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者歸來
- 獵命天下
- 西城諾
- 4936字
- 2020-10-24 00:25:28
白晨歌想起那時白佐銘狼狽的模樣,就覺得樂不可支。想想那時對桓王的愛慕,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對英雄的仰慕而已,想到這白晨歌覺得那時自己真的很天真。
“白姐?”白佐銘在一旁喚道,打斷了白晨歌對少年時期的回憶。
“佐銘,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認識也五年了吧。”白晨歌突然說道。
白佐銘微微一愣,她突然說這話什么一絲,“白姐,你至不至于啊,不就讓你幫點小忙嘛,你是不是還想接著說,我們多么多么不容易,然后再安慰我一番,最后告訴我,佐銘啊這忙白姐幫不了你。”
白晨歌“撲哧”笑出聲來,“你怎么就盯著這點小事不放,你這幾年少麻煩過我了。”
白佐銘其實對白晨歌很感激的,白晨歌只比白佐銘大一個月,所以呢只要白佐銘開口叫聲姐,然后呢在說上兩句好話,滿足一下白晨歌的那點小小的虛榮心,白晨歌就會幫忙把事辦好,雖然白佐銘不怎么了解白晨歌的底細,而白晨歌也只是知道白佐銘是齊云門弟子,與桓王有關系,女人的好奇心總是要多一點,她曾偷偷調查過白佐銘,可是一無所獲。
白晨歌能稱的上朋友的人不多,男的就更少,對白佐銘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感覺讓兩人相處時很自然,即使沒話兩人也能坐那一整天而不覺得無聊,白佐銘更是壓根不把自己當外人,除了白晨歌的閨房,其他房間白佐銘是橫著進橫著出。
“那白姐您給句準話,什么時候我派人去接貨,你知道的我這剛接手了德記貨棧,好幾十口子人靠著我吃飯呢,每天好幾十兩呢,在這么下去我過幾天,就得帶人來你這蹭飯了。”白佐銘說的可憐兮兮的。
白晨歌哪吃他那套啊,別人不了解白佐銘,她還能不了解,她忽然笑吟吟的看著白佐銘,“白掌柜,這德記貨棧可是與天涯行客行,在商界可是被稱為南天涯北德記的啊,以后小女子的萬花樓還要多仰仗白掌柜多多照顧啊,白掌柜發達了,不會忘了老朋友吧。”
白佐銘一聽白晨歌自稱小女子,就是冷汗倒流,這白晨歌只要一溫柔,白佐銘準要中道這是鐵律,這么多年白佐銘就沒贏過。
“白姐,您說吧,上刀山還是下油鍋?”白佐銘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反正都是一條路,還不如痛快點,以后找白晨歌這小娘皮辦事也硬氣點。
“小女子聽說德記將要組織商隊南下金陵,正好小女子也要前往金陵,隨行物品可能有點多,不知道德記能不能捎帶上小女子。”白佐銘看著白晨歌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覺得要是不答應,那就是始亂終棄,喜新厭舊。額,詞好像用的不對,不過這不怪白佐銘,只能怪白晨歌,白佐銘心里暗罵,“NND,這妮子道行見長。”
不過白佐銘心里還是覺得很榮幸的,要知道白晨歌的道行基本全是拿來對付白佐銘的。
“不知道白小女子的嫁妝有多少啊,三哥我要幫你準備幾條船啊。”白晨歌沒好氣的瞪了白佐銘一眼。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事情辦妥了,白佐銘立刻就硬起來了,開始三哥長三哥短了。白晨歌當然不會罷休啊,只要白佐銘自稱三哥,她就喊白佐銘小三子,但在白佐銘多次抗議下,把子字去掉了,結果就成了小三了。
“小三啊,你看六條船行嘛?”白晨歌柔聲說道,聽得人是酥到了骨子里。
“噗”的一聲,白佐銘嘴里一口的水沒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嘛?你說多少?”天地良心這可真不是白佐銘小氣,而是白佐銘有點接受不了,要知道德記在南方的商船均是五桅平底船,裝載量在五千石左右(六百噸左右),白晨歌要六艘,也就是說白晨歌最少有三萬石貨物,三萬石什么概念?如果是三萬石糧食,軍中每人一天的口糧是三升,一百升是一石,也就是說夠 十萬大軍用十多天,當初桓王在西線抵抗西戎,二十七天也不過才用了四萬石軍糧。
白晨歌猜到白佐銘會是這幅表情抿嘴一笑:“放心姐姐不會虧待你的,運費雙倍付給你。”
白佐銘白了她一眼,太看不起人了,“三哥我會要你運費?三哥我堂堂德記徽州分棧掌柜,這點主還是做得了得,只是你這嫁妝未免也太豐厚了吧,誰要娶了你,那可真是財色兼收啊,連土匪都沒法比,哎看的我都動心了。”白佐銘半真半假的說道。
“什么叫連土匪都沒法比,難道娶我只比當土匪強嗎?”白晨歌竟然難得一見的嘟起了嘴,瞬間就把白佐銘看呆了,免疫力馬上都快跌到負的了。
“看什么看,我問你話呢!”白晨歌怒氣沖沖的問道,白晨歌很委屈,自己什么時候這么不值錢了。
白佐銘現在很惆悵,都是這張破嘴,不過她怎么不聽主要問題,這句話只是我順口捎帶上去的,這就是女人吶,容貌問題沒得談。
“白姐,您國色天姿,才華橫溢,還那么賢惠,那么體貼溫柔,而且富得流油,誰娶你絕對賺到了,嘿嘿。”白佐銘看見白晨歌那要殺人的眼神,立刻閉嘴不笑了,媽的我怎么能把心里話說出來了,這下死定了。
白晨歌款款走來,對著白佐銘嫣然一笑,“佐銘啊,有件事我忘了問你了,小白鴿每次去你那都是誰喂的啊,誰那么好呀!”
白佐銘就知道白晨歌越是溫柔,自己離死期越近,這時候一定要發揚“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優良傳統,“當然是我喂得啊。”
“是嘛,那我怎么聞到小白鴿身上,有熏香的味道。”白晨歌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側著頭問道。
白佐銘被白晨歌用那雙靈動的眼睛盯著,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是我身上的味道。”
白晨歌皺著小瑤鼻,在白佐銘身上仔細的嗅著,白佐銘感受著那炙熱的鼻息,幽香的體香,神魂顛倒。“那現在怎么沒有了?”還好白晨歌沒多嗅,不讓白佐銘真有可能將她就地正法。
不待白佐銘辯解,白晨歌坐在軟榻上,一副慵懶的模樣,攝人心魂。這擺明就是在報剛才之仇。
“那丫頭我見了,人長秀麗端莊的,性子也好,我說你和她住在一起三年,怎么你的音律、書畫還是那么差。”說著還惋惜的搖著頭。
“喂,你可別亂講啊,我和她可什么都沒,什么住一起三年,就是都在一個院子里而已,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古老嘛。”白佐銘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的解釋。
“我還就是不相信那個什么古老的,你怎么認識他?你們怎么又住在一個院子里了。”白晨歌擔心的拷問著白佐銘。
“白姐,我都不是給你匯報過了嘛,幾年前我和古老在金陵遇見,覺得挺投緣就順便陪他逛了幾天,三年前我和他同時看上石鎮那座宅院,因為認識就合住了,古老說他是想找塊清靜的地方養老,結果我們就在石鎮遇到了。”白佐銘耐心的又解釋了一遍,他知道白晨歌是為他擔心。
“可是我都查不到古老的任何資料,他不是一般人,佐銘你注意點。”白佐銘聽著心里一暖。
“白姐你放心吧,我早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怎么能弄到這么多的極品大紅袍。”白佐銘指了指手里茶杯,“他知道我是誰,要是想對我動手,早就動了,誰沒點秘密呀。”
“你知道就好,其實你現在出來,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白晨歌心里有些擔憂,“還好襄王沒有繼續找你。”
白佐銘苦笑一下,有時候明智的選擇,不見得是最好的選擇,“對了,你什么時候走,我也好安排。”
“后天吧,等你要的東西到了,我就走,你真的不要運費?雙倍的運費哎。”白晨歌故意誘惑著白佐銘。
白佐銘很是無奈,大聲的抗議到:“白小女子,你再敢提錢的事,我半道就把你劫了。”
“那好啊,就怕你到時候會覺得那些東西燙手。”白晨歌語氣中有一絲疲憊。
“我這人不挑食,什么東西能燙著我的手,額,你該不會運的是甲仗輜重吧?”白佐銘也確實想不出,還有什么能讓他覺得燙手,開玩笑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敢私存甲仗輜重,這要抓到沒說的一定是要掉腦袋的。
白佐銘看著白晨歌微皺的眉頭,一拍胸脯說道:“放心,這次德記的船官府不檢查的。”
白晨歌看著白佐銘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莞爾一笑。
一日后,白佐銘要的東西準時送來了,而德記的船已經連夜裝載完畢,停在池河碼頭。
“白姐,這次我就不往你們那六艘船上派監船了,萬一你們被抓,我也好推脫啊。”白佐銘笑呵呵的說道。
白晨歌可沒那么傻,她太了解白佐銘,白佐銘這么做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至于他說的被抓之后好推脫,那更是無稽之談,開玩笑那可是你德記的船,真要出事德記絕對脫不了干系,無論船上有沒有德記的人。
“佐銘,我可能在金陵住一陣,暫時回不來,萬花樓幫我照看著點,孫茹梅現在是萬花樓的負責人。”說著沖著白佐銘狡黠的一笑,又在白佐銘耳邊低低的說道:“我走了,私鹽雖然利潤巨大,但是風險不小,你利用德記走私私鹽,要是被德記洛城總棧知道,你就危險了。”
看著白佐銘依舊笑嘻嘻的樣子,白晨歌擔心的說道:“你別不在意,我知道你能耐,但是德記和朝廷有很深的糾葛,這個你也知道的,所以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白佐銘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快走吧路上小心,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把這個拿上金陵不比徽州,要有什么事拿著它,去找江寧總督(臨時設置具有節制地方文武官員權力的官員,從一品)李翰,他會幫你的。”說著白佐銘拿出一枚牙雕,白晨歌認得出來這是狼牙,牙雕上刻著群狼,牙雕中間有一個不大的桓字。
“這是桓王的牙雕?”白晨歌驚道。
白佐銘只是點了點,沒做任何解釋,白晨歌也就沒有接著問。
白晨歌站在船尾眺望那逐漸消失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些不舍。
白佐銘站在岸邊,看著遠去的船隊,初升的旭日,那久違的豪情涌上心頭,“等你回來,這徽州也許就變了天。”
“三哥,李賢來了。”王杰在身后提醒道。
“走去見見他,這么多年不見,看看這小子是不是成酒囊飯袋了。”白佐銘打趣道。
白佐銘遠遠便見到江邊酒家的門口,有兩人向這便張望著,白佐銘知道那是李賢和李飛二人。
看見白佐銘走了過來,李賢突然僵在那了,熱淚模糊了他的雙眼,沒錯是他!李賢心里瘋狂的吶喊著,一直待白佐銘走到李賢跟前,李賢才清醒過來。
看著李賢神情激動的模樣,白佐銘一時心里五味具雜,他這一刻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正確,自己不敢正視現實的懦夫行為,讓多少好兄弟跟著受苦,是他涼了兄弟們的心,可是他們卻從未放棄過自己。
一份書信,李飛和王杰二人風雨兼程的趕來。一只酒杯,李賢激動的幾天睡不著覺。自己張了張嘴,便成德記徽州貨棧的掌柜,那些好兄弟們,依舊無條件的支持自己,信任自己。這一刻白佐銘心中有一種雖死無憾的沖動,曾經他以為自己失去了一切,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的富有。
李賢張了張嘴,可是因為太激動,沒發出聲來,可是白佐銘知道他說的什么。
“喊三哥,這樣親切。”說著白佐銘拍了拍李賢的肩膀,“嗯,教你的東西看樣子沒放下,不錯!”
李賢重重的點了點頭喊道:“三哥,你終于回來了。”
“嗯,不回來不行啦,聽說你小子酒量見長了,我不回來誰來制你啊。”走進去說話,白佐銘拉著李賢,李飛與王杰而興奮的跟在身后,兩人笑的很奸詐,這是為什么呢,因為他倆希望李賢把白佐銘放倒,多年來李飛和王杰屢屢被白佐銘放倒在酒桌。
“三哥,你回來就好,這幾年真是憋氣啊。”李賢搖頭嘆息的說道。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怎么吃進去的,讓他怎么吐出來。”白佐銘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心里卻在陰暗的盤算高源這幾年貪了多少錢,自己也好有個準備呀。
李賢聽著這話就覺得提氣啊,“三哥,那個高源真不是個玩意,要不是襄王那個混蛋在背后撐腰,他早進大獄了,還有那個剛來的李戈,那更是的囂張很啊,我就懷疑這幫人是不是要仗勢欺人的嗜好。”
聽到李戈,四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對了,李戈怎么樣了?”白佐銘之前一直沒顧得上問,李戈展示完人體藝術之后的怎么樣了。
“驛館里躺著呢,天天叫嚷著要拆了萬花樓,這種不長眼的人,還真以為靠著襄王就可以橫著走了嘛,我倒希望他去拆萬花樓,那樣就有樂子看了。”李賢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王杰興致勃勃望向李賢,“李賢哥,你是怎么想到把李戈帶到萬花樓去,然后把他灌翻,讓他惹怒萬花樓的呢?”
李賢面色一紅,嘿嘿一笑,“其實那天是碰巧了,我本來是想去找高源的,結果沒想李戈在,我就是多和李戈喝了幾杯,其他的就是他自己作孽了,這怨不得別人,只可惜高源那貨,這回出來竟然沒帶大印。”
“嗯?李賢你什么時候改行當大盜了?”白佐銘饒有興趣的問道,李賢只好把池河河堤之事說了出來。
“砰砰”兩聲王杰和李飛一起捶著桌子。
白佐銘沉思了一會,“這要錢的事讓王柏寧(徽州都指揮使,正二品,掌管一省的軍務)去,按察使不配合,就用強的,人命關天拖不得了,還有徽州鹽價上漲的事,這件你出面我來做,我手里正好有五百石鹽。”
“五百石?這么多啊。”李賢面露喜色,然后心虛的低聲問道:“三哥,該不會是私鹽吧?”
“廢話,我到哪給你找官鹽去啊!”白佐銘很理直氣壯,仿佛是賣官鹽犯法一樣,這白佐銘可謂是古今第一人了,賣私鹽還敢這么理直氣壯,更要命的是他的意思是讓官府賣,雖然是為了抑制鹽價上漲,而且還是平價,但是私鹽終歸是私鹽啊,您能不這么理直氣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