)兩個月了,你可以替我保管此后一生嗎?”
沒有鮮花,沒有美酒,沒有燭光晚餐,甚至沒有一句:“我愛你,你愿意嫁給我嗎?”程言漠的求婚沒有電視劇里該有的場景,有的只是來來往往的醫(yī)生護(hù)士和病患,以及從各個方向投來的詫異和羨慕的眼光。
錢朵萊記得那天陽光明媚,六月的夏天,熾熱的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沒有開空調(diào)的走廊上,空氣中涌浮著一股股熱潮,一顆顆汗珠從程言漠光潔而飽滿的額頭順著高挺的鼻梁下滑,就像是在描繪一幅素描一般,緩緩而過。
而程言漠就那么執(zhí)著地跪在錢朵萊面前,黑眸里盛滿期待。時間在這走廊上悄然流逝,他眼中執(zhí)著的等待,暖她心田。當(dāng)程言漠在聽見錢朵萊說道“我愿意”的時候,他的眉角眼梢都笑了,他本就俊朗的臉龐更是增加了幾分迷人之色。白色的牙齒在錢朵萊面前晃動著,一直晃到錢朵萊的心里。她仿佛看見了狹窄的走廊上開出了一簇簇粉色的花朵,那是充滿甜蜜的顏色。
那時的錢朵萊堅信愛情可以讓一切都成永遠(yuǎn),即便沒有浪漫的求婚,沒有甜言蜜語做前奏,但是只要彼此相愛,什么都是過眼云煙,她想即便是世界末日到來,他也會牽著自己的手,不離不棄。
程言漠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那枚戒指,然后低頭看著她無名指上的鉆戒。他淡薄而性感的嘴唇微揚(yáng),俯身輕輕地在她無名指上落下一吻,像是宣誓又像是承諾一般:“以后你的幸福將由我全程贊助,只要有我在,我就會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家。幸福此生,消你苦憂。”
那一天,錢朵萊第一次為一個人哭了,為一個男人哭了,為一個她以為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哭了。不為他那刻的柔情,不為他那刻凝視她泛著柔光的眼神,不為他那充滿愛惜、輕如羽毛的吻,只為不善甜言蜜語的他嘴里的那句:幸福此生,消你苦憂。
二十二歲的她,堅信著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直到生命的盡頭,只要她微微抬一下頭,就能對上他低頭俯視的眼眸中濃濃的愛意。
可是六年后的錢朵萊每每想起這件事,甜蜜過后,就會咬牙切齒地罵自己:我他媽要是再多長只眼睛,當(dāng)時就會睜眼看清楚,不會被程言漠的花言巧語騙了!
錢朵萊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她抬頭看了一下五樓的窗戶,黑漆漆的一片。她站在樓下望著那個漆黑的窗戶好久,而今時今日,她卻還在奢望那扇窗戶后面會有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正望著自己,然后起身下樓來接她。
錢朵萊坐上電梯直上五樓,打開門的時候,她將手機(jī)打開,借著手機(jī)的燈光找拖鞋。
“蹭!”
整個室內(nèi)的燈光一下子就亮了,錢朵萊適應(yīng)了黑暗,一時無法適應(yīng)強(qiáng)烈的光線照射,條件反射地用手擋住了眼睛。
“你去哪了?”
錢朵萊想也沒想,聲音就冷了下來,說:“你管不著。”
錢朵萊放下手,看見程言漠站在她不遠(yuǎn)處,修長高大的身子斜倚在門框邊,雙手抱胸,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兩只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過了一會,他嘴角上揚(yáng),冷笑道:“的確管不著,畢竟你不是我的誰。只是你下午在電話里不是說要走么,怎么又回來了?舍不得那點租金?”
不知為何程言漠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像針扎,大片大片的屈辱感像泛濫的潮水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她看似堅強(qiáng)的心。
錢朵萊咬了咬嘴唇,瞪著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一點都不受傷。她輕哼了一聲,說:“是啊。我寧愿把錢丟進(jìn)海里,也不想讓你占到一丁點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