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唱歌少年
- 遺愛:傾世明月
- 未至
- 1925字
- 2020-10-23 21:58:39
已是正午時(shí)分,夏日的太陽毒辣,烤得讓人難受,明月便將收來浣洗的衣物放在河邊,俯在河岸上洗臉。
“紛吾既有此類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河上傳來一陣陣歌聲,她尋聲望去,見河中央有一木筏,木筏上座了一眾少年郎,個(gè)個(gè)衣著華美,一看便知,不會(huì)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明月也只是聽著,嘴上輕聲和著。她記得曾經(jīng)的他最愛給她唱這首歌。
“喂,那個(gè)浣衣女”。河中央的歌聲停了,只聽一少年郎的聲音響起,明月埋頭洗衣,兀自吟唱著,并未覺是在叫自己。
突然,河上濺起水花,一串串的水珠往明月的身上濺去,她下意識(shí)地伸手擋住了臉,方才不讓水珠濺在自己的身上。
“喂,浣衣女”那個(gè)聲音又響起,明月猛地甩下遮在臉上的手,冷聲道“公子可有事?”
“你不認(rèn)識(shí)我了?”
“請問公子,我該認(rèn)識(shí)你嗎?”
明月一句話出口,堵得那少年郎一時(shí)語塞,他窘迫地?fù)狭藫项^,方才道“你忘了?那日,我?guī)瓦^你弟弟的。”
“幫過我弟弟?”明月的語氣里充滿了懷疑,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的弟弟會(huì)好命到能有一個(gè)富家公子幫助。所以,她理所當(dāng)然地把他與往日跟她搭訕的男子歸于一類。
然后,明月便將河岸上的衣物收好,不再理他,兀自轉(zhuǎn)身離去。那少年郎忙命人將木筏劃到岸邊,急急上岸。
“喂,你怎么的這般無禮,見到昔日恩公竟然轉(zhuǎn)身就離去。”
明月轉(zhuǎn)過身,仔細(xì)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穿著一身上好的衣袍,頭插一只紫玉簪,腰間別著一只通體墨綠的玉簫,足見其家世的顯赫,而且稚嫩的臉龐上顯現(xiàn)出貴族特有的氣質(zhì)和俊顏。
“喂,你要看多久?”
少年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面上一紅,隨即又福身道了句“那奴家就代弟弟謝過公子當(dāng)日相助了。”她低眉垂首,又道了句“若是無事,奴家就先告辭”言罷,正欲離去,卻聽得木筏上傳來陣陣笑聲“初年,這丫頭不愿理你呀,我看,你還是。。。。”
船上那少年郎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有人喚了聲“明月”
她望見對面的槐樹下走出一人,笑著向她招手,又甜甜地喚了聲“明月”
她仔細(xì)瞧著,竟是弟弟,“阿誠,你怎么也來了?”
“娘,娘,讓我來找你的。”他吃吃地笑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娘怎么讓你來找我?”
“娘說,她走了,不管我們了,就讓我來找你的。”
“你說什么?”
“娘說,她走了,不管我們了。。。。”
“走了?也罷,也罷,她倒是狠得下心將你留在這里。”嘴上說著也罷也罷,可心里,終究還是有些難受的。父親過世不過三年,她便離去,竟也不管阿誠,好歹,阿誠還是她的親兒子啊。
“明月,娘說了,不是她沒良心,而是你太厲害了,怕呆在你身邊被克死。阿誠一邊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一邊將她臨走時(shí)說的話說與明月聽。
“你這浣衣女,倒是個(gè)克人克己的命。”那少年好整以暇得看著兩人,薄唇說出克人克己四字時(shí),卻刻意壓重了些。
明月只當(dāng)未聞,抱起地上的衣物,拉著阿誠便要離去。
“明月,他就是那個(gè)那天救過我的人。”阿誠一手指著那少年說道。阿誠的腦子雖笨,記性卻是極佳,幾乎過目不忘,所以一看到這少年郎便想起了那日自己被一群孩子欺負(fù),卻是他路過救了自己。
“我知道,阿誠你乖,我們先回家好不好?過幾日姐姐再帶你出來玩。”
“不要,娘說,明月在河邊,有很多很多好玩的,阿誠不要回家,要在河邊玩。”
“乖,先跟姐姐回家”明月伸手去拉他,他卻一下躲在那少年郎的身后,明月未曾想他會(huì)躲閃,一個(gè)踉蹌便往那少年郎的身上撲去。
“明月和阿誠捉迷藏,明月摔倒了!”
阿誠歡欣鼓舞的拍著手掌,望著明月壓倒在那少年郎的身上,大聲的叫嚷著。
明月面上一紅,連忙起身,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河中又是一陣笑聲傳來,“浣衣女,你這招欲擒故縱可真好啊,哈哈哈。。。。”
那少年郎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浣衣女,想不到你竟這般熱情,小爺我可真是吃不消啊。”
明月把頭低得很低,面上已是一片緋紅。她又羞又氣,一下抱起地上的衣物,便往家的方向跑,全然不顧阿誠。
“明月,別走嘛,陪阿誠玩嘛。”又是一陣笑聲響起,“熱情的姐姐和癡呆的弟弟,這一家子,哈哈哈。。。。。”
誰知跑遠(yuǎn)了的明月聽到這話,又跑回來,對著一眾少年郎說道“一群自以為是的酒囊飯袋!只知道如何揮灑家中財(cái)物卻不一事無成!若說我與胞弟,雖日子清貧,卻是自己用手掙來的,你們有什么資格嘲笑我們?”
明月拉著阿誠的手急急地跑了,剩下一眾少年郎面紅耳赤地不知該說什么。
“初年,這蹄子也太猖狂了,不過一介小小的浣衣女,怎敢對著我們口出狂言?”一少年郎憤懣地說道,明月那番話把他們都說得極其無能,想他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這些話豈是一個(gè)浣衣女能說的?他現(xiàn)在恨不能讓明月跪在他腳邊求饒。而那叫初年的少年,正是之前救了阿誠的那個(gè)少年。
“我覺得……”他笑著對一眾少年說,“她說的,倒是很對”眾人又是一愣,卻又聽到他的笑聲響起。“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辦。”言罷,自顧地向著明月離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