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抓?整個流仙門共有四殿,三大堂,兩閣,一塔,外加后山的訓(xùn)練場地,地兒可是不小。再說了,人起碼也得要好幾百人吧,你怎么抓?怎么查?”顧葉良輕微揉揉隱隱作痛的胸口,質(zhì)問道。陶芯不以為然,她動動鼻子,張開雙臂,深呼吸一會兒,“自然有爺?shù)霓k法,不用你這半死不活的師兄來擔(dān)心,趕緊給我滾回屋休息去,萬一你死在半路了,爺不會收尸。”
“你!陶芯,給我站住!少給我狂妄自大了,嘿,你說你啊……咳咳。”陶芯說完直接開溜,等顧葉良反應(yīng)過來,她已然在前方幾米遠(yuǎn)處的屋頂上跳躍了。他扯開嗓子,邊喊話邊用盡力氣追了上去,和她并排。
“我還沒說完呢!發(fā)覺你自打身份暴露以來,你就越發(fā)自大,目中無人了是吧!再怎么說,我還是你的師兄,你的監(jiān)護(hù)人。不要以為你擁有白虎神獸的力量,就可以這樣對我。”顧葉良?xì)夂艉簦D(zhuǎn)換步伐。
陶芯沒看他一眼,而是落在武道殿的頂端,俯視白云飄飄之下訓(xùn)練的弟子們,語氣平和道,“是,師兄。過去一年多的時間里,多謝師兄的良心照顧了。如今,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啊!要是封印不破除,好說,爺我自然繼續(xù)當(dāng)一只披著虎皮的小綿羊,任由師兄宰割。可惜了,事與愿違。”
顧葉良沒聽懂,她話中的含義,他勉強站穩(wěn)腳,連續(xù)跳轉(zhuǎn)耗費了不少功力,使得他氣喘得口吃了,“完全,聽,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就算了。總之,我們很快就能拜拜了。還了師兄你的夙愿,日后你就不必對著爺?shù)姑沽税 !碧招揪劬珪瘢p眼聚焦,審視在下方積極參加訓(xùn)練的弟子們。顧葉良忽而一慌神,腳下失去了抓地力,身子傾斜倒去。
當(dāng)顧葉良穿過幾片薄薄白云后,陶芯才將他救起來,安置在武道殿的廊道上,她嘚瑟一言,“師兄,這下我們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了。”
“扯平什么?你才不過是救了我一次而已,就能扯平了嗎?平日里,我?guī)湍闶帐盃€攤子,幫你解圍,幫你從小鬼窟里解救出來……還有一大堆事情,休想一次給我算清楚了。”顧葉良不認(rèn)此賬,他回神抓緊陶芯的衣領(lǐng),兇狠咬牙著。
陶芯一手擋住他那噴唾沫的嘴巴,臉轉(zhuǎn)向一邊說,“小氣!就不能一次給爺算清楚嗎?爺都不記得自己過去一年時間里干了什么事情,讓師兄你那么耿耿于懷的?”
顧葉良頭疼了,他忍著不發(fā)火,腦中滿是陶芯入住回藏書閣后發(fā)生的種種奇葩事情,次次都是他來善后。可惜,也是他自己招惹進(jìn)來的后果。
“哼,你休想一次就算清楚了。”
面對顧葉良無名火焰,陶芯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jīng)干了什么事了,她敷衍的哄道,“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來,把這屎丸子給吃了。”
什么鬼?顧葉良驚異凝視她纖纖玉手中那顆黑棕色的丸子,“是什么?毒藥?”
“補藥!十全大補藥,給你療傷用的。吃了,能好的快些。”陶芯把藥放到他嘴邊,示意張嘴。顧葉良保持懷疑,自己拿下這藥丸,放于鼻下問了問,厭惡的拿開言,“絕對是毒藥!若是補藥,我豈能問不出一絲的藥材香氣了?!”
好心好意弄來的藥材,竟然被他冤枉成是毒藥了。陶芯生氣捏開他的嘴巴,一手奪下藥丸,硬塞了進(jìn)去,逼著他吞咽后,才肯放手。
“咳咳,咳咳,真惡心!陶芯,我死了成為鬼魂,不會放過你的!”顧葉良奮力推開,趴在欄桿上,用手扣著喉嚨,希望能把這不知用途的藥丸吐出來。
陶芯看他那樣,笑了。她越過欄桿,站在武道殿屋檐上,享受清風(fēng)的吹拂,在清風(fēng)帶來的氣息中找尋屬于小瑤物品的氣息。
好一會兒,沒把藥丸弄出來的顧葉良撐著欄桿,一手緊緊抓住陶芯的肩膀說,“陶芯!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真是個難纏的家伙,怎么就盯上爺我了呢。軟硬不吃啊!陶芯不答話,清風(fēng)中有了小瑤月石珠的氣息,她立馬嚴(yán)肅以待,要動身之際,顧葉良倒好成了絆腳石。他個活死人的樣兒,看的陶芯也不能扔下他不管了。
于是,陶芯爆發(fā)神力,直接背起因為藥效昏沉的顧葉良言,“騎上來,抱緊我!別松手了!”
“哼,你敢摔了我試試……看啊!”顧葉良輕聲耳語。陶芯奮力一發(fā),毫不顧忌正在訓(xùn)練的師弟們,從天而降,咚的一聲巨響,著實落地,地面崩裂凹陷一米。
師弟們聞聲四散而開,簇?fù)碓谖涞赖钣?xùn)練地的各個角落,七嘴八舌的揣測是個什么情況。連武道先生,更是嚇得找個木樁躲了起來,認(rèn)為是妖魔突襲了呢。
只見陶芯,直起身板,把顧葉良真的摔在地上,不管了。她犀利的眼神,審視簇?fù)碓谝黄鸬膸煹軅儯蛔忠痪湔f的緩慢,“月,石,珠!給爺交出來!四品的黃善玉。”
“嗯?善玉?!是善玉,是善玉……。”師弟們低聲議論,紛紛主動交出了處于驚恐無措中的黃善玉。見自己同門孤立出來,腳軟了,四下祈求庇護(hù),“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不要聽陶芯的胡謅,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個廢物,無非就是有祖師爺庇護(hù)罷了,才這樣的。我……。”
陶芯鎖定獵物,瞬移徒手掐住還要說話的黃善玉,陰冷道,“喲,嘴巴還真是利索啊!偷了小瑤的,給爺交出來!”
“呃!她是個妖!就應(yīng)該當(dāng)眾燒死,才對!”黃善玉拿出匕首,劃了陶芯手腕一道,才得以掙脫。和陶芯保持五米安全距離,他又言,“小瑤,她是妖!是妖!所以她才那么順利一路飆升的!那么順利直接越級的。我那么努力,那么幸苦的,為何就是不行!憑什么,為什么!”
陶芯舔了舔手腕的血,斜眼望去,低聲道,“定!”簡單的定魂術(shù),把拔腿就跑的黃善玉給死死釘在了地上,他慌亂的神情,凝視一步步走來的陶芯,極力扭動身軀。
“小瑤是妖,還不是因為你暴露出來的?好端端的人,是怎么潛入三品女子藥浴池的?黃善玉,你這怎么不去改名叫鱔魚了?”陶芯嘲諷,輕輕拍打黃善玉的身子,摸索了兩輪,才把月石珠給摸了出來,所幸完好無損。
黃善玉瞪大眼睛,要眼白都給瞪了出來,他說,“你怎么知道是我了?陶芯,你是不應(yīng)該會這種法術(shù)的啊!你不是法術(shù)低能嗎?萬年墊底五品嗎?為何能在短短幾日,就超越我了?!說,你該不會也是……。”
“呵呵,你說呢?與其怨天尤人,你還不如自省一下吧。鱔魚!”陶芯收好月石珠,環(huán)視了周圍一眼,眾師弟,包括少數(shù)師妹在內(nèi),一臉驚恐,如同看見了怪物一般。她并未解開黃善玉的定魂術(shù),反而正了正面色,一副大師姐的風(fēng)范,提醒,“師妹們,日后你們沐浴,得要多個心眼。別讓那群餓狼們,動了壞心思,傷了自己啊。就如這條鱔魚師弟一樣,以后爺可不能幫著你們做看門的啊!”
“咳咳。”顧葉良躺在地上幾分鐘后,體內(nèi)一股熱流四處游走,最后從他嘴里跑了出來,還帶一口老血。弄得眾人又是一致驚呼。陶芯扭頭看去,顧葉良緩緩起身,氣色明顯比方才好很多,紅潤異常,靈氣爆滿,連他的秀發(fā)跟著靈氣的側(cè)漏,晃動起來。
“嗯,復(fù)活……哇啊!”沒等陶芯關(guān)心完,顧葉良淡漠的一拳頭掄了過去,重重打在她的下巴上,“陶……芯!你大爺?shù)模 ?
陶芯原地后空翻三百六十度,才安穩(wěn)落地,她捂著淤紅的下巴,嗚嗚呀呀,“大爺不在!”
“你別太得寸進(jìn)尺了!趁著我受傷了,就可以報復(fù)我了!”顧葉良怒目圓瞪,指著她的鼻子道。陶芯糾正了被打歪的下巴,撇了他一眼說,“嗯,有哪個受傷的人,能像師兄你這般氣色紅潤,詐尸起身,打人了的?真是好笑。”
經(jīng)她無意提醒,顧葉良才感覺到自己氣血順暢,胸口也不疼了。他難為情的跳動眉毛,仍舊盛怒的樣子,卻是不想道謝,另言,“哼,月石珠找到了?”
“啊,找到了。”陶芯舉起手中的月石珠,何時候染了她自己得鮮血。顧葉良見了,心底不由得劃了一刀,腦中不自覺回憶起考核那日,她重傷的情景。他緊張上前,捏住她受傷的手腕,咬牙道,“你就不能讓我少操心一點嗎?”
陶芯無所謂抽回手,扯進(jìn)了腕帶,遏制了出血量,左右瞟望一眼說,“什么時候,爺讓你操心了?師兄,你是爺?shù)氖裁慈耍窟€想要來管教爺了?哼!”
啊,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你的什么人了,為什么我非得關(guān)注你不可了呢!顧葉良無言以對,深沉嘆了一口氣,蹬腳而上,摟著陶芯的柳腰入空,消失在眾師弟師妹們,羨慕嫉妒的視線中。
回到靑門殿,信時出門迎接,問話,“爺,找到了?”陶芯點點頭,把月石珠交到信時手里,眼神長遠(yuǎn)的落在小瑤身上說,“但愿,她還能如常一般生活在流仙門。”
“這個期望有點是奢望了。如今,她的身份可不同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流言蜚語的。”信時握緊月石珠回應(yīng)。顧葉良此時面色難堪,捂著肚子,嘶啞聲音說,“你,你大爺?shù)模o我吃了什么……啊!鬼藥!”
信時伸手扶著顧葉良,疑惑看向陶芯言,“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