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壁上觀

戰到午時時分，兩軍各自鳴金收兵，楊晟讓眾軍士飽飽的吃了頓干糧，預備下午的戰斗。在上午的時候，城中敵軍忽然像是有人領導一般，完全不向剛開始那樣雜亂無章，眾敵軍有秩序的沖出城門加入到兩軍交戰中，一時間差點讓其突圍出去，而后張飛帶著兩門守軍趕來增援，堪堪抵住了三千多敵軍的突圍。兩軍在上午的戰斗中互有損傷，楊晟這邊軍士戰死了一百余人，重傷二百余人，而敵軍也在城下留下了四百余具尸首。楊晟看著軍士疲憊不堪的吃著飯，有些甚至剛剛吃進去馬上又吐了出來，明顯還沒有從上午那血腥的戰斗中緩過神來，楊晟心中刺痛，第一戰便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楊晟很是心痛。

這時關張和水鋒三人端著食物走了過來，看著衣衫歪斜、滿身血跡的楊晟，心中的尊敬又加了一分，戰斗到最激烈的時候，楊晟帶著所有軍士拼死搏殺，靠千余人生生打退了三千余人的多次突圍，自己也是身先士卒沖在最前。水鋒從關羽手中接過食物端到楊晟身邊，輕聲說道：“楊大哥，用點膳吧，你這樣不吃不喝下午還如何帶我們打退敵人？”楊晟回過思緒，回頭對水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吃，拿回去吧。”水鋒見楊晟堅持，也不多勸，低聲嘆息了一聲說道：“楊大哥，雖然我們上午取得了些勝利，但是我們上午戰死了一百多人，重傷的也有二百多，下午我們能用的兵力就只有六百余人了，而敵軍卻還有三千余人，我們……”楊晟聞眼，心中也是嘆息不止，又看到關張二人也是面色凝重，楊晟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寬慰道：“你們放心，敵軍雖然人數眾多，但是上午銳氣大挫，不足為懼，我們只要守到申時援軍到來便可。”四人聽到楊晟這樣說，心下也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是楊晟卻總感覺哪里不對，但是有說不出來。

呯——！“給我滾出去拿酒來，你們連我的命令也不聽么？你們想造反？”胡庭面色猙獰，右臂纏著麻布，血從里面滲了出來甚是嚇人，此時大營內親兵都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將軍。而此時，一個軍士走了進來，來者便是胡庭那個心腹，那人對著親兵揮揮手，親兵們如獲大赦的退了出去，那人走到胡庭身旁，聞到了股濃厚的酒氣，微微皺了皺眉頭，低聲勸說道：“將軍，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胡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道：“有話便說，遮遮掩掩的干什么？”那軍士低聲說道：“將軍，我看到上午的戰斗，官軍已經將主力全部都調到東門去了，我們不如下午分四門突圍，官軍兵力本來不多，上午一站最少也損失了三百余人，而我軍尚有三千多人，我們可以以一軍繼續佯攻東門，然后兵分三路從另三門突圍，到時他們必然無從攔截，我們可出混在任意一軍中出其不意的退走！只要出得城去，我們便可回身包圍官軍，一舉殲滅！”

如果楊晟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這人出的計策恰恰是楊晟所擔心的，如果胡庭真的按他所說，楊晟便必敗無疑。而胡庭聽完那人說完后，臉色變化無常，而后又死死的瞪著那人，半響后，胡庭站起來大喝一聲：“左右與我將此人拿下！”話音剛落，帳外便沖進四個身材高大的軍士，一把將那人按在地上。那人頓時慌張了起來，大聲叫到：“將軍，將軍這是為何?我對將軍忠心耿耿，將軍為何如此對我？”胡庭冷笑著說道：“好，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你說官軍只有千余人，但是你能保證其他郡縣沒有援軍到來？你說讓我佯攻東門從其他三門突圍，莫不是其他三人都已埋伏好了軍隊只等我自投羅網？哼！你分明是官軍派來的細作，如何能瞞得過我？”那人聽到胡庭所言，先是一愣，然后馬上激動的說道：“將軍，我對您忠心耿耿啊，我說的句句屬實，完全是為將軍著想啊！周邊郡縣人馬到現在還未到來，其中必有原因，將軍三思啊。”胡庭不耐的揮揮手說道：“少說廢話，推出去斬了！”那人聽到胡庭要殺他，面色一僵反而不求饒了，一邊被拖著往外面走，一邊哈哈大笑的說道：“胡庭匹夫，這三千弟兄的性命必將葬送你手，哈哈哈……匹夫！”

少時，軍士將那人人頭奉上，胡庭“哼”了一聲說道：“荀彧勾結敵軍欲害我等性命，我已經將其斬了，爾等下午繼續奮力攻擊東門，不得有誤！。”“諾！”

如果楊晟在此，必然會后悔不已，三國幾個有名軍師之一的荀彧就這樣被殺了，如果能將其招來為己用，那豈不是如虎添翼？事實證明，戰后楊晟聽聞有一人名叫荀彧沒胡庭斬殺，不禁嗟嘆良久…...。

午后時分，敵軍又一次沖擊東門，而這次，敵軍沒有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闖，此時楊晟正在城外指揮眾軍士御敵，忽看到敵軍六人一排，不急不緩的跑出城來，而當遇上阻擋時，敵軍并不馬上抵抗，而是快速的向前沖出，只為了給后面的士兵騰出空間，楊晟見狀，心里暗道不好，馬上喊過關張二人，吩咐了幾句后，自己便帶領二百騎兵向城門口的敵人殺去。

而此時的胡庭正站在城里，看著自己軍士有條不紊的跑出城，心下暗暗得意：哼！只要讓我出城把軍隊鋪開，勝利一定是我的！而見此時沖出去的軍士已經有七百余人，便更加放心了。楊晟帶領二百騎兵沖到城門口，見自己這方有大概二百余軍士正在試圖阻止敵軍出城，但由于敵我懸殊，反而讓敵軍跑出了大概七百余人，楊晟大聲命令道：“眾軍聽令，停止捕殺已出城敵軍，竭力守住城門，截斷敵軍退路！”楊晟說罷，率二百騎兵沖向敵軍隊伍，很快便截斷了出城的路線，死死的守住城門不放出一兵一卒。城內敵軍見門口被人守住，又一次的混亂起來，楊晟領兵守住城門，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而此時已經沖出的敵軍因為沒有領軍的人，紛紛四散突圍，而剛沖出半里地，沖在前面的敵軍紛紛栽入坑中，對面忽然又冒出幾百人搖旗吶喊，一只只羽箭射了過來，不時便有人中箭倒地，眾敵軍見前面有阻，后路又被楊晟阻斷，進退不得。正猶豫間，城東喊殺聲由遠而近，只見一小將帶領二百余騎兵風馳電掣般沖殺過來，敵軍驚懼，紛紛向前沖去，一時間陷入陷坑者不計其數，那小將御馬沖到敵軍附近，高聲喊道：“楊將軍有令，敵軍投降不殺，如有頑抗者，立斬不赦！”嘩嘩嘩！一時間敵軍棄械投降者無數，敵軍本就被嚇破了膽，先聽有活命的機會，如何不降？水鋒和關張二人匯合，收了降軍的兵器，就地囚在陷坑當中。七百余人全軍覆沒不曾跑了一個，而楊晟軍馬卻幾乎沒有傷亡。

原來，楊晟看到敵軍已經沖出七百余人，圍殺已經來不及了，便讓劉關張三人帶領士兵去先前埋伏的土坑處，再次挖一條陷坑溝通兩邊陷坑并加寬加深，待完成后守在陷坑之后，待敵軍來時以弓箭射住，又著水鋒帶領全部的騎兵將敵軍逼入陷坑中，致使其投降。關張二人安置好降軍后，便立刻沖向東門馳援楊晟，待來到東門時候，便看到楊晟所率的二百余人已經死傷過半，敵軍又沖出四五百人將楊晟和剩余的百余官軍圍在當中，形勢危急。水鋒大喝一聲，率二百騎兵殺入重圍，關張二人也是帶領三百余人沖殺了過去。這些生力軍的加入，使得勝利的天平向楊晟這邊倒來。

而此時的楊晟雙目通紅，見平日一起訓練的兄弟現在卻躺在地上死去，心中怒氣爆發無遺，楊晟前世是軍人，有非常深的戰友情結。而在龍組當隊長時，也是刻刻提醒自己要保護好隊員。而現在的場景，縱然楊晟早知道戰爭流血必不可免，但也不免心中悲憤，而最好的發泄方式，便是紅著眼睛朝著敵軍撲去將一個個敵人砍倒在腳下。敵軍本來就懼怕楊晟，而發怒后的楊晟更是有些可怕，一把長刀左砍右刺，不知道砍殺了多少自己這方的士兵，最后導致楊晟出現的地方總會出現五米范圍的真空地帶。

援軍的到來使得戰場的天平慢慢倒向楊晟這邊，關張二人的勇猛不在楊晟之下，水鋒所率的二百余騎兵又橫沖直撞無人可擋，一時間敵軍軍心大亂，紛紛向城中跑去，在城門處又發生擁堵，楊晟率軍奮力追殺，最后在城下斬首四百余人，后敵軍進城不出，楊晟也不攻，兩軍便對持了起來。

回到大帳，楊晟面色非常不好，腦中還回想著剛才斥候組的人來報：三郡援軍三千余人已經趕到，但是卻在里涿郡十里外止步不前！

該死！楊晟心中憤怒無比，不難想到三郡援軍止步不前的原因，他們想不勞而獲！想作壁上觀！

楊晟心中雖然憂慮，但卻沒有告訴關張和水鋒幾人援軍的消息。

而水鋒見楊晟回營后便心事重重，又見申時已到，心中便暗暗猜測，忽然水鋒心中一驚，不禁出聲問道：“楊大哥，是不是援軍……？”楊晟苦笑的點了點頭，知道瞞不住，便無奈的說道：“二位賢弟，三郡的援軍已經到了涿郡城外十里處，但是卻止步不前，我想當中原由，大家也可猜到，現在我們用六百人不到卻將兩千余敵人圍在了城中，進退不得，這次說不定要自食惡果了。”關張二人聞言心中也是驚怒異常，關羽上前說道：“大哥，不如讓愚弟前往三郡援軍處，看看情況是否是我們想的那樣，若他們只是就地休整，我便將他們盡快帶來，如果情況如我們想的那樣，我們再商量退敵之策不遲！”楊晟點點頭說道：“二弟所言有理，但我也需要你在身旁時時輔佐，還是讓三弟帶領二十騎前去。”楊晟上前握住張飛的手說道：“不管如何，安全第一！”張飛眼中閃過一絲感動，拱手說道：“大哥放心，愚弟必不辱命！”

待張飛走后，楊晟還是心中不定，關羽上前說道：“大哥放心，就算援軍不來，我等就是死戰也要護得大哥安全。”楊晟對關羽笑著說道：“二弟不必如此悲觀，我等本來就是白身，就算失了此城也不怕，只是想起戰死的兄弟和百姓的厚望，心中有些傷感罷了，不過如果設計得當，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希望的。”關羽拜道：“大哥智謀過人，前面幾場戰役中便可看出，我相信大哥一定有辦法取得勝利的，我等也必誓死追隨大哥。”楊晟點點頭不說話，半響，楊晟忽然想起那七百余降軍，便對關羽說道：“二弟，你去將今日收繳的軍械都搬到關押降軍的地方，并帶些干糧給他們，我隨后便過去。”“諾！”關羽答應了一聲便下去安排去了，現在關羽等人對楊晟有種莫名的信任感。

水鋒見關羽出去，便笑嘻嘻的說道：“姐夫，你是不是想收下這七百余人為我們所用？”楊晟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看到那些人中都是些平民百姓，我估計也是這個世道逼的他們不得不加入黃巾，如果能讓他們走上正道，又有何不可？走吧，隨我一起去看看。”

楊晟和水鋒騎馬來到城外關押降軍的地方，恰好關羽帶著人將軍械和干糧搬了過來，楊晟來到那七百人附近，低嘆了一聲，對著看押的軍士說道：“給他們松綁。”片刻后，七百余人都站被松開手腳，紛紛站立起來，狐疑的看著楊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將軍想做什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