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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新開始

為了救自己,他從湖的那邊游到這邊,結果把錢包也丟了,說什么小溪都得給他送過去。于是,她背著包拉起自己丟下的行李箱向對岸走去。

來到莊浩月背后不遠處,小溪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在那靜靜地作畫。一會看了看對面的風景,一會揮了揮手中的筆,是那么專注,真不忍心去打擾。原來他一直在這里,仿佛和此岸的風景融為一體,難怪她當時沒發覺。

小溪握緊手中的錢包,抬步走到他的跟前,放下行李箱,他卻沒有察覺,自己的動靜也不小啊?也許是他太投入了吧!

“喂!打擾一下!”小溪不知道該怎么說話,心里總有些不好意思。他居然還沒有反應。小溪好奇地探過頭看了看他畫架上正在完成的那幅畫。

上面竟然畫著一個女人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衣裙的顏色都相似。更奇怪的是,畫中的女人好像就站在自己剛跳水的地方,旁邊也有一顆垂柳樹,遠處也有青山。小溪連忙順著他望去的方向看了看,結果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小溪莫名其妙進入他的畫中,感覺很是羞愧,畢竟自己當初站在那準備輕生,被他幾筆勾畫渲染出來顯得是那么美好,畫中的女人雖是遠景,但神情自足顧盼生姿,像是等待什么。

“如果你再畫一葉小舟就好了!”小溪情不自禁地說。

莊浩月剛算完成這幅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哆嗦。手中的筆墨瞬間彈出一滴在畫中的湖面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嚇你的。”小溪的心里很過意不去,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心想他肯定會怪罪自己的魯莽,毀了他的心血。

皓月看了一眼小溪,并沒有生氣,反倒是很平靜,抬起筆在那沉思片刻突然笑著說:“一切都是天意!”說罷他沾了沾筆墨,在剛才的那一點上幾筆勾勒出一葉小舟,又幾筆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背影,他劃著一葉小舟欲從此岸到彼岸。

小溪看愣了,沒想到筆在他的手里是那么輕盈自如,畫一個人物那么容易。接著他開始渲染剛才添加的人物,剛剛那一處拙筆再也看不到了。

“你太厲害了!”小溪從來沒有那么驚喜過,她覺得眼前的這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畫家。“一切都是天意是什么意思?”小溪突然想起問這句,頓時又覺得這一會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的話并不多,顯得有些冷,又有些酷,當然不是冷酷。

皓月愣了一會解釋說:“你說畫一葉小舟,我就不小心在上面抖了一筆,而且正好是湖中的位置,結果不得不聽你的了,假如不是天意,便是天隨你意。”

小溪的臉上頓時笑靨如花,這幅畫太美了,拙筆被他及時修改變得詩情畫意。她寧愿這樣詮釋畫中的自己,她不是要去跳水而是等待一個人劃著一葉小舟來救贖……

“你叫什么名字?”皓月看著發呆的小溪問。

小溪回過神尷尬一笑說:“我叫夏小溪,夏天的夏,小溪水的小溪。你呢?”

皓月看了看她,突然笑著站起來,他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給人一種天然純潔的氣質,小溪?如同山澗里一條清澈的小溪,令人爽心悅目。

“夏小溪,名字不錯,很特別。”皓月頓了頓又說:“我叫莊皓月,村莊的莊,皓月當空的皓月。”皓月一邊介紹自己一邊出于禮貌伸出右手。

握手的那一剎那,小溪的心跳加速,手像觸電一般,可皓月表情很是鎮定,像是接見一個普通客人。

空氣仿佛凝結,小溪手回復原位,在那無端地發呆。

“等筆墨干了,我送你回家!”皓月找個話題說,他一向不太多言,今天的話算是多的。

“我——我不想回家!對了,你的錢包!”小溪這才想起自己來找他的目的,她抬起左手的錢包說。

“噢,錢包還在,我以為和手機一塊丟湖里呢!”莊皓月并沒有那種失而復得的驚喜,反倒是很平靜地接過來。

“你手機丟了?多少錢的手機?”小溪有些緊張地問。

“不貴,幾千元,比起生命便宜的多。”皓月一本正經的說著似乎有些玩笑的話。順手把錢包又裝進短褲的口袋里。

“可是”小溪欲言又止,她真的猜不透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他很冷漠,又感覺他心胸像海一樣寬闊,而自己和他比充其量算是滄海一粟。

“你要是不想回家,可否試著幫我?”皓月望著小溪,像是思索著什么,臉上瞬間變得陰郁。

“我愿意!”小溪不知道什么事,總之只要是他的事,她都會盡力而為,畢竟他救了自己,所以回答的有些急切。再說她正愁著沒地方去。

皓月看了看小溪嘆了一口氣微微地低下了頭,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眶里濕漉漉的。小溪的心一陣糾痛,她開始亂猜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不堪面對。

感覺過了好久,皓月深吸了一口氣說:“小溪,你去試試再說吧!我不喜歡勉強,如果你不愿意幫我,我不會怪你的。”

小溪很納悶想問,又不敢問。畢竟摸不清他的脾氣,生怕自己說錯話讓他改變這個決定。可皓月究竟讓自己怎么幫他?幫他做些什么?只要是不殺人不犯法,小溪豁出去了,反正欠他一個大人情,如果能還清當然好。

“我沒有家,男朋友又背叛了我,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無論什么事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你放心!”小溪不愿意回那個家,便撒了謊,不知怎么了,短暫的相處她對他沒有一點的防范意識,而且急著要為他排憂解難。

“謝謝你,小溪,時候不早了,先跟我回去吧!你也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更不是騙子。”皓月心情好多了,仿佛看到了希望,連忙轉過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小溪笑了笑,低著頭幫他一起收拾。

夕陽的余暉灑在湖面上,金波粼粼,岸邊的垂柳隨風擺動著,小溪拉著行李箱,回過頭看了看這美麗的風景,她覺得自己不是僅僅從彼岸到此岸,而是從死亡走向重生。

眼前的這個人是畫中那個救贖自己的男人嗎?他結過婚了嗎?他究竟什么職業?他究竟有什么樣的困惑?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對于死里重生的小溪來說沒什么畏懼的。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手機,使勁地向湖中心扔去。我可以重新開始了!想到這,小溪疾步向皓月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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